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临时落脚点的密室内,灯火如豆。秦昭手握那枚深紫色的临时权限令牌,盘膝而坐,双目微阖,神识已通过令牌内蕴的玄奥禁制,连接上了玄天司庞大而森严的机密档案网络。灰黑色的寂灭之力在他周身缓缓流淌,【能量分析】视野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浩如烟海的信息流中敏锐地捕捉着与关键词相关的波动。
鬼鸦如同雕塑般守在门口,煞牙短刃横于膝上,独眼开阖间精光四射,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张牧之则在一旁紧张地整理着一些辅助性的古籍残卷,随时准备应对秦昭可能需要的考证。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内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突然,秦昭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眉头渐渐锁紧,周身寂灭之力的流转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加速。
“有发现了?”鬼鸦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秦昭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仿佛有灰色的漩涡在缓缓平息,但眼神却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震惊。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内心的波澜。
“沈家…这潭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秦昭的声音低沉,他伸出手指,凌空虚点,寂灭之力凝聚成一道微光,在空气中勾勒出几个关键词和年份。
“根据密档记载,近三百年来,北境及周边地域,共有七起被列为‘悬案’或‘邪祟作乱’的重大事件,其共同特点是现场残留有类似幽冥教风格的邪术痕迹,且…受害者多为与沈家有商业竞争或地盘冲突的家族、宗门或散修强者。”
他指向第一个光点:“天启九十七年,与沈家争夺黑石城周边三处灵石矿脉开采权的‘烈阳宗’一夜之间满门被灭,现场阴气森森,死者精血干涸,疑似被邪物吞噬。案卷备注:疑与幽冥教余孽有关,但证据不足,沈家嫌疑重大却无从查证。”
手指移向第二个光点:“天启一百三十五年,掌控着与蛮族重要贸易路线的‘金沙帮’核心成员接连暴毙,死状诡异,现场发现残缺的邪祭符文。案卷备注:金沙帮覆灭后,其贸易路线尽归沈家掌控。怀疑沈家借邪术铲除异己。”
第三个,第四个…秦昭一连点出五个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桩血腥而诡异的悬案,而每一个案件的背后,受益者或潜在嫌疑,都隐隐指向如日中天的沈家!只是这些案件要么年代久远,要么证据链残缺,最终都不了了之。
“这还只是有明确记录、且与沈家利益冲突明显的案子。”秦昭语气沉重,“那些没有记录在案,或被巧妙掩盖的,不知还有多少!”
张牧之倒吸一口凉气:“如此说来,沈家岂不是…利用邪术铲除异己,已有数百年之久?这…这简直是魔道行径!”
鬼鸦冷哼一声,煞气翻涌:“某家早就觉得那沈家堡阴气太重,果然不是好东西!”
秦昭目光锐利,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找到了关于‘黑风山’的绝密地理志和灵气勘测图。”他凌空勾勒出一幅模糊的山脉地形图,其中几处区域被标记为深红色,“这些区域,被标注为‘极阴之地’、‘古战场遗迹’、‘幽冥之气郁结’,是炼制阴邪法器、培育邪物的绝佳场所!而沈家堡的位置,恰好扼守在这些区域通往山外的要道之上!”
他指向其中一处最深红的标记:“这里,被称为‘幽冥眼’,是黑风山阴煞之气最浓郁的核心!密档中有零星记载,怀疑是上古幽冥教的一处重要分坛遗址。而沈家,近百年来的活动轨迹,似乎有意无意地围绕着‘幽冥眼’进行勘探和…封锁!”
“他们在守护什么?还是在…利用什么?”张牧之颤声问道。
“恐怕是后者。”秦昭眼中寒光闪烁,“结合墨渊的供词,刘佥事索要的‘九幽唤灵’仪式,以及苏家灭门案的特征…我怀疑,沈家很可能在黑风山深处,秘密进行着某种需要大量生魂献祭的邪恶仪式!苏家,或许只是他们众多‘祭品’来源之一!”
最后,秦昭抛出了一枚最重磅的炸弹:“我还查到了沈厉在总部任职期间的绝密调阅记录。除了‘甲柒贰肆’卷宗,他还以‘研究古阵法’为名,多次调阅过与幽冥教遗迹、阴脉蕴灵、以及…血祭唤灵相关的禁忌卷宗!时间点,恰好是在他外放北境、执掌黑石城巡察司之前!”
一切线索,仿佛无数条溪流,最终都汇向了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沈家!这个盘踞北境数百年的巨擘,其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竟隐藏着如此漫长而血腥的邪术传承和阴谋!
密室内一片死寂。即便是鬼鸦,独眼中也充满了凝重。对手的强大和邪恶,远超预期。
“沈家…必须连根拔起!”秦昭握紧令牌,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已不仅仅是为苏家讨回公道,更是为了北境苍生,铲除这颗毒瘤!”
“下一步,直扑黑风山,找到沈家进行邪祭的确凿证据!”鬼鸦舔了舔獠牙,煞气冲天。
张牧之也重重点头,眼中虽有恐惧,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查阅密档的结果,如同揭开了恶魔的面纱,露出了其狰狞的真面目。前路更加凶险,但秦昭团队的意志,也变得更加坚定。一场正义与邪恶的终极对决,已然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