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式台球特别之处在于——开球后,无论是否有球进洞,开球者的回合都会结束,由对手获得击球权。安德烈的开球堪称完美,母球安全回到底库,没给沈美娇留下任何明显的进攻机会。
这也正是俄式台球的精髓。
开局即是博弈。
在游戏开始的那一刻,沈美娇收回了一向的吊儿郎当,瞬间进入状态。她眼神凌厉,带着强烈的胜负欲,拎着球杆绕着球台走位,仿佛一只雌虎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很厉害的防守,几乎无懈可击。
只能是力大砖飞的搏一搏了。
她把手中的自由球放在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位置,声音冷硬,示意安德烈,“底袋。”
俄式台球的球杆重,台球也更大,每次击球需要极大的爆发力,沈美娇俯下身去,瞄准,肱二头肌撑起了合身的衬衫肩袖,勾勒极具力量感的线条。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饶有兴味的看着她,那颗球的角度及其刁钻、几乎贴库,如果想打进,必须要有专业水平的旋转和精度。
SUmG的几名员工跑过来围观,不为别的,安德烈作为顶级alpha,其身材和颜值本来就是资本,观赏这样的alpha打球,怎么不是一种享受呢?
况且,这华国的beta也是体态优美,姿态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她的背部肌肉带动肩胛,如蝶翼一般收紧,
出杆!
那颗贴库球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然后又被沈美娇狠狠威胁过一番,乖乖地滚向底袋。俄式台球的袋口宽度极窄,只比台球直径大了一点点,饶是这样,它还是生生挤了进去。
而在撞击的瞬间,母球则凭借强大的低杆和侧旋,吃一库后,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径直朝着另一颗靠近中袋的子球滑去。
一杆双响、一石二鸟。
围观的无不低声惊叹,甚至有几声“苏卡不列”传了出来。
安德烈抱着手臂摇头,“你们华国人一点都不真诚,你跟你哥哥一样,总是喜欢藏着掖着。”
一本正经的说什么“略懂”、“俄式台球不是我的强项”,这明明是专业级别的手法和解球思路,她被那个狐狸一样的alpha“带坏”了。
“小子,你懂个屁,这叫‘谦虚’,真信你就输了。”沈美娇思路清晰,很快瞄准了第二颗球,“而且俄式台球确实不是我的强项,我更擅长中式黑八。不过,在你的领域碾压你,那就是另一种乐趣了。”
她出杆果断,力量十足。俄罗斯金字塔所用的台球是众多台球项目中最大最重的,每颗球重290g~300g之间,但在沈美娇的杆下却犹如驯化好的一样。
“砰”的一声爆响,直让人怀疑这颗球会被直接轰碎。
依旧是稳稳进洞,暴力而精准。
“这么有自信,只进攻不防守?”
安德烈这次用的是俄语,沈美娇十分投入,根本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俄语,
“那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防守吧,这次就不收费了。”
那是非常少见的女低音,配上她伏在球桌上的优雅身段……展现出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气质。
冷静、成熟、充满上位者嚣张的掌控力。
安德烈怔愣的点头。她的俄语果然非常好听……又想起了她在飞机上的那句冷冰冰的命令,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真是让人又惊喜又好奇。
思绪游离之间,沈美娇已经完成了一杆防守,堪称天衣无缝。她满意的看了一眼球桌,自信的坐到了沙发上,静静等待着安德烈破局。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气氛却紧张安静了下来。
台球是绅士运动,这场“游戏”是个中高手的巅峰较量,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破坏氛围。
如果是业余爱好者,一场球下来大概要45分钟,但如果是像沈美娇和安德烈这样的高手,打上个2个小时并不稀奇。
围观群众都已经换了好几拨了,但人数丝毫没有减少,反而围了个水泄不通。
顾岩谈判完毕,一去休息室就看到了这人满为患的一幕。
沈美娇好像是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刚刚还伏在桌面上瞄准呢,在顾岩靠近的一瞬间就直起了身,“哥?你谈完了?”
“嗯。”他重伤新愈,左手撑着手杖,可竟然看不出半点窘迫,反而像个风度翩翩的英伦绅士,矜贵而温和,“战况怎样?”
“7比7。”沈美娇笑着说,“不过,这一杆优势在我,直接拿下。”
安德烈蹙眉,怎么那alpha一来,这beta的气质就又变回去了,真让人想不通。
“是嘛。”顾岩温柔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意味,“很荣幸,可以见证你的胜利。”
她勾唇一笑,自信的慢慢俯身,杀气腾腾的瞄准球桌上的最后一球。安德烈的防守还是很优秀的,可惜破局的人是她沈美娇。
“砰!”的一声,胜局锁定。
周围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真是精彩、视觉盛宴。
这种级别的比赛也是不花钱就能看到的?
安德烈心服口服,她确实做到了“在你的领域碾压你”,他赞叹的跟着鼓掌,对她越来越欣赏,“下次我不想比台球了,能不能上擂台?”
“拳击?”
“嗯。”
沈美娇摇了摇头,“上擂台有规则限制,咱俩不是一个量级,我能比的过你?”
“你是在‘谦虚’吗?”
“还真不是,之前没准还能比划比划,受伤之后,更是没悬念了。”她有点黯然失神,但很快又调整回来,坏笑着说,“街头械斗倒是可以比一比,我也试试FSo的搏击水平。”
“械斗不来,受伤不划算。”安德烈居然真的在认真考虑“械斗”的可实施性,半晌摇了摇头,“还是拳击,比一场吧,规则你来定。”
“安德烈先生,不如下次再玩?”顾岩微笑着,礼貌的打断了他,然后又对着沈美娇说,“你得去准备一下,晚上要和我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