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退去时，陈算发现自己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上。
眼前是一间纯白色的正圆形房间，没有任何门窗，墙壁散发着均匀的柔光。周荀之坐在他身旁，正好奇地敲击着椅子的金属扶手。
“面试会议室。”陈算环视四周，“他们把我们拉进了一个临时构建的子空间。”
房间中央突然投射出三道全息影像。正中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研究服，眼神锐利如鹰。左侧是刚才的引路人，依旧把玩着硬币。右侧则是一位妆容精致的女性，正低头翻阅着虚拟文件。
“陈算先生。”老者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我是天穹科技研发部主任，你可以称我为博士。”
“市场总监。”引路人微微颔首。
“人力资源。”右侧的女性抬起头，露出职业微笑。
周荀之吹了个口哨：“三堂会审啊？”
博士没有理会他，直视着陈算：“让我们跳过无聊的环节。你的能力评估报告显示，你完全胜任审计长一职。”
人力资源总监接话：“我们为你准备了极具竞争力的待遇：现实世界终身财富自由、系统内仅次于董事会的权限、以及...”
“以及成为新世界的神明之一。”市场总监微笑着补充。
陈算安静地听完，突然问道：“林初夏当年的待遇是什么？”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林博士的情况不同。”人力资源总监谨慎地选择措辞，“她无法适应岗位要求。”
“因为她发现了真相？”陈算追问，“发现了系统不是在帮助人类进化，而是在收集意识能量，用来喂养你们制造的伪神？”
博士的眼神骤然变冷：“你比我们预计的知道得更多。”
“我还知道更多。”陈算抬起左手，臂上的印记开始发光，“比如这个印记不仅是权限标识，还是个监视器。比如你们根本不在乎玩家死活，只关心能量采集效率。比如...”
他突然停顿，转头看向右侧的墙壁：“比如这个房间的第三层规则里，藏着强制洗脑程序。如果谈判破裂，就准备把我变成听话的傀儡——就像外面那些黑衣人一样。”
三位面试官的表情同时凝固。
“不可能！”博士失声道，“这个子空间的规则加密等级是最高级！”
周荀之得意地笑了：“抱歉啊，在真正的规则大师面前，你们这些代码把戏就像小孩涂鸦。”
陈算站起身，手掌按在墙壁上。白色的墙面突然变得透明，显露出外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以及隐藏在规则夹层中的洗脑程序代码。
“让我来给你们上一堂审计课。”陈算的眼中数据流转，“再完美的假账，只要追踪资金流向，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他猛地发力，整面墙壁应声碎裂！
“面试结束了。”陈算拉起周荀之，“我的答案是：拒绝。”
就在他们踏出房间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响彻整个空间：
【警告！子空间完整性遭到破坏！】
【启动紧急清除程序！】
博士的影像在消散前发出怒吼：“你会后悔的，陈算！与天穹为敌，就是与人类的未来为敌！”
陈算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我是在审计人类的未来。”
破碎的子空间开始崩塌，现实世界的景象在裂缝另一端若隐若现。但就在他们即将脱身的刹那，一道熟悉的黑色裂隙在面前展开——那是清道夫降临的征兆。
而且不止一道。
数十道裂隙如同伤口般撕开空间，冰冷的抹杀意志如潮水般涌来。
周荀之脸色发白：“这么多清道夫...他们是要把我们彻底清除！”
陈算却突然笑了。他抬起左手，印记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
“正好。”他轻声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在清道夫涌来的前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不是逃离，而是主动冲向最深的那道裂隙！
“算算你疯了？！”周荀之惊叫。
“相信我。”陈算的声音在数据风暴中异常平静，“既然是审计，就要直抵问题的核心。”
下一刻，两人被漆黑的裂隙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