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哥前脚刚走,破庙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山花拿着那本闪瞎眼的《超级英雄·临时上岗许可证》,翻来覆去地看,表情像是在研究一份来自外星的菜谱。
“老杨,”她终于开口,语气沉重,“我咋觉得,这玩意儿比‘魔鬼的婚约’还不靠谱呢?‘猫侠夫妇’?还临时工?这系统是看了多少超级英雄烂片才搞出这么个东西?”
杨树生蹲在地上,拿着根树枝在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闷声道:“津贴……说是可能以捡到钱的形式发。能捡多少?够买斤肉不?”
“你就知道吃!”山花把证书拍在供桌上,那劣质的红蓝封皮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格外扎眼,“重点是任务啊任务!‘在人设崩塌前完成一次符合公众期待的超级英雄行为’!公众期待是啥?难道要我们披个床单去扶老奶奶过马路,还得找个人拍下来?”
就在这时,那本许可证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封面上那个歪歪扭扭的“S”标志像坏掉的霓虹灯一样闪烁起来。一道光屏投射在空气中,画面带着点雪花,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
光屏里出现的,并非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对同样画风清奇的男女。男的身穿黑色紧身衣,可惜布料似乎有点次,在腋下和裤裆处勒出了尴尬的褶皱,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遮住半张脸的潜水镜。女的则是一身紫色亮片裙,脸上涂着夸张的烟熏妆,手里还拿着个……像是儿童玩具的魔法棒。
他们背景是一个满是仪器的昏暗空间,正中央有个信号塔似的玩意儿在发光。
潜水镜男用刻意压低的、自以为很有磁性的嗓音开口,透过光屏传来,带着点杂音:“咳咳!测试!测试!愚蠢的凡人们!听到我们的声音了吗?”
紫裙女挥舞着魔法棒,尖声道:“这座城市沉睡得太久了!是时候注入一些‘混乱’的活力了!”
男:“我们就是——暗影双煞!”(两人同时摆出一个自以为很酷但其实重心不稳的pose)
女:“今天,我们将送给这座城市一份‘大礼’!我们将劫持全城的公共屏幕信号——”
男:“——播放我们精心剪辑的、长达十分钟的——”
女:“——动画片《小猪佩奇》全集!”
光屏画面一闪,变成了粉红猪小妹的片头曲,声音震耳欲聋。但很快又切回“暗影双煞”那张扬跋扈的脸。
男:“哈哈哈哈!恐惧吧!颤抖吧!在无限循环的‘猪叫’中忏悔你们平庸的生活吧!”
女:“除非……除非那对徒有虚名的‘猫侠夫妇’敢来城西废弃的第七信号塔挑战我们!否则,全城都将陷入佩奇的统治!哦呵呵呵——”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许可证的光屏恢复成任务说明,但内容已更新:
【紧急任务:舆论的试炼(升级版)】
任务目标: 阻止“暗影双煞”劫持公共信号播放《小猪佩奇》的恶行,维护城市(尤其是青少年及上班族)的精神健康。
任务提示: 对方似乎精通电子干扰与低级幻术。地点:城西废弃第七信号塔。
任务要求: 行动需具备一定的“公开性”与“英雄仪式感”,以满足公众对“超级英雄”行为的潜意识期待(例如:登场方式醒目、击败反派过程具有辨识度等)。
失败后果: 全城被迫观看佩奇十分钟(精神污染);“猫侠夫妇”人设彻底崩塌,沦为笑柄(社会性死亡)。
山花看完,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扭头看向杨树生:“老杨,我收回刚才的话。跟这俩活宝比起来,咱们的系统简直正常得像个三好学生。”
杨树生也难得地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他们……为啥要放小猪佩奇?”
“重点是这个吗?!”山花扶额,“重点是,咱们得去!还得‘具有英雄仪式感’地打败这俩中二病晚期患者!这比让我去深渊跟恶魔拼酒还让人尴尬!”
杨树生想了想,认真地说:“至少……他们看起来,不太能打?”
山花深吸一口气,看着许可证上“猫侠夫妇”那几个字,又想想任务失败后全城循环播放的粉红猪小妹,终于一咬牙:“行!这‘英雄’的活儿,咱接了!不就是演戏嘛,论碰瓷……呸!论表演,咱可是有证书的!”
她一把抓起那本闪亮的许可证,眼中燃起了一种混合着无奈、好胜和“这活儿到底能有多奇葩”的诡异斗志。
“走,老杨!去会会那对‘暗影双煞’!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民间非遗级别的‘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