“叶子,我睡着之后你再走好吗?我想你多陪我一会。而且我不喜欢分别,我会受不住的。”
叶子回抱住他:“好,你睡着我再走。”
李正严将她揽上床,侧身拥着她。柔和的小夜灯映着两人的脸庞,郎才女貌,无比相配——可惜有情人难成眷属。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叶子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终于,她听到李正严均匀的呼吸声,等了好久,她轻轻挪开他搭在腰间的手,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轻轻的呢喃道:“李正严,这辈子是我辜负你了。希望这三年你能遇到爱你入骨的人,替我来爱你。”
她端详着他的睡颜,再次确认他已熟睡,才轻手轻脚下床,为他掖好被角,指尖滑过他的五官与发梢。
“李正严,再见。”
走到床尾,她又折返,为他倒满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再一次弯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李正严受伤的手腕,轻轻的吻了一下:“你一定要乖乖地,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一定过得比我好。
你喜欢山茶花,我喜欢茉莉——‘劝君莫离’,可我们有缘无分。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给了我一段难忘的爱情。我希望你,前程似锦。”
她在他唇上落一吻,这一次,是真的再见。
门轻轻合上,卧室里,李正严的眼泪无声滑落。他根本没睡,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会趁他“熟睡”离开。
他不舍得拆穿,配合着装熟睡,只愿她走得心安。指尖仍残留着她的温度与香气,他捂住嘴,无声痛哭。
“叶子,我爱你。以后我会乖乖的听你话,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工作。”
庄子恒看到叶子推门而出。她耳后的吻痕清晰可见——他守了那么久,早已知晓屋里发生的一切。
看着眼前肤白貌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他心中一颤:李正严,他终究还是要失去她了。
叶子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子恒哥,多劝劝正严哥。他答应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会好好吃饭、好好工作。过段时间他就会忘了我。希望你这段时间多关心他,有事直接联系我。”
说完,她打开门,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庄子恒望着叶子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女孩,谁能不爱?谁能不珍惜?
可惜,她和李正严终究都成不了她的“我们”。
背后传来灼热的目光,他微微转头,便看见李正严靠在墙上,双眼通红。
下一瞬,李正严已冲到阳台窗前,向下望去——停车位上停着孟宴臣的车,副驾驶上坐着孟宴臣本人。
很快,他看到孟宴臣下车,快步朝大楼跑去。
紧接着,叶子出现在视野中,两人相拥旋转,孟宴臣低头吻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孟宴臣将副驾驶的门打开,细心为她系好安全带。
李正严清楚地看到孟宴臣吻了她,他几乎能想象到他们在车内热吻的画面,嫉妒像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理智,甚至想从楼上一跃而下,看看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心疼、气愤,还是无动于衷?
可他想起了对叶子的承诺,他答应过,不再做极端的事。
三年之约,他四年等了,二十多年也等了,还差这三年吗?
李正严心里想着,三年之内,孟宴臣,别让我抓住把柄。一旦你犯错,他们根本不用在等三年。
看着孟宴臣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离开,李正严终究无力地靠在墙上。
庄子恒上前将他扶到沙发上躺下,盖上被子,静静陪在一旁。此刻,无声的陪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许久,李正严轻声开口:“我终究不是她的例外和偏爱。就算有,也抵不过孟家夫妇的养育之恩。
四年了,她还是选择了孟宴臣,没有选择我。可我知道,她心里是选择我的。
只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和我在一起,她要放弃孟家,她不舍得;和孟家在一起,她要放弃我,她舍得。她把我舍弃了。
庄子恒就这样默默陪着,听着李正严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他和叶子的故事。他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听着,让他把所有情绪都倾泻出来。
天明之后,他就会变回温文尔雅的李书记,而不是这个为爱痴狂的李正严。
忽然,李正严开口:“子恒,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吗?那种感觉好痛好痛,看着她飞奔到别的男人怀抱,我嫉妒得快要疯掉,心像要死去一样。
我们三年不再相见,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相遇?既然要相遇,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再让我绝望?
老天爷终究是偏爱孟宴臣的吧?他是老天爷的亲儿子,而我,只是他捡来的一棵杂草。”
庄子恒端起水杯递到他嘴边:“这是你的白月光、朱砂痣刚刚倒的生命之泉,喝吧!三年之内,你再也喝不到她倒的‘生命之泉’了。”
李正严被气笑了:“是呀,只要孟宴臣不犯错,三年之内我再也喝不到她倒的‘生命之泉’了。
可他要是犯错呢?
我一定会把叶子带走。她这一辈子只要开开心心就好,所有的事和磨难都交给我。我不会让她——不会让她落在地上。”
庄子恒沉默地看着他,心中酸涩。李正严的眼神里有光,却也有深深的疲惫——那是只有在深夜、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才会流露的脆弱。
“严哥”,庄子恒终于开口,“你知道吗!你不是杂草。你只是在别人的花园里,努力长成了一棵树。”
李正严苦笑:“树又怎样?终究挡不住她奔向别处的脚步。”
“可树能挡风遮雨,”庄子恒低声道,“三年后,如果你还爱她,就去把她接回来。在此之前,别让自己倒下。”
李正严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那水早已凉透,却在喉咙里留下了一丝苦涩的余味——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窗外,天色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属于李正严的三年之约,也在这一刻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