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工坊的雕花窗棂，苏晚星就被手机连续震动的提示音唤醒。屏幕上跳出三条未读消息，分别来自《VoGUE》中国版编辑部、米兰时装周官方合作买手机构，还有一条带着陌生国际号码前缀的短信，发件人备注是“巴黎Lesage刺绣工坊”。她指尖微顿，想起前几日顾砚深说的“国际时尚界或许会有动静”，没想到这动静来得如此迅速。
推开工坊大门时，顾砚深已经坐在桌边，面前摊着一叠外文资料，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见她进来，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里带着熬夜的红血丝，却难掩兴奋：“刚整理完国际合作的初步意向，你看——《VoGUE》想做一期‘东方非遗与国际时尚’专题，邀请咱们带着苏绣作品去上海拍摄；米兰那家买手机构更直接，希望能把咱们的苏绣礼服和胸针纳入他们的全球采购清单，重点供给欧洲的高端精品店；最意外的是Lesage，他们可是法国顶级的刺绣工坊，给香奈儿、迪奥做了几十年高定刺绣，居然主动提出想和咱们联合研发新针法。”
苏晚星凑过去，目光落在Lesage的邮件上，法语原文旁标注着清晰的中文释义，其中“融合苏绣‘虚实针’与法式‘珠片绣’”的字样格外醒目。她指尖轻轻划过纸面，想起李师傅曾说过，早年间苏绣也曾吸收过西洋刺绣的配色技巧，只是后来渐渐断了交流：“Lesage的珠片绣以华丽精巧闻名，要是能把咱们苏绣表现山水意境的‘虚实针’和他们结合，说不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效果。”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砚深递给她一杯热好的豆浆，“不过国际合作不比国内，涉及到工艺保密、版权划分，还有跨境物流和品控，每一步都得谨慎。我已经联系了熟悉国际奢侈品行业的律师，下周一过来和咱们详细对接合同细节。另外，《VoGUE》的拍摄定在下周，他们希望能拍摄苏绣从‘茧到绣’的全流程，还要咱们提供三套最具代表性的礼服，沈玥那边已经答应出镜，你觉得选哪几套合适？”
苏晚星沉吟片刻，脑海里闪过时装秀上的一件件作品：“红色牡丹礼服肯定要选，沈玥穿它上过热搜，辨识度最高；那套‘岁寒三友’系列的白色披风也得带上，松竹梅的纹样最能体现苏绣的雅致；再加上那套融合了水墨意境的蓝白渐变礼服吧，用了‘乱针绣’表现云雾，能让国外读者看到苏绣的现代创新。”
正说着，李师傅提着一个竹编篮子走进来，里面装着几缕莹白的丝线，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这是老周刚送过来的新一批‘头蚕茧’丝线，他说特意挑了最细的‘六十支’，用来绣胸针上的兰草叶脉正合适。对了，昨天招学徒的消息发出去，已经有二十多个人报名了，其中还有两个从苏州赶来的小姑娘，说从小跟着奶奶学过基础苏绣，就想跟着咱们系统学手艺。”
“六十支的丝线，绣出来的叶脉怕是比头发丝还细。”苏晚星拿起一缕丝线，对着光细看，“学徒面试定在后天吧，让李师傅您亲自把关，重点看看她们的耐心和手感。对了，培训室的装修怎么样了？”
“昨天去看过，墙面已经刷好了，绣架和桌椅今天就能送过来。”顾砚深翻开日程表，“下周三咱们带学徒去老周的蚕房参观，让她们亲眼看看丝线是怎么来的，也让老周给她们讲讲‘头蚕茧’的珍贵。正好 Lesage 那边说，下周会派一位资深刺绣大师来咱们工坊考察，时间刚好能错开。”
话音未落，陈宇抱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跑进来，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晚星姐，顾总！《VoGUE》的团队提前把拍摄脚本发过来了，还附了一份详细的要求清单，说想拍李师傅演示‘盘金绣’的过程，还要拍咱们和学徒一起绣制小绣片的场景。另外，刚才接到海关那边的电话，说咱们寄给米兰买手的样品包裹到了，需要有人去现场确认货品信息。”
“样品包裹我去跑一趟。”顾砚深立刻起身，拿起外套，“李师傅，您今天先带着绣娘们把要拍摄的礼服再检查一遍，尤其是牡丹礼服上的金线，看看有没有松动的地方；晚星，你和陈宇对接《VoGUE》的脚本，重点确认拍摄时需要用到的绣线、布料和工具，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等顾砚深离开，苏晚星打开《VoGUE》的拍摄脚本，其中一页特意标注着“需拍摄苏绣与现代科技结合的场景”。她皱了皱眉，转头问陈宇：“之前咱们用来扫描绣品纹样的那个数字化设备，调试得怎么样了？”
“技术部说已经没问题了，能精准扫描出每一针的走向，还能在电脑上模拟不同针法的效果。”陈宇连忙回答，“不过李师傅一直不太喜欢用这些‘新鲜玩意儿’，说绣品的灵气得靠手绣出来。”
苏晚星了然地笑了笑，李师傅对传统工艺的执着她早有体会：“下午我跟李师傅好好说说，数字化设备不是要取代手绣，而是帮咱们更好地保存纹样，方便设计和教学。你去把设备搬到工坊主厅，再准备几块素色绸缎，咱们先演示给李师傅看看。”
下午，当苏晚星用数字化设备扫描出一片兰草绣片的纹样，电脑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每一针的针脚密度和丝线走向时，李师傅凑在屏幕前，眼睛越睁越大：“这东西居然能把针脚看得这么清楚？以后教徒弟，直接在屏幕上指出来哪里绣得不对，可比拿着绣片一个个讲方便多了！”
“您看，还能在电脑上调整配色，试试不同丝线的效果。”苏晚星说着，用鼠标点击调色盘，屏幕上的兰草绣片瞬间从墨绿变成了浅青，“这样设计的时候，就能提前看到成品效果，不用反复在布料上试绣，也能节省不少丝线。”
李师傅连连点头，伸手轻轻摸了摸屏幕，像是在触摸一件珍贵的绣品：“好，好啊！传统手艺也得跟着时代走，这样才能传得更远。拍摄的时候，你们尽管用这个设备，我来给大家演示怎么把电脑上的纹样落到布料上。”
就在这时，顾砚深从海关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签好字的确认单，脸上带着笑意：“米兰买手那边很满意样品，已经发来初步采购意向，想先订五十套胸针和十件礼服，下个月就要交货。不过他们有个要求，希望胸针的包装盒上能印上双语说明，还要附一张苏绣针法的简易图解，让欧洲的消费者能看懂背后的工艺。”
“这个简单，我来设计包装盒，双语说明让陈宇联系翻译公司，确保用词准确。”苏晚星立刻拿出纸笔，开始勾勒包装盒的草图，“用素色锦缎做盒子内衬，外面印上‘岁寒三友’的简化纹样，既符合苏绣的雅致，又不会太复杂。”
顾砚深凑过去，看着她笔下渐渐成形的设计图，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Lesage派来的刺绣大师叫皮埃尔，下周五到，他懂一点中文，但主要还是靠翻译。我已经联系了专业的非遗领域翻译，确保咱们聊针法的时候不会出现术语偏差。皮埃尔还提到，想带一些他们最新研发的环保刺绣材料过来，和咱们的天然丝线做对比测试，看看能不能找到更适合可持续时尚的合作方向。”
“可持续时尚是现在国际时尚界的大趋势，咱们用的‘头蚕茧’丝线本身就是天然环保的，要是能和Lesage的环保材料结合，说不定能打开新的市场。”苏晚星停下笔，“下周我得提前准备好不同粗细的丝线和各种针法的样品，让皮埃尔能直观地了解苏绣的特点。李师傅，到时候还得请您亲自跟他讲讲‘打籽绣’和‘滚针’的技巧，这些都是咱们苏绣的看家本领。”
李师傅拍着胸脯应下：“放心吧！我早就把这几种针法的要点整理好了，到时候保证让他见识见识咱们苏绣的厉害！”
接下来的几天，工坊里忙得像个不停运转的陀螺。李师傅带着绣娘们赶制米兰订单的胸针，指尖翻飞间，一枚枚兰草、荷花胸针渐渐成形，细如发丝的针脚在绸缎上勾勒出灵动的线条；苏晚星和陈宇忙着对接《VoGUE》的拍摄团队，确认灯光、布景和流程，还特意去老周的蚕房拍了一段“采茧缫丝”的素材；顾砚深则一边和律师敲定国际合作的合同细节，一边联系装修队，确保学徒培训室能按时完工。
周五下午，皮埃尔如期抵达工坊。当这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法国老人看到李师傅演示“打籽绣”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李师傅左手捏着丝线，右手持针，针尖在绸缎上轻轻一点，一个圆润饱满的“籽”就落了下来，不到十分钟，一片栩栩如生的梅花就出现在素色绸缎上。皮埃尔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绣片，嘴里不停说着“不可思议”，通过翻译问道：“这种针法需要极强的手眼协调能力，您练了多少年才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从十二岁跟着师傅学绣，到现在已经五十多年了。”李师傅笑着说，“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聪明，又能沉下心来，用不了十年就能学好这些基础针法。”
皮埃尔顺着李师傅的目光看向旁边正在练习“盘金绣”的学徒，只见两个年轻姑娘正小心翼翼地用金线在绸缎上勾勒轮廓，虽然手法还略显生疏，但每一针都透着认真。他拿起一块学徒们练习用的绣片，又看了看旁边电脑上显示的数字化纹样，转头对苏晚星和顾砚深说：“你们不仅在传承传统工艺，还在培养新一代传承人，这比单纯的商业合作更有意义。Lesage愿意和你们共享我们的刺绣材料研发成果，也希望能学习你们的针法教学体系，让苏绣的技艺能在欧洲也得到传播。”
顾砚深立刻握住皮埃尔的手：“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非遗传承不应该有国界。我们可以先成立一个联合研发小组，每月通过线上会议交流进展，年底的时候，我们派绣娘去Lesage的工坊学习，也邀请你们的师傅来中国，感受苏绣的文化底蕴。”
皮埃尔兴奋地答应下来，当场就和顾砚深敲定了联合研发的初步方案。当他看到那套准备用于《VoGUE》拍摄的“岁寒三友”披风时，更是忍不住惊叹，伸手拂过披风上用“虚实针”绣出的松针，感慨道：“苏绣能把自然景物的层次感表现得这么细腻，就像把一幅水墨画绣在了布料上。Lesage下一季的高定系列，想以‘东方园林’为主题，要是能融入这样的针法，肯定会惊艳整个巴黎时装周。”
苏晚星眼前一亮：“我们可以为这个系列专门设计一套纹样，结合苏州园林的亭台楼阁和花草鸟兽，用‘乱针绣’表现光影变化，再用‘盘金绣’勾勒建筑的轮廓，既有东方韵味，又符合高定的时尚感。”
皮埃尔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素描本，和苏晚星一起勾勒起设计草图。阳光透过工坊的窗户，落在两人低头讨论的身影上，李师傅看着这一幕，笑着对身边的绣娘们说：“咱们苏绣，终于走出国门了！”
《VoGUE》的拍摄在一周后顺利进行。当沈玥穿着红色牡丹礼服，站在摆满绣架和丝线的工坊里，李师傅在一旁演示“盘金绣”，学徒们围坐在一起练习绣制小绣片，数字化设备的屏幕上显示着精美的苏绣纹样时，现场的摄影师忍不住感叹：“这才是真正的东方时尚，既有传统的温度，又有现代的活力。”
拍摄结束后，《VoGUE》的主编特意找到苏晚星，递上一张名片：“下个月的巴黎时装周，我们想邀请你们作为特邀嘉宾，带着苏绣作品参加‘非遗与时尚’主题展。这不仅是展示苏绣的机会，也是让世界看到中国非遗创新力量的机会。”
苏晚星接过名片，指尖微微颤抖。她转头看向顾砚深，两人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顾砚深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这只是开始，咱们要让苏绣在国际时尚舞台上，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当天晚上，工坊里举办了一场简单的庆祝宴，绣娘们、学徒们和工作人员围坐在一起，吃着李师傅亲手做的苏州小吃，聊着这段时间的收获和未来的计划。陈宇拿着手机，兴奋地说：“咱们和Lesage合作的消息已经在行业内传开了，刚才有几家国际高端百货公司发来消息，想邀请咱们入驻他们的中国门店！”
苏晚星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想起几个月前，工坊还面临着秦兆阳和温景然的刁难，连蚕茧供应都成问题。而现在，不仅国内的订单源源不断，还获得了国际时尚界的认可，甚至即将登上巴黎时装周的舞台。她端起一杯果汁，站起身说：“今天的成绩，离不开每个人的努力。李师傅的手艺、绣娘们的付出、学徒们的热情，还有顾总为团队的奔波，陈宇的细心对接……未来，咱们还要继续加油，让苏绣不仅成为中国的非遗，更成为世界认可的时尚符号！”
众人纷纷举杯，掌声在工坊里久久回荡。顾砚深看着苏晚星眼中的光芒，悄悄在她耳边说：“下周去巴黎时装周的邀请函，我已经帮你和李师傅申请好了。另外，故宫联名系列的设计方案，他们已经初步通过了，等从巴黎回来，咱们就开始着手制作样品。”
苏晚星惊讶地看向他，眼里满是惊喜。顾砚深笑着眨了眨眼：“还有一个惊喜，老周的蚕房要扩大规模了，浙江蚕农合作社已经和他签订了合作协议，以后咱们的‘头蚕茧’丝线不仅能满足国内订单，还能供应给Lesage的联合研发项目。”
月光透过工坊的木质窗棂，筛下细碎的银辉，轻柔地洒在苏晚星与顾砚深相视而笑的脸上，将两人眼底的暖意与期许衬得愈发清晰。远处院中的桂花树，在晚风里轻轻摇曳，米白色的花瓣像撒落的星子般打着旋儿飘落，有的沾在窗沿，有的顺着微风溜进屋内，裹挟着沁人心脾的清甜香气，仿佛是自然馈赠的信使，默默为这段跨越山海的非遗传承之路，送上最温柔绵长的祝福。
苏晚星望着窗外飘落的桂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那片用“虚实针”绣成的兰草纹样，心里那个悄然萌芽的计划，正随着这静谧的夜色愈发清晰、具体——她要在巴黎时装周的“非遗与时尚”主题展上，不只是让苏绣礼服与胸针在展台上静静陈列，更要搭建一个小巧却精致的“移动苏绣工坊”展台，办一场沉浸式的针法演示会。她想让那些习惯了机器刺绣精准感的国际设计师、时尚编辑，还有慕名而来的观众，亲眼看看李师傅手中的“打籽绣”如何在素色绸缎上“生花”：一针绕线、一捻收紧，转瞬便凝成饱满圆润的“花籽”，缀成的梅花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香气；看看学徒们笔下的“滚针绣”如何勾勒出山水的层次感，细细的银线在指尖游走，蜿蜒出的溪流似有潺潺水声；更想让他们亲手触摸那些用老周“头蚕茧”丝线绣成的绣片，感受指尖下每一针的温度、每一线的韧劲，明白“手工”二字背后，藏着多少日复一日的打磨。
“在琢磨演示会的细节？”顾砚深见她出神，轻声开口，顺手将一杯温好的茉莉花茶推到她面前，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格外暖心。苏晚星回过神，笑着点头，眼里闪着明亮的光：“我在想，得把老周缫丝的全过程拍成短片，从蚕宝宝啃食桑叶的沙沙声，到蚕农们凌晨小心翼翼采摘‘头蚕茧’的场景，再到一缕缕莹白的丝线在缫丝机上缓缓缠绕、被梳理得根根分明——把这些画面在演示会现场循环播放，让大家知道，每一块苏绣绣品的起点，都连着蚕农的汗水和绣娘的匠心，是‘从茧到绣’的完整传承。”
她顿了顿，伸手拿起桌上一枚刚绣好的兰草胸针，指着叶片上细如发丝的针脚解释：“还要准备足够的素色绸缎、不同粗细的丝线，还有大小不一的绣花针，让愿意尝试的嘉宾亲手绣上一针。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平针绣’，只要他们拿起针、穿过线，就能体会到‘一针一线皆功夫’的道理，知道那些看似轻盈的绣片，藏着多少稳扎稳打的耐心。对了，得让陈宇提前把‘盘金绣’‘乱针绣’这些针法术语，翻译成准确的英法双语，再配上简单的步骤图示，贴在展台旁边，免得大家看得一头雾水。”
顾砚深静静听着，眼底满是赞同，补充道：“我已经让团队联系了巴黎当地的非遗保护机构，他们很乐意帮忙协调演示会的场地布置，还说会邀请当地刺绣爱好者、艺术院校的师生来现场交流。更巧的是，他们刚好在筹备‘全球非遗手工艺联展’，得知咱们要办苏绣针法演示会，主动提出把咱们的活动纳入联展分会场，到时候会有不少国际非遗领域的专家过来，这可是让苏绣工艺被更多专业人士认可的好机会。”
苏晚星闻言眼睛一亮，手里的兰草胸针差点没拿稳：“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有了专业机构的背书，咱们的演示会不仅能吸引普通观众，还能和其他国家的非遗传承人交流经验。比如上次看到报道，日本有位传承百年的刺子绣匠人，他们的技法讲究‘一针一线见心性’，和咱们苏绣追求的‘绣物见情’颇有共通之处，要是能在现场和他们聊聊针法传承的心得，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已经让团队留意了，联展上会有十几个国家的手工艺人参展，其中就有日本刺子绣、印度克什米尔刺绣的传承人。”顾砚深笑着拿出手机，调出一份名单递给苏晚星，“你看，这是目前确认参展的非遗项目清单，咱们可以提前和这些传承人预约交流时间，说不定还能碰撞出跨界合作的火花。比如印度的克什米尔刺绣擅长用金线和宝石点缀，要是和咱们的‘盘金绣’结合，说不定能设计出既有东方雅致又有异域华丽的作品。”
苏晚星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滑动，目光落在“土耳其湿拓画”项目上时顿了顿：“这个湿拓画的纹样特别灵动，像把水墨画‘浮’在水面上，要是能把这种纹样用苏绣的‘虚实针’绣出来，让平面的绣品呈现出流动的层次感，肯定很惊艳。回头我找些湿拓画的资料，和李师傅商量下怎么把这种意境融入到绣品里，说不定能成为巴黎演示会的亮点。”
“这事交给你和李师傅，我放心。”顾砚深收起手机，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外飘落的桂花，语气里满是期待，“等演示会结束，咱们把这次交流的成果整理成手册，一方面能给学徒们当教学素材，另一方面也能给后续的跨界合作积累灵感。现在看来，巴黎这一趟，不只是展示苏绣，更是给苏绣打开了一扇通往全球非遗圈的大门。”
苏晚星跟着走到窗边，晚风带着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她望着远处工坊里还亮着的灯光——李师傅还在带着学徒们练习针法，绣架上的丝线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突然觉得，这场即将在巴黎举办的演示会，早已不只是一场简单的工艺展示，而是苏绣这门千年手艺，以更开放、更自信的姿态，拥抱世界的第一步。
“对了，沈玥那边也得提前沟通好。”苏晚星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顾砚深说，“让她在演示会上不仅要展示礼服，还可以聊聊作为使用者，苏绣礼服给她带来的舞台感受。比如礼服上的牡丹绣片随着动作飘动时，那种‘绣出来的灵动’和机器绣品的僵硬有什么不同，用最直观的体验打动观众，比咱们讲再多工艺术语都有用。”
顾砚深点点头，拿出日程表记下：“我明天一早就联系沈玥的经纪人，把咱们的想法和她沟通清楚，再让陈宇准备好礼服的细节介绍，包括每一片绣片用了多少针、耗时多久，让观众知道这件礼服背后，藏着多少绣娘的心血。另外，翻译的事也得盯紧，针法术语和文化背景都得准确传达，不能让国外观众误解了苏绣的精髓。”
两人正说着，陈宇抱着一叠文件匆匆跑进来，额角还带着汗：“晚星姐，顾总，这是巴黎非遗保护机构发来的场地平面图和联展流程表，他们说演示会的展台可以预留二十平米，还能给咱们配一个小型投影设备，用来播放缫丝和刺绣的全过程视频。另外，《VoGUE》巴黎版的编辑也发来了消息，想在演示会当天做一场独家专访，重点报道苏绣如何‘用传统工艺征服国际时尚圈’。”
苏晚星接过平面图，指着其中一块靠近入口的区域说：“这里位置好，人流量大，咱们把‘移动苏绣工坊’的展台设在这，绣架摆成半圆形，让观众能从各个角度看到刺绣过程。投影设备就放在展台侧面，循环播放老周缫丝、李师傅教徒弟、绣娘们赶制订单的画面，让大家一眼就能看懂苏绣‘从茧到绣’的全链条。”
顾砚深凑过来，在平面图上圈出一个角落：“这里可以设一个体验区，摆四张桌子，放好素色绸缎和基础绣线，让学徒们带着观众体验‘平针绣’。咱们再准备一些印有苏绣纹样的书签当小礼物，只要体验过刺绣的观众都能领一份，既能增加互动感，也能让苏绣的美留在更多人心里。”
陈宇在一旁飞快地记着，忍不住感叹：“咱们这演示会的安排越来越丰富了，感觉比时装秀还要用心！”苏晚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这不仅是展示苏绣，更是在给非遗传承铺路。每多一个人了解苏绣，就多一份让这门手艺传下去的希望。等咱们从巴黎回来，还要把这次的经验用到国内的推广上，让更多中国人知道，咱们自己的非遗手艺，一点都不比国外的奢侈品差。”
顾砚深看着眼前干劲十足的两人，拿起桌上的水杯，对着他们举了举：“那咱们就一起加油，把这场巴黎演示会办成苏绣走向世界的‘敲门砖’。相信用不了多久，提起东方刺绣，所有人都会想到咱们的苏绣——想到那些在指尖流淌的丝线，想到那些藏在绣片里的匠心与温度。”
月光透过窗户，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院中的桂花还在飘落，香气弥漫在整个工坊里，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启的国际之旅，送上最温柔的祝福。而苏晚星知道，属于苏绣的故事，才刚刚在世界的舞台上，翻开最精彩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