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
窦勇觉得自己也是想瞎了心，还真指望这败家子一天时间，能给调查出花来。
气急而笑。
“让你负责调查，不是让你敷衍了事，你真当我好糊弄！”一声怒喝。
“这是属下认真调查的结果，不敢糊弄队长。”
“认真调查？
我今天倒要好好听你说说，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有你好果子吃。”
方天声心中早有腹稿。
“案发时间处在深夜，路上行人本就寥寥无几，孙广田出现在方文武回家必经之路上，这本身就具有嫌疑。
再者之前行动泄密一事，明明就是孙广田告知，说王金生让我前去江边蹲守，可他在审讯时拒不承认，这一样是嫌疑。
所以属下有理由推断，孙广田就是反满抗日分子，执行了对方文武的暗杀计划。”
咦！
你别说。
你还真别说。
自圆其说！
原本还打算发火的窦勇，听完方天声的推断后，反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孙广田是反满抗日分子吗？
是！
他杀方文武了吗？
没有！
但在方天声的视角里，能将两件事情串联起来，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不错。
有点东西！
在得知窦勇识破孙广田身份后，方天声觉得此事就没必要隐瞒。
反倒是说出来更好。
窦勇很清楚，孙广田首选替罪羊是方天声，那两人关系肯定是对立面。
所以他压根就不怀疑方天声。
方文武是接触青木和彦被锄奸，这能是方天声做的？
从始至终，他就只是背黑锅的存在。
但此时此刻，窦勇有点看重方天声的能力。
你别管调查的最终结果，对还是错！
起码他查到了，孙广田案发时间确实路过。
推理出孙广田是反满抗日分子。
见窦勇没有立马发火，方天声就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
根据他掌握到的信息，知道窦勇其实处境比较尴尬。
小鬼子侵略东北大地，一开始投靠他们的，多是乌合之众。
窦勇原本就是街头混混，好勇斗狠。
投靠小鬼子后摇身一变，成了伪满警察。
起初挺好。
可随着日满在各重要城市，开办成立警察学校，培养专业学员。
窦勇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摸爬滚打五六年。
还只是派出所的队长罢了。
那些警察学校毕业的年轻人，好几个都爬到他头上。
甚至有直接入职呼兰县警察署的。
变成顶头上司！
这感觉着实不好受。
不好受也没办法。
日满下达文件做出明确要求，负责跟踪监视工作的警察，要书写工作笔记。
记录成册。
方便查阅入档。
窦勇认字都困难，手下更是一群大老粗。
因为警察学校分配来的高材生，窦勇都是避之不及，生怕被谋篡了位置。
取而代之一事屡见不鲜，窦勇防患于未然。
可几年下来，早已捉襟见肘。
此番在孙广田一事上，表现的尤为明显。
冰城上面送来情报，告知孙广田是反满抗日分子，而非窦勇发现。
他培养反满抗日分子做密侦暗探，还毫无察觉，这就不是好事情。
若非孙广田是他的密侦暗探，由他调查更加方便安全，这任务都轮不着他。
所以窦勇现在迫切想要，寻有能力之人帮助自己。
警察学校培养的高材生他不想要，方天声这样的人反倒合适。
肚有墨水。
无父无母。
穷困潦倒。
毫无背景。
任由拿捏。
最重要的是有能力，之前怎么看都是废物败家子。
现在顺眼不少。
“孙广田是队里的密侦暗探，怎么可能暗杀方文武，此事休要再提。”
方天声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默默点头。
“暗杀一事你继续调查，但不要节外生枝。”
“属下明白。”
可就在此时派出所内吵吵嚷嚷，窦勇眉头一皱。
立刻有警员从外面进来汇报：“队长，方文武家里人，揪着孙广田来所里，说一定要给他们家一个交代。”
“什么？”窦勇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孙广田这里，可是暗中有调查的。
你方家岂敢！
窦勇立刻瞪着方天声问道：“你将消息告诉方家的？”
“属下第一时间来向队长汇报，调查结果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方天声所言窦勇将信将疑。
让他先退下，窦勇将孙广田和方文武的家人叫进来。
亲戚。
却形同陌路。
擦肩而过没有任何交流。
方天声就在派出所门外等着，窦勇并未让他离去。
十分钟左右孙广田先出来。
他笑着上前打招呼：“孙哥。”
孙广田愁眉苦脸说道：“这方文武的家人，真是病急乱投医。”
“死了唯一的儿子，心情激动一些能理解。”
“你心里恐怕畅快。”
“呵呵。”方天声也不掩饰。
闲聊两句孙广田就离开，但方天声提前准备好的情报，已经放在他大衣口袋内。
情报送出！
片刻后方文武的家人，也从派出所离开，和方天声同样一句交流都没有。
主要也觉得他不敢杀人，怂包一个。
再回窦勇办公室。
此刻窦勇也明白，不是方天声将调查结果，透露给方文武的家人。
因为刚才已经调查清楚。
方文武死后。
家里人就急于想要找到凶手。
给派出所内的警员许诺好处，只要有消息就给钱。
但任务交给方天声负责，警员能有什么消息？
赏金是眼馋，却拿不到。
今日在办公室外面，听到凶手是孙广田，警员就联系方文武的家人，索要好处费。
这个警员并不清楚，窦勇在暗中调查孙广田。
因调查一事乃秘密进行。
乌合之众！
窦勇一直阻止，警察学校的高材生加入队伍。
经年累月，导致手下警员水平低下。
这情报是你能随便透露的吗？
毫无纪律性可言！
但就是真实发生在，呼兰县派出所内。
窦勇此时已经气的怒火中烧，警员早就被他安排下去领罚，非让他长长记性不可。
这都叫什么事？
方天声心里则是乐呵呵的。
他汇报的时候故意声音大一点，其实就是想要看看警员，会不会告知方文武的家里人。
如果告知。
就如同现在这般，事情顺利。
如果不告知，方天声也还有后手。
这派出所的警员，还真是最佳队友。
事情比他预料的，还要顺利。
可也让窦勇意识到，自己手下的警员，真的已经难堪大用。
阻止警校毕业生加入。
有利有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