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伏击与反杀,山花和杨树生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破庙。
熟悉的霉味、摇曳的烛火、角落里堆积的杂物……一切都和他们离开时一样。但此刻,这破败的景象在他们眼中,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宁与温暖。
两人没有立刻去盘点收获,也没有急着研究新获得的能力。山花默默地生起一小堆火,杨树生则从角落的水缸里舀了些水,烧开,泡了两碗简陋的粗茶。
他们围着小小的火堆坐下,捧着温热的茶碗,谁也没有说话。峡谷中的生死一线,决赛场上的竭尽全力,以及这一路走来所有的磕磕绊绊和欢声笑语,都在此刻沉淀下来。
山花看着跳动的火苗,轻声说:“老杨,你说……咱们折腾了这么大一圈,又是比赛又是打架的,到底图个啥?”
杨树生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苦涩的茶,缓缓道:“图个……心安吧。”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破庙的每一个角落:“以前觉得,这破地方就是个遮风挡雨的窝。现在才明白,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那些证书啊,能力啊,都是外物。有了它们,咱们能走得更远,看得更多。但不管走多远,最后能回得来,心里才踏实。”
山花闻言,鼻子微微一酸,随即又笑了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杨树生的肩膀:“说得对!家就是咱们的根,是咱们的‘锚’!有了这个‘锚’,咱们去哪儿都不怕!”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那份已经凝实的《位面旅行者签证》上,上面的星辰纹路中,有几个光点正在规律地闪烁,那是新的、等待探索的位面坐标。
山花拿起签证,眼中重新燃起了探险者的光芒,但这份光芒里,多了几分沉稳和坚定。她看向杨树生,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老杨,休息够了。下一个世界,一起闯?”
杨树生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憨厚却无比可靠的笑容。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粗糙的手,紧紧握住了山花的手。
掌心传来的温度,胜过千言万语。
破庙外,夜风呼啸。破庙内,火光温暖。这对奇葩夫妻,在经历了大赛的洗礼和生死的考验后,他们的信任已坚如磐石。他们准备好了,以破庙为起点,以彼此为依靠,再次踏上通往无限未知世界的征程。
那场惊心动魄的竞技大赛和归途伏击,仿佛一场淬火,让山花和杨树生的信任与默契变得更加坚韧。回到破庙后,他们难得地过了几天真正平静的日子。
这天夜晚,月色如水,透过破庙屋顶的缝隙,洒下几缕清辉。山花没有像往常一样咋咋呼呼地研究新能力,而是难得安静地坐在草堆上,将他们在第二阶段获得的十张形态各异的证书,一一摆放在面前的地上。
《魔鬼的婚约》、《城市下水道畅通无阻荣誉勋章》、《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扯淡大师认证》、《爱的奉献·无偿献血光荣证》、《三界商务谈判资格证(正式)》、《深渊房产证(第七层666号商铺)》、《位面旅行者签证(正式)》、《最佳损友杯夫妻档竞技赛·亚军奖状》……还有那份最初作为一切的起点,看似平平无奇的《结婚证》。
这些证书,有的华丽,有的朴实,有的甚至透着几分荒诞,但它们都散发着微弱却真实不虚的能量波动,记录着他们从仙界底层一路摸爬滚打到如今能跨位面旅行的点点滴滴。
“老杨,”山花轻声开口,手指拂过这些证书,“咱们这第二阶段,折腾得可真够本啊。从仙界扫大街,到深渊开铺子,再到满世界参加比赛……想想都跟做梦一样。”
杨树生坐在她旁边,目光也扫过这些证书,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慨:“是啊,以前在破庙里,能吃饱饭就是天大的事。现在……现在咱们都能去别的‘世界’了。”
他的语气中没有炫耀,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踏实。他拿起那张《位面旅行者签证》,看着上面闪烁的星辰坐标:“就是不知道,下一个世界,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等着咱们。”
山花也拿起《深渊房产证》,摩挲着上面666号商铺的印记:“可不是嘛。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两个啥也不懂的愣头青了!”
就在两人沉浸在回忆与感慨中时,异变发生了。
月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摆放在地上的十张证书,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竟然同时散发出柔和而协调的光芒!这些光芒不再是各自为政,而是如同呼吸般同步明灭,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空气中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仿佛无数细小的音符在轻轻震颤。破庙里简陋的陈设,在这共鸣的光芒下,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晕。
“这是……怎么回事?”山花惊讶地看着眼前景象。
杨树生也皱起了眉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它们……好像在互相呼应?”
这种共鸣并非狂暴,反而给人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感觉,仿佛沉睡的巨物即将苏醒的前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宁静,笼罩了整个破庙。
他们能感觉到,这些陪伴他们许久的证书,似乎正在酝酿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