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渊师尊的虚影骤然现身,气息冰冷古老,那只蕴含寂灭道火的手掌直抓向即将完整的龙碑核心!石磊心头剧震,几乎本能地就要出手阻拦,但千钧一发之际,他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不对!师尊若真要强夺,以他如今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修为,完全可以在自己融合五源、心神最专注的时刻雷霆出手,何必多此一言?这更像是一种…试探!一种对道心、对信任的终极拷问!
电光石火间,石磊脑海中闪过与师尊相处的点点滴滴:流云仙城废墟中的残魂守护、泣魂谷地底的谆谆教诲、无数次危难时的暗中点拨…更想起在万魔殿无间道境中,那位“无间”老者关于“力量是手段而非目的”的点化,以及青帝脱困后所言“信你”的托付!
信任!平衡!这才是寂灭与镇狱的真谛,是超越力量本身的道心!
刹那间,石磊眼中迷茫尽去,化为一片清明。他非但没有抵抗,反而彻底放开了对龙碑核心的控制,将五源融合的过程 完全展露在寂渊师尊面前!同时,他躬身一礼,声音平静却坚定:
“师尊若需此物,弟子愿双手奉上。若无师尊,便无石磊今日。弟子之道,始于师尊,信于师尊。”
此言一出,时空仿佛凝固。
那只抓向龙碑的寂灭之手,在距离核心仅一寸之遥时,骤然停滞。寂渊师尊模糊的面容上,那漠然冰冷的眼神剧烈波动起来,一丝挣扎、一丝欣慰、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交替闪过。周身那古老恐怖的寂灭道火,也随之明灭不定。
“唉……”
一声悠长而充满疲惫的叹息,自虚影中传出,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寂渊师尊的手缓缓收回,周身那令人心悸的气息如潮水般退去,眼神恢复了石磊熟悉的温和与沧桑,只是深处,仍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沉重。
“好…好徒儿…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寂渊师尊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方才…是为师最后一重考验,也是…墨渊前辈执念最后的反扑。”
石磊心中一震:“师尊,您…”
寂渊虚影微微颔首,解释道:“万载空青石乳与龙脉之气,确为引子,助为师残魂修复,却也引动了墨渊印记中沉睡的‘寂灭执念’。此执念,乃墨渊前辈当年为斩魔而沾染的极致毁灭意志,欲以绝对寂灭终结一切混乱,包括…重铸龙碑、维系平衡之举。它潜伏于为师魂中,伺机而动,欲借为师之手,毁掉这平衡之基,让一切归于虚无。”
“方才五源齐聚,龙碑将成,此执念被彻底激发,险些操控为师心神。幸好…幸好你以绝对信任破局,唤醒了为师的本心,也耗尽了那执念最后的力量。”寂渊师尊看向石磊的目光充满欣慰,“徒儿,你已真正明悟《无间道》真意,懂得信任与平衡,超越了力量的桎梏。这龙碑…由你执掌,为师…放心了。”
石磊闻言,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后怕,更有释然。原来方才凶险至此,并非师尊本意,而是远古执念作祟!他郑重道:“弟子明白!定不负师尊与墨渊前辈厚望!”
寂渊师尊虚影愈发淡薄,显然方才对抗执念消耗巨大。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即将彻底融合、散发出圆满道韵的龙碑核心,轻声道:“速速完成融合吧。此碑重铸,必引天地异象,恐惊动上界。之后…便是直面真正风暴之时了。为师需沉寂一段时间,彻底炼化执念残余…保重…”
话音未落,虚影化作点点青光,重新没入养魂玉佩之中,玉佩光泽黯淡,陷入沉寂。
石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波澜,不再犹豫,将全部心神沉入丹田!
轰——!!!
五色光华彻底交融!龙碑核心碎片爆发出 贯穿天地的暗金神光!一块完整无缺、古朴威严、刻满玄奥大道符文的 镇狱龙碑虚影,自石磊丹田中冉冉升起!虽仍是虚影,却已蕴含了完整的镇狱本源与五行轮回之力!一股浩瀚无边、足以定鼎乾坤、再造秩序的 磅礴伟力,席卷石磊全身!
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间,悍然突破至化神后期巅峰!且根基之稳固,对寂灭、镇狱、无间、五行诸道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成功了!”敖冥、封十三等人感受到这股浩瀚气息,皆是大喜过望。
然而,正如寂渊师尊所料,龙碑重铸的异象,根本无法掩盖!一道粗大无比的暗金光柱自石磊体内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引动周天星辰共鸣!整个中土大陆的灵气都为之震荡!
几乎在同一时间,九天之上,那道曾经出现过的、冷漠威严的 金色眼眸虚影,再次缓缓睁开!这一次,其目光不再是漠然审视,而是带着一丝 清晰的 惊诧与…凝重!
“镇狱…重铸…下界…竟有如此变数…”一个宏大而冰冷的声音,仿佛自无尽高处传来,回荡在石磊的心神之中!
上界…终于正式投下了目光!
石磊仰望苍穹,眼中毫无惧色,只有无比的坚定。他感受着体内龙碑虚影传来的磅礴力量与守护意志,握紧双拳。
镇狱龙碑已成,师尊心魔暂除。接下来,便是踏上登天之路,直面那高悬于众生之上的…上界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