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宁更是仰着小脸,眼睛里全是迷茫的星星。
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对峙中,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没有丝毫的声响,只有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终于,初阳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其中像是承载太多无法言说的重量,也包含太多被迫接受的无奈。
紧接着,男孩那带着浓浓疲惫、如同被砂纸打磨过的沙哑声音响起。
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也印证了白玲那惊人的猜测:
“……有猜到。”
他的语气平淡,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沉重。
这简单的三个字,就像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夜空,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往下一沉。
初阳继续说道:
“从刘杰那反常急切的命令,从这该死的、一切都指向西北的方向,从……
最近这一连串像是被无形之手推动的事件里……
我多少,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男孩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感,似乎早已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但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这种预感会以如此直白、如此残酷的“徒劳”形式,被这本诡异的书所证实。
“那你还要去?”
芷欣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夜空,让人猝不及防。
声音中充满惊愕和不解,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初阳为什么还要坚持前往那个地方。
情绪显然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些许,带着难以抑制的焦灼和一丝愤怒。
这愤怒并不是针对初阳,而是针对这残酷的命运以及那个掌控一切的神。
“明知是徒劳,明知可能……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甚至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你还要去?!”
女子的话语像连珠炮一样,一句接着一句,没有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面对芷欣的话,初阳并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眼底可能翻涌的所有情绪。
就这样沉默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似乎在思考着对方的话,又似乎只是在积蓄着力量,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几秒钟后,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再次缓缓地、坚定地抬起了头。
没有去看白玲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也没有去看其他人担忧的神情。
目光似乎越过她们,投向心界之外那未知的、被预言笼罩的西北方向。
然后,依旧没有用语言回答。
只是,再一次,用那种沉重如山、却又不容置疑的力道,缓缓地、清晰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要去。
这是一个无需多言的决定,一个已经深深烙印在初阳灵魂深处的决定。
即使预言说那是徒劳,也毫不退缩。
相信自己的选择,哪怕前路……
即使可能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义无反顾。
而心中有更是一团燃烧的火焰,那是对解决问题的渴望,对神州未来的追求。
这团火焰让他无法停下脚步,让其甘愿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
看着那沉默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回应,白玲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看到对方脸上那混合着疲惫、决绝与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平静神情,这让女子感到无比的心疼。
想要劝阻对方,告诉这可能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告诉他前方等待他的可能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但当看到那坚定的眼神时,所有到嘴边的话语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再也无法说出口。
怔怔地看着,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最终,也只是化作一声充满无力感、心疼与深深无奈的、悠长的叹息。
“唉……”
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对白玲自己的无奈,有对他的心疼,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一时间,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任何言语,在这样坚定的意志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心界内,再次被寂静所笼罩。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初阳就像变一个人似的。
迅速地将那份关于“徒劳”的沉重、自身情绪的波动以及那瞬间涌上心头的、对林雨宁的复杂心绪。
统统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摁进了灵魂深处那口名为“理智”的深井里一般。
男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虽然并不响亮,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微,但却仿佛蕴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就像是一把无形的扫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轻轻地拂过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悲凉以及那一丝刚刚萌芽的、令人心软的温情。
这声叹息仿佛是一个信号,成功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本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和情绪中,此刻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重新聚焦到初阳身上。
就像是对方是那个能够带领走出这片混乱情绪的引路人,一个能给他们带来明确方向和指引的锚点。
而就在刚才,那个男孩还是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如纸,甚至在一瞬间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转瞬间他的神情竟然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初阳脸上带着一种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太在意的随意,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引起他的兴趣。
同时,还散发出平时那永远都睡不醒的、漫不经心的慵懒气息,仿佛一切都与其无关。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还夸张地像一只慵懒的猫科动物一样,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脊背向后弯曲,形成了一个舒缓的弧度。
伴随着骨节发出的细微而清脆的“咔哒”声,仿佛他的身体在这一刻得到彻底的放松。
这一系列的动作和变化让人不禁怀疑,刚才那个被残酷内容刺痛、显得挣扎而痛苦的灵魂。
是否仅仅只是几人集体产生的短暂幻觉。
“好了,别都傻站在这里了,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像什么样子啊。”
初阳稍微活动了一下脖颈,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平稳,甚至还带着一点刻意为之的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