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突破至炼气一层，像一剂强心针，不仅让他自己信心倍增，更让整个玄天宗高层振奋不已。
清虚子站在玄天殿外，感受着殿内那缕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新生气息，激动得老泪纵横。
“不愧是尊者！点石成金，化腐朽为神奇！短短数日，竟能让一个五行杂灵根的弟子成功引气！此等手段，闻所未闻！”他对着殿门深深一拜，心中对玄天尊者的敬畏达到了顶点。
殿内，陈默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在发愁。
林凡突破了是好事，但他这个当师父的，总不能一直靠“静”、“忘”、“脚下”这三个词混日子吧？万一徒弟哪天问个高深点的问题，他岂不是要当场露馅？
“系统，商城呢？有没有什么《修仙从入门到精通》大礼包？或者直接给我徒弟灌顶传功的功能？”
【系统提示：本系统致力于帮助宿主克服社交障碍，不提供任何形式的功法传输服务。宿主自身的修炼体系已与‘社恐’规则绑定，无法直接授予他人。】
陈默：“……要你何用！”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林凡。少年正襟危坐，小脸严肃，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和对师尊的无限信赖。
这眼神，让陈默压力山大。
他尝试回忆自己看过的那些修仙小说，里面的师父都是怎么教的？讲经？演示？对练？
讲经？不行，要说话。
演示？万一控制不好力道，把殿顶掀了怎么办？
对练？他怕自己条件反射，一个“僵直”或者“灵力暴走”，直接把徒弟送去轮回。
怎么办？
陈默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清虚子之前送来的储物戒指。里面的东西他早就用神识探查过，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就是几枚记载着《玄天筑基诀》、《引气周天详解》之类的基础玉简。
有了！
他不能教，但可以让徒弟自学啊！
陈默的神识卷起那枚记载着《玄天筑基诀》的玉简，轻飘飘地送到林凡面前。
地面上同时出现一字：“学。”
林凡先是一愣，随即双手恭敬地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片刻后，他面露难色，抬头看了看寒玉床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笔在地上写道：
“师尊，此法似与弟子体质不合，行功多有滞涩。”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不合？这可是玄天宗的基础功法，正宗玄门路子，怎么会不合？
他哪里知道，林凡的五行杂灵根极为均衡，也极为顽固，这种偏向中正平和的功法，反而无法激发他灵根的特性，事倍功半。
“换。”陈默神识一动，又将《引气周天详解》送了过去。
林凡再次尝试，过了一会儿，又写道：“此法……气息流转，弟子五脏似有灼痛。”
陈默：“……”
徒弟，你这体质有点挑食啊！
他把储物戒指里几本基础功法都让林凡试了一遍，结果不是“经脉胀痛”就是“灵气涣散”，没一个合适的。
林凡看着地上散落的玉简，内心充满了自责和羞愧。一定是自己资质太差，连最基础的功法都无法修炼，辜负了师尊的期望。他跪伏在地，不敢起身。
陈默也麻爪了。这怎么办？他这个冒牌仙尊，理论知识基本为零，实践知识全靠系统坑爹，哪里懂得什么因材施教？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林凡跪在地上，越想越伤心，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悲伤之下，他体内那微薄的五行灵气开始不受控制地乱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陈默敏锐地感觉到，殿内那让他舒适的“道韵共鸣”开始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紊乱、躁动的气息，让他本已平静的灵力又有点蠢蠢欲动。
不行！他的“人形静心符”要坏掉了！
情急之下，陈默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回想起自己刚穿越时，系统灌输“常识”时，似乎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碎片信息。其中好像有一种叫做“冥想”的东西？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凝聚神识，没有直接书写文字，而是尝试着将一段关于“冥想”的模糊概念，夹杂着一丝安抚性质的、极其微弱的灵力，如同清风般拂过林凡的识海。
那感觉，大致是：放空思绪，观想自身，感受体内气息的自然流动，如云卷云舒，如溪水潺潺，不与争，不与抗，顺其自然……
林凡浑身一震！
他只觉一股清凉、平和的气息涌入脑海，驱散了因为焦急而产生的躁动。一段玄之又玄的法门自然而然地浮现，没有具体的行功路线，没有复杂的口诀，只有一种“感受自我，顺应自然”的意境。
这……这是什么功法？如此质朴，却又直指大道！
他福至心灵，立刻按照这意境，摒弃所有杂念，不再强行引导灵气，而是单纯地去“感受”体内那五股微弱、杂乱却又并存的气息。
奇迹发生了。
当他放弃控制，只是去“观察”时，那五股原本互相排斥、乱窜的灵气，竟然慢慢地缓和下来，如同调皮的孩子累了，开始按照某种天然的韵律，自行缓慢运转起来。虽然依旧缓慢，却不再带来痛苦，反而有种浑圆一体的舒畅感。
林凡沉浸在那种玄妙的状态中，周身气息逐渐变得平和、悠长。
陈默感受着殿内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令他舒适的“共鸣”波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稳住了。
他看着下方仿佛入定的林凡，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徒弟，好像自带“空手套白狼”……啊不是，是“无师自通”的体质？我随便吹吹风，他就能悟道？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进行了一次‘非语言、低干预、高共鸣’的指导行为，符合‘安全社交’原则。目标个体状态稳定，对宿主依赖度提升。】
陈默心里有点小得意起来。看来，当师父也没那么难嘛！
……
接下来的日子，玄天殿内的教学模式越发诡异。
林凡彻底放弃了那些正统功法，专心致志地修炼他自行命名为《自然观想法》的神秘法门（实为陈默瞎编的冥想）。进展虽然缓慢，但根基却异常扎实，五行灵气圆融一体。
而陈默的“教学”方式，也越发随心所欲（主要是他也不会别的）。
有时，他会用神识操控殿内一缕云气，变幻出各种抽象的图案，让林凡“感悟”。（林凡：师尊是在演示天地法则的生灭！）
有时，他会因为系统骚动，不小心泄露出一丝凌厉剑意，吓得林凡魂不附体。（林凡：师尊是在锤炼我的道心！）
更多的时候，师徒二人就各干各的，一个在寒玉床上“神游天外”，一个在角落里“观想自然”，互不打扰，气氛竟也分外和谐。
直到这天，清虚子的传音玉符又颤巍巍地飞了进来。
“尊者，恕弟子打扰。半年后，乃百年一度的‘七宗问道’大会，此次轮由我玄天宗主办。届时各宗俊杰齐聚，不知……尊者可否出关，稍作震慑？亦或……派林凡师弟代为出席，见见世面？”
七宗问道？各宗俊杰齐聚？
陈默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人山人海、目光如织的恐怖场景。
而出关？绝对不可能！
至于派林凡去……
陈默看向角落里那个依旧有些瘦弱、修为才炼气二层的少年。
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天才？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被打哭了怎么办？那他这个师父的脸往哪搁？虽然他没什么脸，但不能丢！
必须想办法给徒弟搞点防身的东西！至少……得能唬住人！
可他除了不受控制的力量，一无所有。功法给不了，法宝……他连自己有什么法宝都不知道。
陈默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自己的影子上。
一个大胆的，或者说，被逼急了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对着林凡，在地上写下两个字：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