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喜事——四姑田明雪的订婚礼,院子里似乎还残留着喜庆的鞭炮屑和欢声笑语的余韵。
关茵茵正指挥着田铭岳把收回来的礼金账本整理好,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洋洋地照在人身上,一派岁月静好。
“总算消停了。”田铭岳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他看向正在泡茶的关茵茵,眼神温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关茵茵递给他一杯热茶,笑了笑:“一家人,说这个干嘛……”
她话音未落,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和嘈杂的人声。
“请问,田铭岳家是这里吗?”一个略显尖细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关茵茵和田铭岳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这个声音很陌生。
田铭岳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脸上堆着刻意讨好的笑容,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您就是田铭岳田老板吧?哎呀,久仰久仰!”男人不等田铭岳回答,就热情地伸出手。
田铭岳微微蹙眉,没有握他的手,只是挡在门口,沉声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
“鄙人姓胡,胡有才。”男人收回手,也不觉得尴尬,从公文包里摸索着,“我是……是丁桂香女士的远房表侄!论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呢!”
关茵茵此时也走到了门口,听到“丁桂香”三个字,她的心猛地一沉。
婆婆去世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远房表侄。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胡有才,心中警铃大作。
胡有才终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有些发皱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
“喏,你看,这是我表姑,就是桂香姨,早年留下的一份……嘱托。”他将那张纸递到田铭岳面前,手指点着上面模糊的字迹和一个红色的指印,“这里面写明了,田家这老宅,还有后面那片果园,她老人家是留了一份给我的!”
田铭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关茵茵凑过去看了一眼那张所谓的“遗嘱”,纸张泛黄,字迹潦草模糊,内容语焉不详,落款日期更是十几年前。
她心里冷笑,这造假造得也太不用心了。
“胡先生是吧?”关茵茵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我婆婆去世前,从来没提过有您这门亲戚。而且,田家的产业,清清楚楚,都是我公公和铭岳他们一手挣下的,跟我婆婆的娘家没什么关系。你这张纸,从哪里来的?”
胡有才似乎早就料到会有此一问,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哎呀,表弟妹!你这话说的!我知道,突然上门是唐突了。但这白纸黑字,还有我表姑的手印,这能有假吗?”
他顿了顿,眼神瞟向院子里气派的新房和停着的轿车,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我知道你们现在发达了,家大业大。我也不贪心,就要这老宅和那片果园,好歹是长辈的一点念想不是?咱们亲戚里道的,我也不想闹到法院,那样多难看……”
这话里话外,软中带硬,分明是威胁。
田铭岳气得拳头握紧,额角青筋跳动。母亲去世多年,竟然还有人拿她来做文章,简直是对亡者的大不敬!
关茵茵轻轻按住丈夫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看着胡有才那副自以为得计的嘴脸,脑海中,一个久违的、带着机械感却又无比毒舌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低级碰瓷变种体)。宿主,我回来了,想我了吗?刚消停几天,幺蛾子又来了!你这辈子是捅了奇葩窝了吗?不过这个对手看起来比关龙那伙有‘脑子’一点点,知道伪造‘证据’了。小心点,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
关茵茵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破系统,虽然核心功能好像随着她能力增强而隐退了,但这吐槽的“被动技能”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吐槽归吐槽,系统的提醒让她更加确定,来者不善。
这个人,油滑,懂得利用法律和所谓的“证据”作为幌子,比关龙那种只会蛮干耍横的,确实要麻烦一点。
而且,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不然,一个十几年不联系的“远房表侄”,怎么会突然跳出来,还精准地找到田家如今最值钱的不动产?
关茵茵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看着胡有才,语气依旧平稳:“胡先生,口说无凭。你这张纸是真是假,还得两说。这样吧,你把‘遗嘱’留下复印件,我们找个专业人士鉴定一下。如果是真的,我们再谈。”
胡有才眼珠转了转,似乎没想到关茵茵这么冷静。
他干笑两声:“复印件?那不行!这可是原件!万一你们……”
“怎么?怕我们毁了?”关茵茵挑眉,“众目睽睽之下,我们能干那事?还是你心里有鬼,这东西根本见不得光?”
胡有才被噎了一下,脸色变了几变。
“反正……反正这事你们得认!不然,咱们就法院见!”他梗着脖子,试图拿出气势。
“法院见就法院见。”关茵茵毫不退缩,“正好,让法官也看看,你这张来历不明的‘遗嘱’,到底有多大效力。”
她拉起田铭岳的手,后退一步,直接关上了院门。
“砰”的一声,将胡有才那副错愕又气急败坏的嘴脸隔绝在外。
门外传来胡有才气急败坏的叫嚷:“你们……你们别后悔!等着收传票吧!”
田铭岳看着紧闭的大门,眉头紧锁:“茵茵,这明显是讹诈!”
“我知道。”关茵茵转过身,眼神锐利,“但这次,对方学‘聪明’了,知道用‘合法’的外衣来包装他们的贪婪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胡有才骂骂咧咧离开的背影。
“铭岳,通知律师。”关茵茵沉声道,“另外,查查这个胡有才的背景,还有,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她深吸一口气。
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又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但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关茵茵了。
不管背后是谁在搞鬼,想动田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