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废品王的断网宣言
“找！找所有能用的东西！”
“废铁、塑料、绳子…胖子你口袋里的垃圾都翻出来！”
“眼镜！给小铁找个‘身体’！哪怕是个破收音机！”
“强子！看好老吴！”
“林薇…相信我。”
“一小时后…要么一起死…要么…”
陆辰嘶哑的声音穿透狂风与海啸，如同淬火的战刀，狠狠劈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绝望阴云。
“掀了这狗日的天！”
铅灰色的苍穹之下，冰冷的倒计时无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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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9:47
00:59:46
时间，成了最残忍的刽子手。
黑沙被狂风卷起，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但没人退缩。陆辰那句破釜沉舟的宣言，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了每个人的灵魂。
“操！干了！”胖子第一个从沙滩上弹起来，脸上的肥肉因激动而颤抖。他不再哭嚎，那双小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光芒。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猪，疯狂地在冰冷粗糙的黑沙和狰狞的礁石间翻找，手指被锋利的贝壳和碎石划破也浑然不觉。
“废铁…塑料…绳子…垃圾…”他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把湿透的口袋彻底翻了个底朝天——几枚被海水泡得发白的硬币、半包湿漉漉的烟（烟丝都成了糊）、一个锈迹斑斑的开瓶器、甚至…几颗不知什么时候又滚进口袋缝隙的、干瘪的油脂种子！他看都没看，一股脑全塞进怀里。
“这里！有木板！”胖子从一堆被海浪冲上来的杂物里拖出几块断裂的船板，边缘还挂着破烂的渔网。
老蔫也红了眼，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实人，此刻像一头沉默的耕牛，在沙滩上奋力挖掘。他找到几个被冲上岸的、瘪掉的塑料桶，又拖来一大团缠着水草和海藻的粗缆绳，甚至从礁石缝里抠出几个锈死的铁罐头。
“蔫叔！那边！好像有个箱子！”眼镜指着不远处一块巨大礁石后面露出的一个金属角喊道。他仅存的镜片早已碎裂，索性扔了镜框，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几道血痕，却透着一股近乎疯狂的专注。
强子如同最忠诚的磐石，跪坐在老吴身边。他撕下自己身上相对干燥的里衣，小心翼翼地将老吴焦黑的身体包裹起来，隔绝冰冷的海风和湿沙。他巨大的手掌始终虚按在老吴胸口那焦黑的烙印疤痕上，感受着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心跳，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和意志去点燃那熄灭的熔炉。他抬起头，熔岩烙印熄灭后变得灰暗的眼眸，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怒火，死死盯着天穹上那冰冷的倒计时数字，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林薇靠在礁石上，左小腿的剧痛让她脸色惨白，冷汗浸湿了额发。但她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她看着陆辰，看着他胸口那搏动着的、诡异而恐怖的“油脂核心”，看着他混沌色眼眸深处那挣扎却无比坚定的光芒。她艰难地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衣摆，摸索着递给旁边正试图用两块相对平整木板固定她伤腿的眼镜。
“用…这个…包扎…”她的声音虚弱却异常清晰，目光扫过沙滩上忙碌的众人，“陆辰…需要什么…材料？告诉我…特性…”
陆辰站在狂风中，如同风暴中的礁石。胸口的油脂核心剧烈搏动着，深褐、银灰、蓝白、油脂光泽混乱地流转、融合。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种奇异的“视野”——他能“感觉”到胖子翻出的那几颗油脂种子内部沉寂的生命力；能“感觉”到眼镜抠出的锈铁罐头里残留的微弱金属记忆；甚至能“感觉”到林薇递来的布条上，那属于她的、微弱却坚韧的精神印记。
“眼镜！”陆辰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急促，“别管收音机！找核心！金属的！能处理信息的！哪怕是个破烂的硬盘盒！或者…带芯片的东西！小铁需要载体！需要‘锚点’！”
“芯片…芯片…”眼镜愣了一下，随即像疯了一样扑向那堆杂物！他抓起一个锈死的铁罐头，又狠狠扔掉！扑向那几块船板！没有！他猛地看向胖子刚刚翻出来的那个半埋在沙里的金属箱！
“胖子！箱子！快打开！”
胖子正和一个缠满水草的破轮胎较劲，闻言立刻丢下轮胎，连滚爬爬地扑向那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箱子不大，像是某种仪器设备的外壳，被海水腐蚀得厉害。胖子用开瓶器当撬棍，使出吃奶的力气狠撬！
“嘎吱——嘭！”
锈蚀的锁扣终于崩开！箱盖弹起，浑浊的海水和沙粒流了出来。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堆同样锈蚀、被海水泡得发黑的电子元件——断裂的电路板、烧焦的电容、扭曲的散热片…还有一块巴掌大小、覆盖着绿色铜锈、边缘碎裂的方形金属板！板子中央，镶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被厚厚铜锈包裹的黑色芯片！
“这个！眼镜！是不是这个？！”胖子抓起那块板子，激动地大喊。
眼镜扑过来，不顾铜锈肮脏，手指颤抖地抹开芯片表面的污垢，仅凭触感和残留的焊点形状判断。“是！是某种老式的处理芯片！虽然型号古老，但…有基础逻辑单元！能当载体！”他声音带着狂喜的颤抖，“小铁！有身体了！”
“滋…？”小铁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电子音在陆辰意识中响起一丝茫然的波动。
“不够！远远不够！”陆辰的目光扫过那块锈迹斑斑的芯片板，又看向林薇腿上的伤口，看向强子守护的老吴，最后投向那堆破烂材料。“核心需要能量！需要连接！需要…‘调和’！”
他大步走向那堆搜集来的破烂——断裂的船板、破烂渔网、锈铁罐、塑料桶、粗缆绳、油脂种子、还有那块芯片板。他站在这些散发着咸腥、铁锈和腐烂气息的“垃圾”中间，胸口的油脂核心搏动得更加剧烈，混乱的光芒流转速度加快。
“胖子！油脂种子！碾碎！混进海水！”陆辰抓起一个瘪掉的塑料桶。
“啊？哦！”胖子愣了一下，立刻掏出那几颗干瘪的种子，也不管脏不脏，塞进嘴里用牙狠狠咬碎！一股浓烈的、带着工业油脂味道的苦涩汁液瞬间充斥口腔，他强忍着呕吐感，将咬碎的种子渣和汁液吐进塑料桶，又舀了半桶浑浊的海水进去，疯狂摇晃！
深褐色的油脂迅速在水中溶解、扩散，形成一种粘稠、浑浊、散发着怪异气味的混合液。
“眼镜！芯片板！扔进去！泡着！”陆辰命令道。
“什么？！”眼镜惊呆了，“泡…泡油水？它会彻底废掉的！”
“听他的！”林薇忍着剧痛喊道，眼神无比坚定。
眼镜一咬牙，将那块寄托着希望的芯片板狠狠扔进了胖子摇晃的油脂海水桶里！浑浊的液体瞬间淹没了锈蚀的板子和芯片。
“老蔫！渔网！撕开！搓成绳！越细越好！沾上这油水！”陆辰抓起那团破烂渔网扔给老蔫。
老蔫二话不说，粗糙的手指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嗤啦嗤啦地将坚韧的渔网纤维撕开、搓捻！然后将搓好的细绳浸入那桶油脂海水里。
“强子！”陆辰看向守护着老吴的巨人，“我需要…老吴的血！一点点！滴进桶里！”
强子猛地抬头，灰暗的眼眸死死盯着陆辰，巨大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爆响！空气仿佛凝固了。
“相信我！”陆辰迎着他的目光，混沌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熔岩烙印…是地火守卫的残响！他的血…是引子！是‘火种’！”
强子死死盯着陆辰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怀中气息微弱的老吴。几秒钟的沉默，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他猛地抬起手，用牙齿狠狠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一滴滚烫的、带着硫磺般灼热气息的鲜血，滴进了那桶浸泡着芯片板、沾满了渔网绳的油脂海水里！
嗤——！
那滴血落入浑浊液体的瞬间，如同火星溅入了油锅！桶内浑浊的油脂海水猛地翻腾起来！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硫磺与大地厚重感的灼热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锈蚀的芯片板在浑浊的液体中似乎…轻微地“嗡”了一下！
“就是现在！”陆辰低吼一声，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物！那搏动着的、诡异而恐怖的“油脂核心”完全暴露在狂风之中！深褐、银灰、蓝白、油脂光泽疯狂流转！
他伸出双手，猛地插入那桶翻腾的油脂海水桶中！一把抓住了那块浸泡其中的芯片板！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老蔫递过来的、沾满油脂海水的渔网细绳！
嗡——！！！
一股强大的、混乱而狂暴的能量瞬间从陆辰胸口的油脂核心爆发出来！顺着他插入桶中的手臂，如同高压电流般狠狠灌入那桶油脂海水，灌入那块锈蚀的芯片板，灌入那沾满油脂的渔网细绳！
深褐色的油脂海水如同活了过来，剧烈沸腾、翻滚！粘稠的油脂光泽、微弱的硫磺气息、海水的咸腥、锈蚀金属的冰冷…数种力量在陆辰油脂核心的强行“调和”与意志引导下，疯狂地涌向那块锈蚀的芯片板！
“滋…滋滋滋——！！！”
那块沉寂的、锈蚀的芯片板，在桶中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混乱的蓝白色电火花！板子剧烈颤抖，表面的铜锈大片大片剥落，露出下面布满烧蚀痕迹的电路！那块被铜锈包裹的黑色芯片，在混乱能量的冲击下，表面竟然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绿色光芒！
“小铁！进去！”陆辰在意识中发出无声的咆哮！他用尽全部意志，引导着意识深处那点微弱的小铁意识碎片，顺着自己与芯片板之间那混乱的能量连接通道，狠狠“塞”了进去！
“滋——！！！痛——！！！”
小铁那微弱的精神波动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痛苦尖鸣！强行融入一个锈蚀、破损、能量环境混乱不堪的物理载体，无异于将灵魂撕碎再强行缝合！但在这巨大的痛苦中，那点微弱的绿光，如同在狂风暴雨中点亮的风中残烛，竟然…顽强地在芯片表面稳定了下来！虽然光芒极其黯淡，断断续续，但它…存在了！
“成功了？！”眼镜看着桶里那闪烁着微弱绿光的芯片板，激动得浑身颤抖。
“还没完！”陆辰的声音嘶哑，如同破旧的风箱。他胸口的油脂核心光芒因巨大的消耗而黯淡了不少，搏动也变得沉重。他抓着那块连接着渔网细绳、闪烁着微弱绿光的芯片板，猛地将其从油脂海水中提了出来！
细绳的另一端，还浸在桶里，沾满了粘稠的油脂海水。
陆辰的目光，投向了林薇。
“薇薇…忍着点！”陆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薇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小腿，看着那根沾满油脂的渔网细绳，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来！”
陆辰不再犹豫，他抓着那根沾满油脂海水、另一端连接着芯片板的渔网细绳，如同最精密的焊工，动作快如闪电！他小心翼翼地将细绳的一端，缠绕在芯片板的一个裸露的金属焊点上，另一端则…狠狠按向林薇小腿伤口深处，那裸露的、沾染着寂星之核冰冷气息的碎骨边缘！
“呃啊——！”剧烈的、如同灵魂被灼烧的剧痛让林薇瞬间弓起了身体，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呼！冷汗如瀑！
嗤嗤嗤——！！！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沾满油脂海水、蕴含着硫磺气息（强子\/老吴之血）、地脉粒子（海水）的渔网细绳接触到林薇伤口深处、那沾染着寂星之核冰冷气息的碎骨瞬间，如同烧红的铁块插入冰水！
一股混乱、狂暴、带着强烈冲突的能量流瞬间沿着渔网细绳爆发！粘稠的油脂光泽、微弱的硫磺气息、冰冷的寂灭能量…在细绳的“通道”中疯狂冲突、湮灭、又诡异地融合！细绳本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崩断！
而渔网细绳的另一端，连接的那块芯片板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混乱而刺目的光芒！蓝白、土黄、幽蓝…各种光色疯狂闪烁！小铁那刚刚稳定下来的微弱绿光瞬间被这狂暴的能量洪流淹没，发出痛苦的、濒临崩溃的尖鸣！
“油油！调和！”陆辰在意识中对着胸前核心深处那微弱满足的“呜…暖暖…”发出无声的嘶吼！
油脂核心猛地搏动！一股混乱却强大的调和之力，如同无形的熔炉，顺着陆辰的身体，顺着他的手臂，狠狠注入那根连接着林薇伤口和芯片板的渔网细绳！
嗡——！
如同给沸腾的油锅盖上盖子！
那根剧烈颤抖、闪烁着混乱光芒的渔网细绳，在油脂核心调和之力的强行介入下，瞬间稳定了下来！粘稠的深褐色油脂光泽如同活物般覆盖了细绳表面，强行压制、调和了其中冲突的能量！混乱的光芒迅速内敛，只剩下一种深沉的、混合着金属冷光和油脂柔韧的暗褐色光泽！
而细绳两端的“节点”——林薇小腿的伤口处，那股冰冷刺骨的剧痛骤然减轻！混乱的能量被调和、疏导，伤口深处那沾染寂星气息的碎骨边缘，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的土黄色光泽，仿佛被“安抚”！
芯片板那端，小铁那痛苦的尖鸣也瞬间停止！混乱狂暴的能量流被调和之力梳理、驯服，化作一股相对稳定、带着奇异“调和”特性的能量流，源源不断地注入那块锈蚀的芯片！芯片表面那点微弱的绿光，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猛地亮了起来！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定和清晰！
“滋…爸爸…暖暖…的…能量…”小铁那微弱、却不再痛苦、反而带着一丝满足和懵懂探索欲的电子音，清晰地通过那根暗褐色的油脂细绳，传递到陆辰的意识中！
一条由破烂渔网、油脂种子、海水、老吴之血、林薇伤骨、寂星残留气息、以及油油调和之力构成的…荒诞而坚韧的“信息-能量”通道，强行贯通了！
“成了！”陆辰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顾不上胸口的胀痛和虚弱，立刻对着芯片板吼道：“小铁！接入！接入所有你能找到的网络！节点！卫星！一切！顺着这根线！顺着林薇伤口里的寂星气息残留！给我反向追踪！追踪索尔那个王八蛋！追踪他最后启动协议的位置！追踪‘寂星之核’的源头干扰点！”
“滋…收到…爸爸…”小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和一丝冰冷的杀意！芯片板上的绿光稳定地闪烁着，通过那根深褐色的油脂细绳，与林薇伤口深处残留的寂星气息建立了某种诡异的连接，仿佛顺着那冰冷的气息逆流而上！
嗡——！
芯片板上的绿光瞬间变得刺目！无数肉眼可见的、混乱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锈蚀的电路板上疯狂冲刷！渔网细绳微微震颤，深褐色的光泽流转加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00:15:33
00:15:32
00:15:31
沙滩上死寂无声，只有狂风的呼啸和芯片板发出的高频嗡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那块闪烁着绿光的破烂芯片板，盯着那根连接着林薇伤口的诡异细绳，盯着天穹上那冰冷的倒计时。
胖子手里还抓着那个油脂海水桶，桶里浑浊的液体还在微微荡漾。老蔫搓绳的手指磨出了血。强子依旧守护着老吴，灰暗的眼眸中燃烧着火焰。眼镜紧张地咽着唾沫。林薇忍着腿上的不适和胸口的悸动（那细绳连接着她的伤口和芯片），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
陆辰站在狂风中，胸口的油脂核心沉重地搏动，支撑着这荒诞而脆弱的连接。他混沌色的眼眸深处，冰冷的银灰、秩序的蓝白、混乱的油脂光泽依旧在冲突，却被那深沉的土黄调和之力强行压制、融合。
突然！
“滋——！！锁定——！”小铁那微弱却带着巨大亢奋和冰冷杀意的电子音猛地响起！
芯片板上的绿光瞬间爆闪！一道极其凝练的绿色光线猛地从芯片射出，无视了物理界限，瞬间指向东南方向遥远的海平面！同时，芯片板表面的数据流瞬间汇聚成三个清晰的、由幽蓝色光点构成的坐标数字！
“坐标锁定！信号源强度：最高！协议强制启动点：太平洋马…马里亚纳海沟…海渊之眼…原坐标偏移37海里…深度…滋…信号干扰增强…”小铁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巨大的负荷感。
“索尔的位置？！”陆辰追问。
“滋…无法…直接锁定…目标…个体…信号…被…协议源…覆盖…但…启动点…就是…他的…棺材！”小铁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恨意。
找到了！虽然无法直接定位索尔，但找到了他最后启动协议、引发寂星之核同步倒计时的源头坐标！也是净化协议最强、最核心的节点！
“陆辰！你看！”眼镜突然指着天空，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众人猛地抬头！
只见天穹之上，那三个巨大冰冷、如同恶魔之眼的暗红色倒计时数字旁边，一个微小的、由幽蓝色光点构成的坐标数字，如同倔强的萤火虫，顽强地闪烁着！正是小铁刚刚锁定的位置！
虽然渺小，却清晰无比地标注出了敌人的心脏！
“干得漂亮！小铁！”胖子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还剩十五分钟！我们怎么办？”老蔫焦急地看向陆辰。找到位置是第一步，但如何摧毁？他们被困在荒岛，手无寸铁，面对的是能引发全球净化的恐怖源头！
陆辰的目光扫过沙滩上那堆破烂——断裂的船板、锈铁罐、塑料桶、粗缆绳…还有胖子怀里那个油脂海水桶，桶底还沉着一些油脂种子残渣。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荒诞的计划，在他胸口的油脂核心搏动下，在混乱的调和之力碰撞中，逐渐成型！
他猛地弯腰，抓起一块边缘锋利的断裂船板。胸口的油脂核心光芒流转，一股混乱的力量注入手臂，他挥动船板，如同最狂野的雕刻家，狠狠地在潮湿的黑沙上划刻起来！
深褐、银灰、蓝白的光芒在他划动的船板边缘若隐若现。沙地上迅速出现一个巨大的、结构极其简陋却带着某种狂野美感的图案——中央是一个深褐色的、搏动的心脏（油脂核心），心脏延伸出无数线条，连接着代表芯片板（小铁）的绿点，连接着代表林薇伤口的红点，连接着代表老吴的黯淡熔岩，连接着代表油脂种子的褐色斑点，连接着代表船板、铁罐、渔网的符号…最后，所有的线条汇聚成一支扭曲却锋利的箭头，狠狠刺向沙地边缘标注的那个幽蓝坐标点！
这不像图纸，更像一幅用废品和意志构成的、充满原始力量的图腾！
“这就是我们的‘武器’！”陆辰扔掉船板，站在沙地图腾中央，胸口的油脂核心搏动到极限，散发出混乱而强大的气息。他指着沙地上的箭头，指向天穹上那闪烁的幽蓝坐标，嘶哑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狂风呼啸的沙滩上：
“用这些垃圾！”
“用我们的血！”
“用老吴的烙印！”
“用林薇的伤！”
“用油油的调和！”
“用小铁的愤怒！”
“用胖子跑调的破锣嗓子！”
“用强子的拳头！”
“用老蔫搓的绳！”
“用眼镜抠出来的锈芯片！”
“用这片沙滩上所有能捡起来的破烂！”
他混沌色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伤痕累累却眼神灼热的伙伴，最后定格在天穹那冰冷的倒计时上。
“十五分钟后！”
“要么，工程师的净化之火把地球烧成灰！”
“要么…”
陆辰的声音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兵，带着碾碎一切的疯狂和属于“废品王”的桀骜，狠狠劈向那铅灰色的苍穹：
“老子用这堆废品，砸烂祂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