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一头扎进了《流风步》的修炼里。这玩意儿比他想象的要难啃多了。册子上那些复杂的步法图示和运力法门,初看简直像天书。
“靠,这比学跳街舞还费劲!”司徒羽看着册子上一个要求身体几乎拧成麻花、同时脚步还要在方寸间连踩三个点的诡异步法,忍不住吐槽。他试着模仿,结果左脚绊右脚,差点给自己摔个狗啃泥。
引气境后期巅峰的身体素质,加上风元气带来的天然敏捷加成,是他最大的本钱。但《流风步》的精髓在于“流转”二字——不是傻快,而是要像风一样,借力打力,迷惑对手,抢占最刁钻的攻守位置,讲究一个“飘忽不定,难寻其踪”。
司徒羽骨子里对速度有种近乎本能的渴望。这感觉太棒了,那种身形飘忽、掌控节奏的爽感,让他彻底沉迷进去。白天练,晚上琢磨,连吃饭走路都在比划着步伐转折。
一开始是真生涩。一个简单的“风回柳”转折步,要求瞬间卸力变向,他练了上百遍才勉强流畅,膝盖差点练废了。
“不行不行,光会跑路还不够,哥们可是要当物理系刺客的!”司徒羽琢磨着,把宝贝伞兵刀也掏了出来。他开始尝试将《流风步》融入到自己的攻击动作里。
突刺!脚步如风,身形前掠,匕首毒蛇吐信般刺出,快如闪电。但刺空或格挡后,不再是笨拙的后撤,而是借力一个“风旋”步,身体诡异地绕着对手侧移半圈,反手撩刺向对方肋下!或者对手攻击落空,他一个“絮影”步,看似踉跄后退,实则瞬间稳住重心,如同被风吹回的柳絮,紧跟着就是一个迅猛的突进直刺!
听风苑的小院里,经常能看到司徒羽的身影带起道道残影。时而如狂风席卷,猛冲猛打;时而如穿堂微风,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手中的伞兵刀寒光点点,配合着飘忽的步伐,显得越发诡异难测。地上被他踩出的脚印轨迹,也变得复杂多变,不再是简单的直线冲刺。
汗水浸透衣襟是家常便饭,身上磕碰的青紫也没断过,但司徒羽乐在其中。每一次流畅的转折,每一次成功的步伐攻击衔接,都让他感觉离“高手”又近了一步。
这天,他正练到兴头上,身形在几块假山石间高速穿梭,匕首带起的破空声与脚步落地的轻响几乎融为一体,留下一串模糊的残影。
“好!”一声清脆的赞叹突然从院门口传来。
司徒羽闻声,一个干净利落的“风止”步,瞬间稳住身形,如同急刹的车,停在了原地。转头一看,正是师姐李清瑶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师姐!”司徒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李清瑶走近几步,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师弟这步法当真厉害!飘忽不定,如风穿梭,配上你这把短刀,近身缠斗时对手怕是要头疼得很。” 她本就感知敏锐,自然能看出这步法的不凡和与司徒羽自身风元气的高度契合。
“嘿嘿,全靠师父给的秘籍给力!”司徒羽咧嘴一笑,把功劳都推给了师父,“我这也就是瞎琢磨,刚入门,离师父说的‘身形如风似幻’还差得远呢!”他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
李清瑶莞尔:“已经很不错了,勤加练习,定有大成之日。爹的眼光果然没错。” 她点点头,没再多打扰,又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师姐的肯定让司徒羽心里美滋滋的,修炼的动力更足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司徒羽白天练步法练刀法,晚上打坐运转《周天元始真解》后期心法,稳固他那引气境后期的“气血烘炉”。他能感觉到,随着步法的精进和对身体掌控力的提升,体内那奔涌的气血和风元气运转得越发圆融如意。
这天傍晚,夕阳的金辉洒满小院。司徒羽刚刚完成一套高强度的“流风九转”步法练习,这是他目前掌握的最高深的连贯步法。九次极限转折和爆发冲刺后,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风元气在四肢百骸中欢快地奔流,心脉深处那团风旋核心也异常活跃。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顺势盘膝坐下,五心朝天,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修炼状态。
“周天圆融,自成循环。气血烘炉,内蕴真元。炉火初备,只待凝炼...”
心法口诀流淌心间。这一次,引动得异常轻松顺畅。体内饱含风元气的血液,如同沉重的水银,在血管中奔流不息,形成一个完美无缺的大循环,生生不息!全身暖融融的,仿佛真的端坐在一座熊熊燃烧的烘炉之中,炉火纯青,稳定而炽烈。
之前那种“只差一点”的滞涩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和“稳固”。他能清晰地“内视”到,自己的体魄已经打磨到了引气境的极致,筋骨皮膜再无一丝杂质污秽,纯粹而强大!五感通明,思维清晰,全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成了!”司徒羽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整个人气势沉凝,再无半分之前引气境后期那种外溢的躁动感。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将所有的力量都内敛于烘炉之中,只待一个契机,便能叩问心关,冲击元珠境!
引气境巅峰!水到渠成!
司徒羽站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体轻盈无比,却又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稳固如烘炉的气血和越发精纯的风元气,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很好。”
一个平静而带着赞许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司徒羽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只见师父李善渊不知何时已负手站在那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
“师父!”司徒羽赶紧收敛笑容,恭敬行礼。
“气息沉凝,烘炉稳固,周身圆融无碍。”李善渊缓步走进小院,目光在司徒羽身上仔细扫过,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些天没有投偷懒,水到渠成,终至巅峰。”
被师父肯定,司徒羽心里更美了,嘿嘿笑道:“全靠师父指点!还有师姐送的点心补充能量!”
李善渊眼中笑意更深了些,随即正色道:“引气境巅峰,气血烘炉已成,但这并非终点,而是叩问心关、冲击元珠境的起点。此刻你体内气血与风元充盈饱满,如同炉火纯青,正是积蓄力量、温养烘炉的最佳时机。”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了几分:“接下来一段时日,你每日打坐时间需延长。运转心法时,不再追求冲击,而是要像温养一件绝世美玉般,以心神细细呵护烘炉,引导风元气在周身百脉中做最细微的流转,力求圆融无隙,不留一丝滞涩。同时,需辅以药浴温养,固本培元,将肉身状态调整至最佳。”
“是,师父!弟子明白!”司徒羽听得认真,知道这是打基础的关键时刻,关系到冲击元珠境的成败。
“嗯。”李善渊看着弟子认真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道,“根基越稳,叩关之时把握便越大。待你感觉烘炉温养至极致,火候圆满,自会有破境之机。切记,叩问心关,风险不小,心神意志尤为关键,需有大毅力、大决断。届时为师会为你护法。”
司徒羽用力点头:“是!弟子定当稳扎稳打,绝不冒进!”
“很好。”李善渊最后看了一眼司徒羽,目光中带着期许,“既已踏足巅峰,那拜师宴,便定在半月之后吧。你专心稳固境界,其余琐事,自有府中安排。”
说完,李善渊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留下司徒羽一人站在院中,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师父的期许,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