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伸出指尖,轻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眼底满是信任与依赖,声音依旧软糯:
“嗯,有王爷在,我没什么可担心的。哪怕真的没有解药,能陪在王爷身边,我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像一根柔软的针,轻轻刺中了谢烬寒的心脏,让他既心疼又感动。
他双手捧着云渺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目光灼热而深情,心中似是被甜浆包裹一般,甜得要命,也暖得要命。
他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的吻,没有了先前的急切与占有,只剩下细细密密的温柔,像是春雨滋润干涸的大地,一点点浸润着彼此的心房。
他的唇瓣轻柔地辗转,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舌尖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尖缠绵交织,汲取着她唇间的甜香。
云渺闭上眼,主动回应着他,狐耳轻轻颤动,带着情动的绯红,身后的九条尾巴缠上他的腰,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像是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
窗外,夜色渐深,一轮皓月挂上中天,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一片柔和的清辉,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纱。
室内,彼此的呼吸交织,心跳相依,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意,被九条雪白的尾巴细细密密地包裹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与世隔绝。
云渺知道,往后或许还会有风雨,或许还会有无数的阻碍与算计,但只要谢烬寒在身边,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她愿意做他一辈子的小狐狸,在他的庇护下,纯粹而热烈地爱着,再也不分开。
而谢烬寒也同样清楚,这个带着狐耳与九尾的少女,早已刻入他的骨血,融入他的灵魂,成为他此生唯一的执念与归宿,为了她,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也甘之如饴。
温存过后,谢烬寒替云渺掖好被角,看着她眼底渐渐染上睡意,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他披了件玄色外袍,衣襟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在月光下流转着低调的光泽。
他没有叫醒云渺,只是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便转身推门而出。
*
夜色如墨,月色如霜,清冷的月光洒满王府的青石小径,将两侧的梧桐树叶照得透亮,投下斑驳的光影。
晚风习习,带着几分凉意,吹起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谢烬寒步履沉凝地走向偏院的暖亭,每一步都踩在月光里,身影挺拔而孤绝。
远远便见肖劲负手立于亭中,一袭月白色的长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
他指尖夹着一盏早已冷透的茶,茶杯在他手中微微晃动,茶水溅出几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峭,往日里温润如玉的气质,此刻荡然无存。
“你该清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谢烬寒踏入暖亭,脚步声打破了寂静,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肖劲缓缓转过身,眼底布满了红丝,显然是一夜未眠,或是心绪郁结到了极致。
往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庞,此刻被焦灼与愤懑彻底取代,那双温润的眸子,此刻像是燃着一团火,直直地盯着谢烬寒,带着质问,带着失望,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清楚?”
肖劲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发颤,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我只清楚你昨日本该与姝妹拜堂成亲,风风光光地将她接入王府,可你却让她在宫门口从清晨等到日暮,受尽了文武百官的指指点点,最后像个弃妇一样狼狈回府,一病不起!”
他上前一步,逼近谢烬寒,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谢烬寒,我们自幼一同长大,穿一条裤子,睡一张床,我拿你当亲兄弟,当可以托付性命的挚友,你就是这么对我妹妹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肖家的?”
谢烬寒抬眸,眸色冷冽如冰,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世事的孩童。
他缓缓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刺进肖劲的眼底,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清明:
“肖劲,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你我都明白,这门婚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算计,一场交易!”
谢烬寒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肖劲的心上:
“陛下想借着肖姝,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牵制我的兵权;你父亲想借着这层姻亲关系,巩固肖家在朝中的地位,巴结皇后一派,你们各取所需,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真以为,父皇是真心想让我与肖姝成婚?他不过是想坐山观虎斗,看着我与皇后、肖家相互制衡,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肖姝嫁入王府,从来都不是因为什么情分,不过是你们肖家用来换取权势的棋子罢了!”
“那姝妹妹有错吗?!”肖劲嘶吼出声,眼底瞬间泛起水汽,那水汽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却带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她自小就喜欢你,从懵懂无知的孩童,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盼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哪怕知道自己是棋子,哪怕知道你心中或许没有她,她也心甘情愿嫁过来,只求能陪在你身边!”
“可你呢?”
肖劲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你不仅弃她于不顾,让她在全京城人面前丢尽脸面,还在府中藏着别的女人!
你可知她回府后,一病不起,咳血不止,水米不进?大夫说她本就体弱,心思重,如今忧思成疾,郁结于心,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提到肖姝的病情,谢烬寒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对一个无辜女子的惋惜,也是对这场算计的无奈,但这份复杂很快便被坚定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