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是真的飘了。
她是那种考完试就把书烧了的典范。
让两个男模赤着上身紧贴在一起热舞,另外五个围成圈,用唇齿传递着纸片,留一个男模剥好葡萄喂到她唇边。
喂葡萄的那个是银发男模,他还记得阮清。
上次在夜店被正主抓包的就是她。
没想到这次竟是在江家宅邸,而她脚边跪着的那位阮少爷……
还他妈戴着项圈和铃铛。
看来那些豪门八卦都是真的,而且真相更加炸裂。
可惜这惊天大瓜要带到棺材里,那份天价保密协议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系统被这活色生香的场景震得数据流紊乱。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喝高了的阮清直接把心里话嚷了出来。
好在众人都当她醉话,并没在意。
阮清没忍心告诉系统,在它吭哧吭哧偷数据库时,自己就跟着纪深玩过更花的场子。
系统刚想骂“堕落啊堕落”,转念想起她刚完成所有任务……
算了,就纵着她这回吧。
项圈上的银链骤然收紧,阮昭被迫仰起头,酒液直接灌进口中。
液体顺着下颌流淌,划过被项圈束缚的喉结,在锁骨处积成一小片水光。
扯着链子将人拉到面前,阮清抵着他的额头:“喜不喜欢姐姐这样喂你,嗯?说话?”
喉结滚动,阮昭咽下最后一口辛辣酒液。
“喜欢。”
阮清恶劣的勾起嘴角,俯身咬住他耳垂:“那今晚…姐姐教你更快乐的玩法。”
身子一撤,她晕乎乎地跌进沙发里。
阮昭立马贴上来,鼻尖轻蹭她颈侧,低低唤:“姐姐……”
坠进那双被酒意迷离的眸子里,正要吻上她的唇,阮清突的伸手一勾旁边银发男模的脖子。
“来,你俩亲个嘴给我看。”
阮昭:?
见两人僵持不动,阮清拍着沙发催促:“亲啊!”
男模倒是不介意,职业素养摆在这呢,对面那位阮少爷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可那是姐姐的命令,他不得不从。
深呼吸了好久,阮昭倾身向前——
阮清突然捂住嘴,猛地撞开两人冲进了洗手间。
阮昭松了一口气。
感谢酒精。
被人撩起垂落的头发,阮清胡乱摆手:“yue——我—没——yue——”
好不容易喘过气,她懊恼地皱起眉。
【晚上那顿高级牛排白吃了。】
阮昭伸手来扶,被她一把拍开:“我没多……”
晃晃悠悠走到洗手池,看到有漱口水,阮清心想江淮还挺贴心,仔细漱完口,抹了把嘴,重新杀回客厅。
“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
喝到最后,八个男模趴了七个。
撑着桌沿站稳,阮清拍了拍坚持到最后的银发男模的脸,轻笑一声:“菜。”
这一个个的,还不如顾临川经得住灌。
但她知道自己的底线,再喝真就要断片了,今晚见好就收。
目光扫过身侧醉醺醺的阮昭,她俯身过去要解开他颈上的项圈。
“姐姐……别……”
阮昭握住她的手,桃花眼蒙着水汽。
“狗狗游戏结束了,回家吧孩子,回家吧。”
见他执意不肯解,阮清没精力跟他拉扯,自己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到房间,胡乱冲了个澡,换上睡衣,一头栽进床里。
不躺倒还好,一躺下,整个世界变成了海盗船。
隐约听见铃铛轻响,却没有脚步声。
垂在床下的手忽然被握住,阮清从枕头里抬脸看去。
房间里没开灯,微弱的月光落进来,阮昭就跪在那片清辉里,低头轻吻她的指尖。
“你……不怕黑了?”
阮昭缓缓抬眼,眸子里映着月光:“不怕了,姐姐。”
他依旧怕。
只是恐惧被麻木覆盖了。
在被江淮囚禁的那三天里,他一直处于黑暗中。
幻觉早就把他撕得七零八落。
起初他还在求救、哭喊,可没有用,没有人会来救他。
姐姐也不会再来救他了。
后来,他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在黑暗中沉溺、窒息,再被打手一次次捞起,反复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江淮说,他该死,但要他死在阮清的面前。
人的意志力真是恐怖,仅凭再见到姐姐这一个念头,就能支撑着他活下来。
阮清抽回手,摸索着按亮床头的小夜灯:“你想做什么?”
暖黄的光线落下来,照见他眼尾泛着秾丽的红。
“姐姐……可以别走吗……”
被酒意醺得脑袋发昏,阮清翻了个身,闭着眼将手臂搭在额前:“我他妈能去哪?”
阮昭膝行几步靠近床边,双手搭在床沿,仰头望着她:“姐姐哪里都别去,就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
他声音低下去:“或者……让我当条狗吧。”
“至少这样能留在你身边。”
知道不把他哄好是别想睡了,阮清蹙了下眉,往旁边挪了挪。
“上来。”
身侧的床垫陷下去,她坐起身,解开阮昭颈上的项圈,扔到一旁,又晕沉沉躺了回去。
“阮昭,我不想让你当条狗。”
“我更喜欢以前的你,那个傲娇嘴贱的你。”
“而不是现在这个……病态的你。”
寂静中,忽然响起啪嗒啪嗒的轻响,一滴接一滴砸在枕面上。
阮清睁开眼,对上那双通红的桃花眼。
叹了口气,她伸出手,主动环抱住他。
一股清淡的沐浴露香气钻进鼻腔。
【这味道……应该不是狗用的吧……】
没有用狗用沐浴露的阮昭,把脸埋在她肩头,抽抽噎噎地开口:“姐姐,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法看着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没法离开你……我忘不掉你……”
他是控制不住阴暗的想法,想要姐姐只属于他一个人,想要把姐姐永远锁在身边。
可如今连留住姐姐都成了奢望。
若是那两个人能让姐姐留下,哪怕姐姐不再专属于他一个人也好。
阮清在他背上安抚性地拍了两下:“忘不掉就纹身上。”
收回手,翻身背对他:“睡了,晚安。”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响,阮昭从后面抱住了她,额头抵在她后颈。
阮清没有推开他。
天大的事也得等她睡醒再说。
房间里重归寂静,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句:“姐姐,我想要。”
阮清连眼皮都懒得掀:“你忘了?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许随便发情。”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瞬。
“可是姐姐……不是不让我当狗吗?”
阮清:……
【我竟无言以对……】
“别想了,我不是酒后乱性的人。”
实在被醉意搅得难受,她含糊嘟囔:“我要睡了,别吵。”
身后再无声响,只是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
已经进入梦乡的阮清不会知道,那盏小夜灯被悄悄关上了。
躺在浓稠的黑暗里,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那些将人撕碎的窒息和幻觉不敢再来。
他的光已经在身边了。
他不用再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