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训练场的护山大阵早已撤去,数万道云宗弟子按“丹、器、法、药、阵”五峰列队,青色的道袍在晨风里翻飞,周身萦绕的灵力光晕汇聚成一片流动的光海——器峰弟子的灵光偏金,带着剑修的凌厉;阵峰弟子的灵光偏绿,透着丹修的温润;二峰的灵光则沉稳如墨,是阵修与器修的气息。
高台以千年寒玉砌成,台面刻着“聚灵纳气”的阵纹,泛着淡淡的莹光。道云宗大长老斜阳真人一袭紫金道袍,袍角绣着日月星辰的暗纹,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暗纹竟似活了过来,流转着细碎的星光。他手中那柄刻满星纹的法剑“启明”,剑鞘上的星点正与天际晨星遥相呼应,下一瞬,他手腕轻抖,剑首撞向台侧的镇山钟。
“咚——”
钟声不似凡响,带着涤荡灵力的震颤,漫过训练场,连山间的灵植都似被唤醒,簌簌地舒展叶片。钟鸣未落,远处天际已传来数道灵光,为首者是天阳门的队伍——门主于东一身火红道袍,周身萦绕着元婴初期的威压,身后弟子的灵光连成一片赤色云霞,落地时带起阵阵热风。
紧随其后的是平林宗、宜仝宗与那林帮,三派首领皆是元婴初期修为,灵力波动各有千秋:罗行天的灵力带着草木清气,应离的灵力凝如磐石,定增的灵力则裹挟着江湖帮派特有的悍勇。最后进场的是花溪宗与桂南城府的队伍,花溪宗主木芯诺一袭粉白长裙,指尖落处,地面竟生出点点灵花;而桂南城府的队伍中,殷烈身着玄色王袍,周身灵力隐而不发,只在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气。
各大势力的人皆按席位落座,场中灵力交织,却无人敢轻易越界。斜阳真人目光扫过全场,身旁的林习阴、陈盈、林支锌、邹自深四位长老也随之起身——陈盈长老一袭月白道袍,发间仅簪着一枚玉簪,周身灵力如月华般柔和,却难掩那份久经修行沉淀的韵味,刚一落座,便引得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
“多谢各位宗门、帮派及殷王爷拨冗前来,共贺我道云宗千年之喜。”斜阳真人的声音裹着灵力,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今日不谈纷争,只论情谊,还望各位尽兴。”
他话音刚落,殷烈身侧的殷录突然眼睛发亮,盯着高台上的陈盈长老,凑到殷烈耳边低声道:“父王,那女长老长得真勾人,孩儿想把她……”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殷录脸上,殷烈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放肆!陈盈是道云宗长老,便是本王也需忌惮三分,本王都得不到,你也敢动心思?”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付来,冷声道,“把他拉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付来躬身应道:“是,王爷。”他伸手扣住殷录的肩膀,灵力微微一滞,便将还想争辩的殷录拉到角落。殷录捂着发烫的脸颊,看着殷烈冷硬的侧脸,终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场中插曲并未影响氛围,天阳门门主于东率先举杯,杯中灵酒泛着琥珀色的光:“斜阳长老客气了!道云宗乃桂南府第一大宗,今日能来道贺,是我天阳门的荣幸。我在此祝道云宗千年昌盛,灵气永续!”
其余首领纷纷附和,举杯齐声道:“祝道云宗越来越兴旺,繁荣昌盛!”
斜阳真人抬手举杯,身后四位长老也随之起身,杯中灵酒在阵纹的映照下泛起灵光:“多谢各位美意!也祝各位宗门、帮派蒸蒸日上,共护桂南府安宁!”他仰头饮尽杯中酒,灵酒入喉,竟在他周身化作一道淡淡的光雾,“各位随意,尽兴便好。”
场下顿时热闹起来,道云宗弟子们开始献上早已准备好的表演:器峰弟子御剑而飞,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流光,组成“千年”二字;丹峰弟子抛出丹炉,炉中飞出各色丹药,在空中凝成一朵七彩莲花;阵峰弟子则布下幻阵,阵中浮现出道云宗千年的兴衰历程,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而此刻的疗养殿内,却是一片静谧。王力合盘坐在寒玉床上,周身萦绕着赤金色的灵光,焚天鼎符文在他丹田内缓缓旋转,将吸收的灵气转化为修复经脉的力量。三日来残留的滞涩感逐渐消散,经脉中流淌的灵力越来越浑厚,当最后一道瘀伤被符文抚平,他猛地收功,周身灵力骤然爆发!
“砰!”一股无形的气浪散开,桌上的青瓷茶杯被震得离地而起,摔在地上碎成几片,茶水溅开时,竟被空气中残留的灵力蒸腾成一缕白雾。
王力合稳稳站起身,赤金色的灵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外面的喧闹声与灵力波动一同涌入——他看见林焕正和王静娴站在人群中,为器峰弟子的御剑表演拍手叫好;周怡婷则在一旁照料着几位年幼的弟子,时不时抬头望向高台,眼底带着柔和的笑意。
看着师兄弟们肆意欢笑的模样,王力合紧绷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伤痕已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符文印记——那是焚天鼎修复伤势后留下的痕迹,也是他守护宗门的底气。
窗外的阳光正好,灵风吹过,带着庆典的酒香与灵花的香气。王力合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灵力平稳流转,他知道,这场庆典并非只有热闹,殷烈眼底的黑气、付来隐而不发的灵力,都藏着未知的危险。但此刻,他已痊愈,只要宗门需要,他随时可以拔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