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爷，您这些年……就没给自己物色几个‘优质基因’的姑娘？按您这理论，您这条件，总不该单着吧？还是说……” 他故意拖长音调，“身体哪儿不太方便？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个老中医？”
五哥话音刚落，九爷脸色微变，身体战术性往后一仰，椅背发出“吱呀”轻响。
“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九爷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你才身体不方便，我是嫌结婚麻烦，又不是要出家当和尚！”
“嚯！”五哥蒲扇大的巴掌拍在餐桌上，震得酱碟里的油星子蹦出两滴：“九爷你是在外头学坏了啊！老话怎么说来着？‘学好三年功，学坏三分钟’。怎么着，打算耍流氓一辈子不结婚的啊？”
这话像根针似的扎在九爷心上，他抄起筷子在盘子里胡乱扒拉两下，又地摔在桌上：“少在这儿编排我。”
“编排？九爷，你这话可就见外了！我跟老菜这样的？穷得叮当响，想讨媳妇都摸不着门，你呢？要模样有模样，要家底有家底，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排队能排到护城河外头去！”
他咂摸了一口酒，冲我挤眉弄眼：“老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那些个有钱人，哪个不是挑三拣四？多见几个能掉块肉啊？怕什么？咱哥几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正嘬着牙花子琢磨词儿，九爷已经冷笑出声：
“结婚？缘分？那些玩意儿比中彩票还玄乎，我可不想当个配种的。”
这话噎得我跟五哥直瞪眼，我俩闷头倒满酒杯，地一碰，仰脖子灌了个底朝天。
这顿午饭吃得热闹，转眼就耗了一个多钟头。
我喝了三两白酒，五哥少说灌了半斤多。奇的是这小子越喝越精神，脸上泛着红光，哪像前天醉得跟滩烂泥似的模样。要搁平时，他这会儿早该跟抽了大烟似的蔫头耷脑了。
饭后，九爷去前台买单，五哥则溜达到柜台前跟店老板打听蓬莱寺的路线。不一会儿他就兴冲冲地回来了。
“不远！”五哥咧嘴一笑，手里还攥着根牙签，“就在清江往东刚出城的打铜镇上。老板说开导航到打铜镇，随便找个人问蓬莱寨就行，那地方在当地可是无人不知。”他摸了摸下巴，“估摸着二十来公里路。”
“哟？寨子？”我挑眉笑道，“这年头还有叫寨子的地界？该不会是什么少数民族聚居地吧？”
九爷嘴里叼着烟：“甭瞎猜，到了自然就清楚。”他随手把烟盒塞进兜里，“二十公里，一脚油门的事。走，去会会那个蓬莱寺。”
驶出清江城，导航很快把我们引上了一条乡间公路。
车窗外掠过连绵的树林，一人多高的玉米地在风中沙沙作响，星罗棋布的鱼塘泛着粼粼波光。时不时有土狗大摇大摆地横穿马路，或是几个光脚丫的孩子追逐打闹着冲过公路，全然不顾来往车辆。开车的九爷不得不频频踩刹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窝在后座，饭后的困意一阵阵袭来，眼皮直打架。倒是旁边的五哥格外精神，举着手机对着窗外咔咔拍照，还不忘自拍几张。
突然，他神秘兮兮地从登山包里掏出两把钢制弹弓，金属部件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嚯！”我顿时睡意全无，瞪大了眼睛，“老五，你从哪搞来这么硬核的家伙？”那弹弓通体钢制，配着中空的专业皮筋，旁边还有一整包钢珠子弹，看着就威力十足。
五哥转过身来，咧嘴一笑，两手拉开皮筋做了个射击的姿势。
“怎么样，老菜？看着眼熟不？”说着，把其中一把递了过来。
我把玩着手中的弹弓，冰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这确实是件精致的家伙——通体精钢打造，握把处还特意做了防滑纹路。我试着拉了拉中空皮筋，那弹性让我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