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通明山的云路上,孙悟空与东海公主都沉默不语。如来最后那看似慈悲的一掌,反而印证了观音的警告——灵山内部,确实有人与冥尊暗通款曲。
“宗主,是否需要启动最高戒备?”东海公主忍不住问道。她望向下方绵延的商宗基业,从火焰山到流沙渡,无数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洒落大地的星辰。
孙悟空指尖一缕金光正在推演天机,闻言淡淡道:“不必。传令各分部照常营业,只让核心弟子暗中布防。”
“可是冥尊……”
“他若敢来,正好试试新研制的‘周天星斗大阵’。”
三日后的子夜,通明山护山大阵突然发出尖锐警报。但见九天之上一颗凶星骤亮,泼洒下漫天黑雪。雪花所落之处,草木凋零,连山石都在腐朽。
玉璃的声音通过灵讯网络急促传来:“宗主,确认是冥尊麾下‘蚀骨魔军’,正在攻击东天门!”
几乎同时,沙悟净的传讯也到了:“西面出现空间裂缝,有幽冥鬼车正在驶出!”
孙悟空端坐中枢大殿,面前水镜分作十二块,显示着各处的战况。他从容不迫地发号施令:
“启动乙木青龙阵,净化东天门的魔雪。”
“让盘丝岭工坊释放七彩天罗,困住幽冥鬼车。”
“通知牛魔王,该他还人情的时候了。”
一道道指令发出,通明山各处顿时光华大作。东天门外,青光大盛,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将黑雪尽数吸收后反而开出圣洁白花。西面天空,七色丝线结成天网,那些从裂缝中冲出的鬼车撞在网上,顿时如陷泥沼。
最令人震撼的是南方天空。但见牛魔王现出万丈法身,九齿钉耙挥动间,将试图从地底潜入的魔军尽数震出。铁扇公主芭蕉扇轻摇,三昧神风卷起魔兵直上九霄。
东海公主坐镇北面,玄冰龙珠高悬,将试图穿越寒冰结界的三头魔龙冻成冰雕。她手持双剑,衣袂飘飘,每一次挥剑都带起漫天冰莲。
然而冥尊的真正杀招此刻才显现。但见通明山上空,虚空突然裂开一道巨口,一只缠绕着幽冥鬼火的巨爪缓缓探出。那巨爪尚未完全显现,散发出的威压已让护山大阵剧烈摇晃。
“终于来了。”孙悟空起身,一步踏出已至云端。他望着那遮天蔽日的巨爪,突然朗声长笑:
“冥尊,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笑声中,通明山七十二峰同时亮起星光。这些星光在空中交织,竟化作真实的周天星斗!日月星辰同时显现,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那幽冥巨爪在星光照耀下发出嗤嗤声响,表面的鬼火纷纷熄灭。虚空深处传来一声闷哼,巨爪急速收回。
“想走?”孙悟空金箍棒已然在手,“通明山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
一棒挥出,看似缓慢,却瞬间穿越虚空。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虚空裂缝中溅出黑色血液。那血液落在山下,竟将一片山林化作死地。
“孙悟空!”虚空深处传来冥尊震怒的咆哮,“本座必报此仇!”
声音渐渐远去,天空恢复清明。此战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许多弟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强敌已然败退。
战后清点,商宗损伤微乎其微,反倒是缴获了不少幽冥法器。最让玉璃惊喜的是,他们在冥尊溅落的血液中,提取到了一丝本源魔气。
“宗主,分析结果出来了。”玉璃捧着玉简前来汇报,“这缕魔气与之前在流沙河、火焰山发现的同源,但更加精纯。看来冥尊确实在快速恢复实力。”
孙悟空凝视着玉简中那缕翻滚的黑气,突然问道:“灵山那边有什么动静?”
“很奇怪。”沙悟净接口道,“战斗全程,灵山没有任何表示。按照常理,这等规模的魔气爆发,他们早该派人探查。”
东海公主冷笑:“怕是做贼心虚。”
正说着,殿外传来通报:“宗主,观音菩萨到访。”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讶异。这个时候,观音为何突然来访?
观音入殿时,面色凝重。她先是查看了那缕魔气,而后轻叹:
“贫僧是来赔罪的。今日冥尊来袭时,灵山内部有人启动了‘万佛朝宗大阵’,隔绝了内外联系。”
孙悟空目光微动:“看来菩萨已经查清内鬼是谁了?”
观音却摇头:“对方很狡猾,没有留下证据。不过……”她取出一卷佛经,“这是从藏经阁失窃的《黑暗星宿经》,专门记载召唤冥尊的法门。经书最后缺失的一页,记载着克制冥尊的关键。”
“在何处?”东海公主急问。
观音看向孙悟空:“在三十三重天外的老君观。”
殿中顿时寂静。谁都知道,三十三重天外是圣人道场,等闲不得入内。
孙悟空却笑了:“正好,我早就想拜访老君了。”
他袖中飞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化作请柬模样:
“就以商宗的名义,去跟老君谈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