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尖端刚触到金属箱面，一根细针从角落弹出，刺破手套扎进手腕。佩妮猛地抽手，毒素顺着血脉向上蔓延，整条右臂瞬间发麻。她咬牙将魔杖插入地面，低喝一声“净化”，一圈微光自杖尖荡开，体内如针扎般的刺痛稍稍缓解。
她没再迟疑，转身就往翻倒巷深处冲。身后警卫的呼喊被风吞没，她只记得斯内普还站在那处容器前，用身体压制着即将引爆的装置。
通道依旧昏暗，油灯残焰在墙边摇晃。她一路疾奔，拐过最后一个弯口时，看见他仍保持着双掌贴地的姿态，背影僵直，肩线紧绷。她扑上前去，一把拽起他的手臂：“走！”
他踉跄了一下，左袖撕裂，露出的小臂赫然焦黑龟裂，边缘泛着幽紫光泽，皮肤下仿佛有细小的黑线在蠕动。佩妮瞳孔一缩，脑中系统界面立刻弹出红字：【检测到高危魔毒侵蚀，建议立即使用独角兽血+古代愈合咒组合疗法，是否兑换？消耗积分：4870\/当前9740】。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串数字。近半积分，是她积攒了三个月的任务成果。可眼前的人呼吸沉重，额角渗出冷汗，左手已经无法抬起。
“不值得。”斯内普声音沙哑，“这点伤……能扛。”
“闭嘴。”她低声说，意念一动，“确认兑换。”
虚空中浮现金光，一只晶莹小瓶落入她掌心，液体流动时似有晨曦在其间流转。她单膝跪地，撕下自己袍角布条，迅速缠住他伤口上方，压住魔力外泄的路径。然后拔开瓶塞，将独角兽血缓缓倾倒在焦黑处。
液体触及伤处的刹那，黑线剧烈扭动，像是活物挣扎。斯内普闷哼一声，膝盖微屈，却被佩妮一手撑住肩膀。
“别动。”她说，“它在清除魔毒。”
血光渗入皮肉，焦痕开始褪去，裂纹逐渐闭合，泛紫的边缘转为淡粉。佩妮一边施咒引导药效，一边从系统调出古代愈合咒的施法序列。魔杖轻点空气，三道符文依次浮现，沉入伤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左臂虽未完全恢复，但已无生命危险。
佩妮松了口气，收起空瓶，抬头看他：“为什么不撤？明明可以走。”
“那东西一旦失去压制，波动会传向其他节点。”他望着她，“你还在外面追踪，我不能让它激活。”
她怔住。
十年来，他总是这样。科克沃斯的雨夜里，他替她挡下飞来的石块；霍格沃茨考试周，他默默把她落下的笔记送到宿舍门口；新学院筹建时，他通宵整理教材，只为让她少熬一夜。
每一次，他都把自己放在后退的位置。
“下次别这样。”她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很稳，“我不是需要被保护的人。”
“我知道。”他看着她，“但我必须在。”
她忽然伸手，抚上他左臂包扎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疼他。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她说，“要一起建完那座学院，要看着第一批麻瓜孩子学会漂浮咒，要在礼堂顶上挂起双院旗——斯莱特林和我们自己的。”
他没回应，只是垂眼看着她。
“你不许擅自做决定。”她收回手，“你的命，不是你能一个人舍的。”
远处传来脚步声，杂乱而急促。魔法部增援终于封锁了主巷道。佩妮拉起他的手：“先离开这里。”
两人沿着侧道穿行，避开巡逻队，从一条废弃排水渠爬出地面。夜风扑面，带着潮湿泥土的气息。他们踏上通往麻瓜郊区的林间小路，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光影。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佩妮脚步慢了下来。右臂的麻痹感仍未完全消退，指尖微微发颤。她靠在一棵树干上，闭眼调息。
斯内普停下，站在她身侧。
“你该休息。”他说。
“没事。”她睁开眼，“等回到安全区再停。”
他没再说什么，却忽然解下自己的长袍，披在她肩上。她一愣，想推辞，却发现他动作坚决。
“你体温偏低。”他淡淡道，“刚才中毒未清。”
她没再拒绝，只是把袍子裹紧了些。衣料还带着他的体温，干燥而沉稳。
他们继续前行，速度放慢。途中佩妮几次回头张望，确认无人追踪。斯内普始终走在她外侧，右手一直按在魔杖上，目光扫视四周。
直到前方出现一片开阔草地，远处隐约可见麻瓜小镇的灯火，他们才停下。
“歇一会儿。”她说。
他在她身旁坐下，背靠着树，依旧保持警觉姿态。佩妮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片刻后，她忽然开口：“你说……他们会再来吗？”
“会。”他答得干脆，“只要我们在做的事威胁到他们的秩序。”
“那就打到底。”她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我不可能停下。麻瓜不该被排除在外，魔法也不该成为少数人的特权。”
他侧头看她一眼。
“所以我会一直在。”他说，“不是因为你救过我，也不是因为谁该守护谁。”
她睁眼看向他。
“是因为这条路，”他继续说，“是你选的，我就认。”
她嘴角微微扬起，没有说话，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他的右手背上。
夜风拂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一只猫头鹰掠过树冠，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过了多久，佩妮呼吸变得均匀，头慢慢滑向他肩窝。她睡着了。
斯内普没有动。他任由她靠着，左手小心避开伤口，缓缓抬起来，将她肩上的长袍又往上拉了拉，遮住耳朵。然后右手重新握紧魔杖，目光投向林外。
草地上有一串新鲜脚印，从东侧灌木延伸而来，在距离他们藏身处十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他眼神一凝，缓缓抽出魔杖，指向那片静止的灌丛。
枝叶之间，一枚银灰色的纽扣静静躺在泥土上，表面刻着一道极细的L型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