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フレグランス》
时间如流水般划过,蝶缘看着久藤安详的侧脸,摆弄了一下他的发丝……
为了让久藤睡得更舒服,还把他的身子平抱到位置上。
好安静,好安心,又是那种想要时间凝固的感觉。
好想等他醒来就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好喜欢你,好爱你,只要离开你就会孤独,只要靠近你就会幸福……
好想将一切,全部倾诉。
可是……那样,就能够更加靠近久藤了吗?久藤会接受我的爱意吗……?倒不如说,就算没有拒绝我,也不会接受的吧。
如果有了那样的关系,小栗帽,那些被他拯救过的女孩子又会陷入孤独吗,就像自己往常那样……
她好想更加自私一点……不过,保持现状,不也挺好的吗?
脆弱的心被欲望与担忧反复拉扯,蝶缘的眼眸间出现一丝疲惫。叹了口气,蝶缘看向了窗外,突然提高的光亮让睫毛都跟着微微颤动。
……
“久藤——,靠岸啦,可以醒了哦。”
见久藤翻了过来抿了抿嘴,但没有要醒的迹象,蝶缘轻笑一声,捏了捏久藤的脸。
“唔姆……”
迷迷糊糊的久藤伸了伸手,像是拍蚊子那般挥了挥,但是传来的却不是空气那样的虚无,而是一种柔软到极致,熟悉而又陌生地感觉……
惊异间,久藤睁开了眼,卫衣巨大的阴影将视野蒙蔽,中间露出了半张蝶缘红扑扑的小脸,与那冰蓝色对视片刻,眼睛猛然放大。
自己这是在……?
在久藤愣神之时,蝶缘眯了眯眼,露出羞涩间带有狡黠的笑容。“冰哥哥,终于醒了呀?”
久藤更加懵了,冰哥哥?什么称呼……啊,他想起来了,从小到大,这么叫过自己的只有那个虚拟主播,小蝶千爱……!也就是说,那个“空崎日奈”的声音……
“好啦,冰哥哥可以起来咯,小蝶的腿都有些麻了~。”
不再过多思考,久藤朝着空隙一个翻身滚了出去,半跪到地上,看向蝶缘。
“……对不起,坐船的时候太困了,给你带来困扰了吧……”
蝶缘轻哼一声,笑道:“没~关系——,是我主动将久藤放到身上的哦。”
“……欸?”
接着,又拉起久藤的手。“好啦,先走了吧?边走——,边聊?”
……
离开了船,两人重新打起伞在伞下并肩行走着,空气一时间有些安静,只剩下雨点降临在雨伞与大地上的声音。
久藤:“……那个,你是小蝶千爱?”
蝶缘似有些怀念地点点头。“是呢……不过已经很久不播了。”
久藤:“为什么不播了呢?你的声音……那么好听。”
“因为,不需要了呀?”
“不需要?”久藤一时间还未曾理解这其中的意思,就听蝶缘继续道。
“常人在我身边时我只会闻到让我难受的异味,所以我总是下意识抗拒与人的交流,而且,我至今认为我没有做错。”
“但是,久而久之,我真的感觉很孤独啊……所以,我试着用虚拟主播的身份,与网络上的人结交,但是,只剩下空虚了……”
“不过是靠着甜美动听的声音索求着虚假的爱……不需要啊……”
“久藤,是你,是你将我从虚无的世界带了出来啊,是你让我又重新感受到幸福,家人的温暖!所以,有了久藤后,那个,不需要了哦。”
看着眼前少女认真的神色,久藤的心微微颤动,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我?”
蝶缘有些羞涩地伸出手握住了久藤因举着雨伞变得有些冰凉的手,暖意顿时顺着指尖流向心底。
“嗯,是我在被欺负时,是我在空虚孤独,盲目前进时,久藤擅自插手了我的生活,给我留下了忘不掉的记忆呢……”
“淋了雨还要撑伞的意义,是久藤告诉我的,不是吗?……是久藤身上的芳香,为我的世界带来了爱啊。”
“我享受着与久藤在一起的时光,享受与久藤贴在一起,是因为……喜欢啊——!”
语气顿了顿,蝶缘抬头看向有些惊讶和慌乱的久藤,神色变得坚定。
“……我知道,久藤一直能感受到我的喜欢不是吗?只是,不愿承认,不愿相信……不愿相信自己会再次被别人爱着,也不想,伤害其他的人,对吗?”
久藤张了张嘴又闭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底流露的苦涩被蝶缘精确地捕捉到。
蝶缘捏了捏拳头,为自己有些颤抖的心脏默默打气。“很可笑吧,羁绊和缘分什么的……但是,我理解久藤!我不会强迫久藤作出决定,毕竟幸福,只要保持现状就好了吧……”
“但是即使理解着,想要将一切的心绪磨平去接受,还是难以做到!看着久藤与其他的女孩子有说有笑还是会难受,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去在意——!想要尽情地占有,想要肆意地拥抱……”
记忆一点点闪过脑海,化作不甘的眼泪留在眼角,几乎是有些痛苦道。“我忍不了了——!至少此刻,请将时间和你交给我!我喜欢你,爱着你!我想向全世界倾诉对你爱意!”
一瞬间颤抖爬满了全身,一道冷意在躯体间游走,心绪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但紧接着,是担忧与后怕……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声音好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低下头看着站在原地沉默的身影,蝶缘瞳孔一缩,脸边划下眼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对……对不起,是,是我太自私了,突然这样,久藤很困扰吧……”
但下一刻,回应她的却是温暖的怀抱……久藤没有说话,轻轻抱住了蝶缘,灰白的底色也忍不住变得湿润。
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拥抱,比任何一次拥抱都还要温暖。蝶缘一时间有些无措,只是下意识地举起小手爬上久藤的背,抱得更紧了一些……
“真的很谢谢你,蝶缘,我没想过,能有人愿意理解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孤独的生活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但是正如你说的,我一直苦恼着,好像大家都把我看得很重要……明明,明明我只是个普通人,可突如其来的沉重情感却让我无所适从。”
“我时常自问,自己真的配得上爱吗?心底也都在隐隐祈祷跟你们的羁绊不要太深……”
“我好怕,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身边的人都会被我伤害,我宁愿重回孤独……所以,我还不能给你承诺,抱歉,蝶缘……”
蝶缘埋进久藤的怀里,感受其剧烈的心跳,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哦,久藤,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着你哦。”
“——坚定地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