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星门
嗡鸣并非声音。
它是空间的震颤，是时间的褶皱，是物质最基础粒子在法则的鞭笞下发出的集体哀鸣。
宏大的嗡鸣从林薇身下的岩石深处——不，是从构成这片冰封深渊的每一寸古老金属、每一根荧光珊瑚、甚至每一粒冻结的尘埃中爆发出来！整个遗迹空间不再是静止的舞台，它变成了一个活着的、正在苏醒的巨兽！
“轰隆隆隆——！！！”
脚下覆盖着厚厚淤泥和冰霜的“地面”如同暴怒的海洋般剧烈起伏！巨大的荧光珊瑚柱疯狂摇曳，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表面流淌的液态光泽瞬间沸腾，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强光！粘稠的淤泥被高高抛起，如同黑色的巨浪！空气被压缩、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冰封的穹顶剧烈震颤，无数巨大的冰棱如同死亡的利箭般断裂、坠落，狠狠砸在翻腾的“地面”和摇曳的珊瑚森林中！
天崩地裂！真正的末日景象！
“啊——！” 胖子死死抱住一根剧烈摇晃的珊瑚柱，发出惊恐的尖叫。眼镜被掀翻在地，在翻滚的淤泥和坠落的冰雹中挣扎，碎裂的镜片彻底丢失。陆辰在剧烈的震荡中扑倒在林薇身上，用身体为她抵挡坠落的冰棱和飞溅的碎石！后背传来新的剧痛，但他死死护住身下的人。
穹顶破口外，正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的麦卡伦三角飞行器如同惊涛骇浪中的扁舟，被狂暴的能量乱流狠狠抛飞、翻滚！能量光束失去准头，胡乱扫射在冰壁和穹顶上，炸开更大的缺口和纷飞的冰屑！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咆哮被淹没在空间的怒吼中。
而一切的源头，就在林薇身下！
她伏在冰冷的岩石上，脊椎深处那颗星火般的幽蓝光芒，此刻已不再是微弱的星辰，而是变成了一个炽烈燃烧的蓝色太阳！纯净到极致的幽蓝光芒穿透她的衣物和皮肤，将身下那片沾染着红烧肉油污和酒渍的岩石彻底照亮！
岩石本身正在融化！
不，不是融化，是分解！是重组！
坚硬的岩石如同被投入炼金术士坩埚的凡铁，在纯净蓝光的照射下，迅速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流！无数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如同微缩星辰般的能量粒子，从分解的岩石中升腾而起，围绕着林薇脊椎透出的蓝光核心疯狂旋转、重组！
一个巨大而复杂的、由纯粹幽蓝能量构成的立体结构，正在林薇身下急速成型！它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流淌着蓝光的能量线条勾勒出的、精密到超越人类想象的几何图景！层层叠叠的环形结构嵌套旋转，如同星系的悬臂；无数细密的能量回路在其中流淌、交织，构成复杂的逻辑网络；图景的中心，一个由三道扭曲裂痕构成的、散发着无上威严的符号，缓缓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引发周围空间更剧烈的震荡！
这就是星图！林薇脊椎中坐标指向的“源头”显化！它不仅仅是一幅地图，更是一个…接口！一个与这片远古遗迹核心、与那所谓的“归零”协议源头连接的钥匙孔！
“嗡…嗡…嗡…”
宏大嗡鸣的源头变得更加清晰！它并非来自遗迹本身，而是来自这片能量星图核心那个旋转的符号深处！仿佛有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心脏，正在被强行唤醒！
随着星图结构的稳定和核心符号的旋转加速，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而浩瀚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猛地从星图核心的符号中奔涌而出！这股能量并非毁灭性的，它带着一种冰冷的秩序和一种近乎神性的宏大意志！
洪流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瞬间扫过整个混乱的冰渊核心！
被洪流扫过的巨大荧光珊瑚柱，表面沸腾的液态光泽瞬间平息，重新变得稳定而内敛，内部流淌的能量光路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高效！原本混乱的“嗡嗡”声统一成一种低沉而规律的共振，仿佛整片“丛林”都成为了这能量洪流的共鸣腔！
洪流扫过剧烈起伏的“地面”，翻腾的淤泥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场压平、固化，如同覆盖了一层光滑的黑色琉璃！
洪流扫过空中坠落的冰棱和碎石，它们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空中，随即无声无息地分解、湮灭！
洪流扫过穹顶破口外翻滚的麦卡伦三角飞行器！飞行器狂暴的引擎瞬间熄火！冰冷的装甲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迅速融化、分解！内部的电子元件爆出刺眼的电火花，随即连同里面的驾驶员一起，被分解成最基础的粒子尘埃，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指挥官最后的咆哮变成了绝望的电磁杂音，彻底消失！
绝对的秩序！冰冷的净化！
能量洪流所过之处，一切混乱、污秽、非授权存在的“杂质”，都被瞬间抹除！整个冰渊核心在短短几秒钟内，从狂暴的末日景象变成了一个冰冷、死寂、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神殿！
陆辰、胖子、眼镜，以及被陆辰护在身下的林薇，是这片被“净化”的神殿中，唯一的活物。能量洪流似乎“识别”了他们——识别了林薇脊椎中的星图核心，也识别了陆辰、胖子、眼镜身上残留的、与林薇紧密连接的生命信息场，将他们视为“授权访问者”，并未抹除。
死寂。
绝对的死寂取代了之前的轰鸣。
陆辰挣扎着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珊瑚丛林依旧矗立，但每一根都如同被精心雕琢过的水晶艺术品，散发着稳定而内敛的幽蓝、碧绿、紫色冷光。地面平整光滑，覆盖着黑色的琉璃状物质，倒映着头顶冰穹和珊瑚的冷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味和一种…冰冷的金属气息。麦卡伦追兵和飞行器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在空间的最中央，囚禁着林雪晴的那个巨大珊瑚巨茧，此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缠绕的珊瑚枝桠上流淌的幽蓝光丝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稳定。茧内粘稠的荧光液体变得清澈透明，如同最纯净的水晶。林雪晴蜷缩的身体悬浮其中，依旧苍白透明，被无数光丝线缆刺穿，但她的表情…似乎不再那么痛苦？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甚至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凝固在时光中的温柔弧度。那些连接着她的线缆，此刻正稳定地流淌着纯净的幽蓝能量，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维持？或者…传输？
林薇在陆辰身下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陆辰连忙小心地扶起她。
林薇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感？她颈后的烙印光芒彻底内敛，只剩下皮肤下极其微弱的光晕。但脊椎深处那颗炽烈的蓝光已经消失，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能量爆发已经耗尽了它。
“薇姐！你没事吧？” 胖子连滚爬爬地冲过来，脸上沾满淤泥和冰屑，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没事…” 林薇的声音沙哑虚弱，她靠在陆辰怀里，目光复杂地望向那个变化后的珊瑚巨茧，望向母亲那凝固的面容，泪水无声滑落。“妈…我…我好像…碰到它了…” 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后颈，又滑向后背脊椎的位置。
“碰到…什么？” 陆辰沉声问，他的目光也死死锁定着巨茧。
“源头…”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敬畏，“或者…是钥匙本身？它…很古老…很冰冷…但…里面好像…锁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
“滋…嗡…”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启动韵律的嗡鸣声，突然从林薇身下那片已经恢复平静的岩石处——那片刚刚显化过能量星图的地方——传来！
紧接着，那片光滑的黑色琉璃地面，如同水面般荡漾起涟漪！涟漪中心，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形区域缓缓下沉、旋转，露出了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一股更加强烈的、源自地心深处的冰冷气息混合着浓郁的金属锈味和臭氧味，猛地涌了上来！
一个向下的通道！通往遗迹真正的核心！
同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识指引，如同无形的丝线，顺着林薇脊椎深处残留的连接感，传入她的脑海：
…向下…
…尘骸之间…
…见证…真相…
“下面…有东西在呼唤…” 林薇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体却虚弱得摇晃了一下。陆辰立刻将她扶稳。
“走！” 陆辰没有任何犹豫。星图坐标的尽头，归零协议的源头，一切的答案，就在这通道之下！
三人搀扶着虚弱的林薇，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个旋转下沉的通道口。通道内壁光滑如镜，覆盖着厚厚的冰霜，散发着幽蓝的冷光。一道盘旋向下的金属阶梯，在冰霜覆盖下若隐若现。
沿着冰冷的阶梯向下，寒气刺骨。通道极深，仿佛通往地心。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脚步声在冰壁上碰撞出的空洞回响。阶梯两侧的冰壁内部，冻结着更多奇异的、无法辨认的金属构件和晶体结构，它们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如同被冰封的星辰。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前方豁然开朗！
阶梯的尽头，连接着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空间！
这里像是一个被掏空的山腹核心，又像一个巨舰沉没后残存的内舱。空间呈不规则的椭圆形，高耸的穹顶隐没在浓重的黑暗里，只有无数细小的、自发光的苔藓和菌类，如同繁星般点缀在穹顶和四周的岩壁上，提供着极其微弱的光源，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
整个空间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尘埃？不，不是尘埃！走近了看，那是由无数极其细微的、闪烁着黯淡金属光泽的颗粒构成的“沙海”！它们如同被时间研磨成齑粉的星辰残骸，散发着亘古的苍凉和死寂。
而在“尘骸之海”的中央，矗立着这片空间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完整的结构——
一座巨大的、由幽蓝色半透明晶体构成的…金字塔？
它约有十几米高，棱角分明，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雕饰。金字塔内部流淌着如同液态光河般的纯净幽蓝能量，光芒稳定而内敛，将周围大片尘骸之海映照得一片幽蓝。金字塔的顶端，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不断缓缓旋转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符号，正是它在散发着冰冷的威压和那宏大的嗡鸣感！
这就是源头？归零协议的核心？
但更让陆辰等人感到窒息和震撼的，并非这座能量金字塔本身。
而是金字塔周围，那尘骸之海上，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黑暗边缘的…“东西”！
那不是残骸，也不是造物。
那是…人！
或者说，曾经是人！
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人”，以一种完全相同的、如同朝圣般的姿态，静静地跪伏在冰冷的尘骸之上！他们围绕着中央的能量金字塔，形成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同心圆！
他们穿着统一的、样式极其古老、早已风化破损的灰色连体制服，材质非布非革，闪烁着黯淡的金属光泽。身体早已干瘪、碳化，如同风干了亿万年的木乃伊，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色。没有头发，没有衣物残片能证明身份，只有那统一的制服。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姿势和表情！
所有的“人”，都保持着完全相同的跪伏姿态——双膝跪地，身体前倾，额头深深抵在冰冷的尘骸上，双手向前伸出，掌心向上，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在向神明奉献，又像…在承接某种赐予？或者…在献祭自己？
而他们那碳化干瘪的脸上，无一例外，都凝固着同一种表情——一种混合了极致痛苦、无边恐惧、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非人般扭曲的…虔诚！
无数张这样的面孔，在幽蓝金字塔光芒的映照下，如同地狱的浮雕，无声地诉说着某种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终极恐怖！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 胖子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阶梯上，牙齿咯咯作响，指着下方尘骸之海中那无边无际的跪伏身影，“万人坑？！邪教祭坛？！”
眼镜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碎裂的镜片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些跪伏身影后颈的位置——在那里，透过破损的制服领口，隐约能看到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烙印痕迹——一个由三道扭曲裂痕构成的符号！与林薇颈后的烙印，与能量金字塔顶端的符号，一模一样！
“烙印…他们…他们都有烙印！” 眼镜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他们…都是‘容器’？！是…是‘归零’的…祭品？！”
陆辰的心沉入了冰封的深渊。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归零协议…根本不是麦卡伦公司的创造！它远比人类文明古老！它是一个跨越了难以想象的时间长河、以亿万生命为祭品、运行至今的冰冷程序！林薇和她母亲，只是这条血腥链条上…最新的两颗齿轮！
林薇的身体在陆辰怀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下方那无边无际的跪伏身影，看着他们后颈那熟悉的烙印，看着他们脸上凝固的、与自己母亲被囚禁时何其相似的痛苦与虔诚…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冰冷绝望和滔天愤怒，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爆发！
“呃啊——！” 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挣脱陆辰的搀扶，踉跄着向前冲了几步，跪倒在冰冷的阶梯边缘，双手死死抠进覆盖着冰霜的金属阶梯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妈…妈…” 她对着尘骸之海中那座冰冷的能量金字塔，对着那无数凝固的、如同母亲倒影般的跪伏身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哭喊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显得异常凄厉而渺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悲恸时刻——
“嗡…嗡…嗡…”
能量金字塔顶端那个缓缓旋转的符号，嗡鸣声突然发生了变化！不再低沉规律，而是带上了一种…急切的、如同警报般的频率！
金字塔内部流淌的液态光河骤然变得湍急、明亮！光芒暴涨！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引力，猛地从金字塔核心爆发出来！目标直指…跪在阶梯边缘、悲痛欲绝的林薇！
“林薇！” 陆辰脸色剧变，飞身扑去想要抓住她！
但太迟了！
无形的引力如同巨手，瞬间攫住了林薇的身体！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被凌空摄起，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风筝，朝着尘骸之海中央那座散发着冰冷光芒的能量金字塔，急速飞去！
“薇姐！” 胖子目眦欲裂！
“不！” 陆辰扑了个空，重重摔在冰冷的阶梯上！
林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向金字塔顶端那个旋转的符号！她的眼中充满了惊骇和绝望，颈后的烙印在强大的能量场压迫下，再次不受控制地亮起刺眼的蓝光！脊椎深处，那点刚刚沉寂的星火蓝光也被强行点燃，疯狂搏动！
金字塔顶端的符号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如同一个饥饿的漩涡，等待着祭品的投入！
“嗡——！！！”
一声更加宏大、更加急迫的嗡鸣响彻尘骸之间！
就在林薇的身体即将被吸入那能量漩涡的瞬间——
“滋啦——！！！”
一道粗大无比、散发着毁灭性气息的赤红色能量光束，如同撕裂夜空的陨星，毫无征兆地从众人头顶上方、那隐没在黑暗中的穹顶某处，猛地射下！
目标，并非林薇！
而是能量金字塔顶端那个旋转的符号！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赤红与幽蓝的能量狠狠撞在一起！爆发出刺眼欲盲的光球！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尘骸之海！无数跪伏的碳化身影被瞬间掀飞、撕裂、化为齑粉！能量金字塔本身剧烈地摇晃起来，顶端旋转的符号光芒瞬间黯淡！
“噗通！” 被爆炸冲击波波及的林薇，如同断线的木偶，从半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冰冷的尘骸之上，溅起一片灰白色的“骨灰”！
“林薇！” 陆辰不顾一切地冲下阶梯，扑向坠落的身影！
“警告！侦测到未授权空间折叠！高维能量入侵！”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死神的宣告，从穹顶的黑暗中响起，“确认为‘诸神黄昏’协议触发！最终净化程序启动！目标：清除所有污染源！重复，清除所有污染源！”
伴随着电子音，穹顶的黑暗中，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影轮廓，缓缓显露出冰山一角！
那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造物！
它如同一个由无数巨大金属残骸、扭曲的晶体结构、以及流淌着暗红色能量脉络的有机组织强行拼合而成的…畸形星球？或者…某种宇宙战舰的残骸主体？它的一部分深深嵌入穹顶的岩壁，另一部分则如同肿瘤般从穹顶的破口处探出，遮蔽了“天空”！其表面覆盖着厚重的、布满撞击坑和能量灼痕的装甲，装甲缝隙间流淌着如同熔岩般的暗红色光芒！无数巨大的、如同炮管或能量收集器般的突出物指向下方，其中一根炮口还残留着发射赤红光束后的能量余晖！
在它那狰狞主体靠近中央的位置，一个巨大无比的、由三道扭曲裂痕构成的标志，正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与能量金字塔顶端的符号同源，却充满了暴戾和毁灭的气息！
麦卡伦？不！这绝不是麦卡伦能拥有的东西！它是…归零协议真正的执行者？那艘在第三卷末尾惊鸿一现、刻着标志、声称“重生者联盟为您服务”的潜艇所隶属的…母舰？！“诸神黄昏”…就是它发动的最终清洗？
“污染源锁定！零号母本！最高威胁等级！立即清除！”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那庞大母舰残骸上，更多的炮口开始充能！暗红色的毁灭光芒在其中凝聚！目标，正是尘骸之海中刚刚坠落、生死不明的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