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苏军的坦克集群陷入了尴尬的停滞。
最终，无数坦克的引擎轰鸣声渐渐低沉下去。
无线电里，苏军指挥官的怒吼依旧。
没有更好办法的苏军依旧不死心。
持续派出几波工兵，试图靠近桥上的残骸，想用炸药清理道路。
但都被对岸的德军用精准的火力打了回去，徒留下十几具尸体。
当然，德军隐藏的火力点也在之前的战斗中暴露。
苏军的炮火开始进行报复性打击，重点照顾那些杀伤自己工兵的火力点。
爆炸声此起彼伏，砖石碎块四处飞溅。
然而，想要彻底清除这些顽固的防御点，并非易事。
当再次被派出的苏军工兵们又一次被河对岸的德军解决掉后。
接着河岸两侧再次陷入诡异的死寂。
德军士兵躲在残破的掩体后，紧握武器，警惕地注视对岸。
而苏军步兵也隐蔽在废墟中，等待新的命令。
枪声逐渐稀疏下来，只有远方的炮击依旧断断续续。
天色，正一点点暗淡下去。
残阳的余晖给破败的柏林这座孤城镀上一层血色。
阴影在断壁残垣间拉长，吞噬着最后的光明。
气温也随之下降，带着夜晚特有的凉意。
风穿过建筑废墟和破碎窗户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程世涛的声音打破了E50坦克内的沉默。
他靠在坦克后方的掩体边，通过望远镜观察着对岸的动静。
“苏军擅长夜战，接下来才是他们真正的机会。”
程世涛的语气充满笃定。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无论是清理障碍，还是发动突袭。”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尘，眼神凝重起来。
“那个美穗，让大家准备一下，帮我个忙。”
说着程世涛一个箭步登上E50坦克的车体上。
“我要给这辆坦克装点新的东西。”
说着他蹲下身，打开坦克炮塔后方的置物箱，将里面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挨个拿了出来。
看到程世涛的动作，美穗打开了车长指挥塔的舱盖走到他身边，脸上带着疑惑。
“程君，你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安装食雀鹰啊。”
程世涛头也不抬，一直在忙碌手中的装备。
“食雀鹰？”
这时优花里好奇地重复着程世涛的话。
“是啊，就是FG1250红外夜视系统。”
程世涛抬头看着少女们，除了麻子都出现在自己身边，然后自顾自的说着。
“之前不是怕这玩意太娇贵，万一要是坏了，可没地方给它换配件，所以就一直没舍得用。”
“嘿咻，现在也该轮到它发挥作用了。”
“话说回来，我记得当初咱们在海因茨那里获得这辆坦克的时候，你们应该也见到这个系统了啊。”
“你们没注意听么？”
“哈哈，可能……没注意吧。”
“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面前的少女们一副尴尬的表情，程世涛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什么。
接着他打开用于减震的布团，露出里面结构精密的仪器部件。
一个硕大的红外探照灯，以及配套的相应配件。
“嘛，大家搭把手，这东西可不轻，而且很容易损坏，所以要小心啊。”
程世涛率先抱起红外探照灯的主体部分。
美穗和华伸出手合力抬起沉重的观察镜总成。
纱织和优花里则负责整理复杂的线缆和对电源的调试。
安装过程需要细致和耐心。
冰冷的金属部件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扳手拧紧螺丝的声音，在炮塔狭小的空间内格外清晰。
程世涛熟练地指导着大家，将各个部件固定在炮塔预留的接口上。
红外探照灯被安装在车长指挥塔舱盖前，如同独眼巨人的凝视。
图像转换器与火炮瞄准系统联动，放置在炮长和车长的位置。
线缆被仔细连接，沿着炮塔内壁固定牢固。
虽然安装过程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但是程世涛坚信，这点时间的花费是值得的。
“程君，你确定苏军会在今晚发动进攻？”
美穗一边用扳手帮忙固定红外线探照灯一边轻声询问。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夜战，对于坦克而言，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
视野受限，判断困难，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
“嗯，我非常确定。”
程世涛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用手扶着红外线探照灯不让它的位置挪动。
“历史上，苏军就是趁着夜色，清除了桥上的路障。”
“然后一举夺下了毛奇桥的控制权。”
“他们的战术很简单粗暴，但极其有效。”
程世涛眯着眼睛看着河对岸继续说道。
“利用人数和装备优势，在夜幕掩护下强行突破。”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否则今晚……”
安装工作接近尾声。
程世涛仔细检查着放射管和电子放大器的每一处连接和固定点。
“好了，接通电源试试。”
听到程世涛的话，麻子迅速按下控制面板上的开关。
轻微的电流嗡鸣声响起。
红外探照灯闪过一丝光亮然后瞬间消失。
美穗迅速凑到车长观察镜前，只见视野内的一切都已改变。
原本昏暗的战场，变成一片诡异的绿白色世界。
远处建筑的废墟清晰可见，桥对岸的苏军坦克轮廓也能够被显现出来。
虽然图像带着雪花点，并且场景也有些失真。
但这无疑赋予了她们在黑夜中观察和瞄准的能力。
“难以置信……”
华也尝试了一下，发出感叹。
“没想到夜视仪这种听上去挺现代化的装备，居然在二战的坦克上就已经有了。”
“不过，别高兴太早。这东西有效距离实在是有限。”
程世涛提醒道。
“但是，也比在漆黑中什么也看不见强太多了，不是么？”
华摸着眼前的瞄准镜倒是很知足。
“华，也让我看看。”
不等华拒绝，优花里将身体挤了过来。
“哇，夜战！听起来就很刺激！”
“好啦好啦，不要再玩了。“
“这东西其实也挺耗电的，就算是咱们的坦克供电也只能使用大概4个小时。”
“所以还是省着点吧。”
听到程世涛这么说，原本麻子和纱织跃跃欲试的想法被浇了一盆凉水。
失落的纱织坐回通讯员的位置，单手戳着下巴检查着通讯设备。
没有表情的麻子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依旧沉默。
“好啦好啦，其实看一下也没什么，所以不要这个态度啦！！”
夜幕彻底降临，施普雷河两岸陷入一片黑暗。
安装了夜视仪的E50坦克，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拥有了可以穿透黑暗的眼睛。
程世涛靠在车体旁，抬头望向没有星光的夜空。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河对岸，苏军的耐心似乎正在一点点耗尽。
风声呜咽着掠过废墟，仿佛带来远处隐约的引擎轰鸣。
这……是错觉，还是苏军组织新进攻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