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一滞,轻声道:“我坐张先生那边吧,正好有些绘画问题要请教。”说罢不顾未婚夫阴沉的脸色,执杯走向张曜宗另一侧。
吴秀清斜睨她一眼,嗤之以鼻。
——真当曜哥在乎你那点画技?留着你不过是为了拿捏李问。我这伪钞专家,可比你这“画家”有用多了。
鑫叔拎着酒水乐呵呵凑过来:“老板尝尝咱们的手艺,多亏秀清帮忙呢!”
李问冷冷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这老家伙倒是挺会来事,张嘴老板闭嘴曜哥,真没料到你是这样的鑫叔。
靠不住!
真以为自己攀上张曜宗的高枝了?
你不也是 无奈么!
天台上的烧烤摊吃到半夜才散场。
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明面上个个都喜笑颜开。
李问和阮文那个画商未婚夫喝得东倒西歪。
散场时被阮文架着胳膊还在嚷嚷:
张、张哥我没醉!接着喝!我要跟你单挑...我肯定比你强...
阮文红着脸把他从廊柱旁拽开,转头对张曜宗歉然道:
张先生见谅,他喝多了,我先扶他回房。
张曜宗笑着摆摆手,自己也转身回屋。
另一头鑫叔带着吴秀清和李问各自回房。
李问和吴秀清冷战多日,这会儿借着酒劲摸到吴秀清门前想和解。
他醉得厉害,歪在墙边用拳头轻轻砸门:
阮文...开开门...我有话...
到这地步还喊着给吴秀清起的假名,分明是把人当阮文的影子找慰藉。
屋里,
张曜宗和吴秀清同时望向门口。
尚在磨合期的吴秀清勾住张曜宗脖子:别理他...
这边阮文把未婚夫架回房后一直走神。
想着下午张曜宗说要送他们离开的事。
刚醒来时她满心惶恐,可教了几天绘画后竟生出不舍。
总觉得张先生才是知音,两人兴趣相投无话不谈。
走神间本要帮未婚夫擦脸,却拿着臭袜子在对方脸上乱抹。
明天就要走了...
阮文突然起身:张先生今晚也喝多了需要照顾。蒙他收留这么多天,我得去看看。
被臭袜子熏醒的未婚夫瞪着迷糊的眼睛——
你真是去照顾人?
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翌日清晨。
睡在走廊的李问被打扫的佣人轻声唤醒:
先生...麻烦让让...
他肿着眼皮撑开粘稠的眼皮,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似的疼。
李问逐渐恢复清醒,环顾四周后回想起昨晚醉酒时在吴秀清门外敲了一整夜的门,还不停地呼喊,顿时羞愧难当。
他尴尬地起身让开位置,心里暗暗责怪吴秀清:就算在冷战,也不能让我在门外睡一整晚吧?这也太丢人了!
佣人们打扫完离开后,李问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揉着酸痛的身体,再次敲响房门。
秀清,秀清,起床了吗?
房间里,刚入睡不久的张曜宗被吵醒,怒气冲冲地抓起烟灰缸朝门口砸去。
秀你个头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烟灰缸本该砸在门上,却诡异地穿过门板,精准地砸在李问脸上。
李问痛呼一声,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烟灰缸,又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房门,一副见鬼的表情。
紧接着,他猛然变色——这时候还琢磨烟灰缸是怎么飞出来的?!张曜宗这个混蛋居然在秀清房间里?!
李问瞬间清醒,感觉自己头顶泛着绿光,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几乎喷火,恨不得踹门进去宰了这对狗男女!
然而——这儿是张曜宗的地盘,再想到对方那神出鬼没的手段,他最终还是压下怒火。
算了!不过是个假货罢了,让给你!我还有正品呢!
他自我安慰着,咬牙切齿地转身离开。阮文还没结婚,他还有机会。现在伪钞团伙全被张曜宗挖走,正好金盆洗手,专心追求阮文,用真心打动她,然后带她去泰国生活,开间酒店,画自己想画的画……
这么一想,他心里舒坦多了。刚要迈步,又觉得就这么离开太窝囊,于是停下脚步,愤愤地朝房间喊了一句:
吴秀清,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呸!算我看错你了!哼!
说完,他正要走,房间里却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让他愣在原地。
糟了,都这个点了,我得赶紧回去!
房间里,被吵醒的阮文一看时间,手忙脚乱地起身找衣服,却发现昨晚的衣服都被撕坏了,只好匆匆套上一件睡衣,慌张地往外跑——她的未婚夫还在隔壁房间躺着,不知道酒醒了没有。
阮文跑到一半突然停住,转头对床上不知是否醒来的张曜宗说道:张生,改日...改日我们再交流绘画心得。说完便脸颊泛红地拉开门跑了出去。
李问看到阮文从房间跑出来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尤其是听到她对张曜宗说的话,仿佛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傻了。见她穿着睡衣从房间里出来,李问镜片后的双眼噙满泪水,心中呐喊:我的女神啊,她不再纯洁了!
你...你和张曜宗通宵讨论绘画了?李问颤抖着问道。
阮文警觉地瞥了李问一眼,裹紧睡衣,双手护在胸前快步从他身边跑过,连话都不愿多说。这个人心怀不轨,必须提防。
李问失魂落魄地望着阮文远去的背影,她那防备的姿态像把利刃直插心脏。他痛苦地喘不过气来:明明我画画也很厉害啊!
正午时分,阳光高照。
张曜宗被吴秀清的惊呼声吵醒。他慵懒地睁开眼,看见吴秀清坐在梳妆台前,难以置信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她激动得热泪盈眶,不断揉着眼睛怀疑是幻觉。
当年为了成功潜入李问团伙,将军设下苦肉计,让她在大火中毁容。虽然脸部在李问帮助下整形成了阮文的模样,但身上的疤痕始终难以消除。
而今天一早,她发现所有疤痕都消失了!哪个女人不爱美?吴秀清为这些疤痕不知流过多少泪,如今竟然全部不见。她颤抖着抚摸自己光洁的肌肤,生怕这是场梦。直到真实的触感证实一切,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张曜宗靠在床头抽烟,看着喜极而泣的吴秀清,漫不经心道:看你疤痕太碍眼,我顺手帮你消除了。你要是不满意,我再给你弄回去,哭什么?小事一桩。
不要!!吴秀清尖声叫道。她立刻猜到这定是张曜宗那神奇手段所致。什么整容医生,根本是骗人的!这些年来她尝试过各国顶尖修复手术都收效甚微。
吴秀清激动地想要扑向张曜宗,却被他拦住:等等,你刷牙了吗?
张曜宗确实没撒谎,这确实是个小型整容手术,不过融合了特殊能力的整容方式。
毕竟曜哥也讲究审美,吴秀清容貌精致,可身上的疤痕实在刺眼,他便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和吴秀清折腾了一阵,中场休息时,张曜宗捏了捏她的脸。韩国的技术确实不错,完全看不出人工痕迹。“要不要把脸也换回来?”他随口问道。
原本疲惫的吴秀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激动的光芒:“真的可以?!”
她太渴望恢复原本的容貌了,不想再顶着阮文的脸,更不想当谁的替身。至于李问,让他见鬼去吧!
张曜宗想了想,实话实说:“以前没试过,但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吴秀清心头一凉,瞬间打消了念头。这可是脸啊!谁敢拿自己的脸去冒险?
“怎么,信不过我?告诉你,连你这种祛疤治疗我也是第一次做,效果不也挺好?”见她沉默,张曜宗忍不住说道。
虽然他很少出手,但每次都能解决问题。医术精湛,专治疑难杂症,可不是吹的。
吴秀清听完,没增加多少信心,反而暗自庆幸。幸好成功了,要是失败……
她依偎在张曜宗怀里,违心地笑道:“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你不是挺喜欢的吗?”尤其是昨晚和阮文一起时,这家伙简直像换了个人。
“行吧,随你。”张曜宗不强求,两个一模一样的阮文,体验确实不错。
中午用餐时,李问像个行尸走肉,眼神空洞。鑫叔已经彻底把自己当成曜哥的人,融入得非常自然,压根没理会李问。见张曜宗和容光焕发的吴秀清下楼,他连忙起身拉开椅子,像个殷勤的仆人。
心里却嘀咕:这女人动作比我还快,转眼就上位了。前两天还为了李问要死要活的,现在倒是欢天喜地。
餐桌上,阮文的画商未婚夫依旧谈笑风生,仿佛完全不知道未婚妻昨晚去陪了张曜宗。听到张曜宗说要送他们离开,他感激地连敬几杯起泡酒,还热情邀请对方以后去做客。
然而阮文却开口了,说这几天在这里找到了灵感,想多住一阵专心创作,让未婚夫先回去。
未婚夫脸色瞬间铁青。尽管他们国家民风开放,但他可接受不了未婚妻以创作为名和别人厮混!
张曜宗的名头让饭局上的人不敢多言。
宴席结束后,他与阮文爆发了激烈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