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医院藏书阁,最后一片竹简被轻轻放入檀木匣中。
历时三载编纂的《大晟医典》终于成书,七千卷典籍堆叠成山,墨香混合着药香在晨光中缓缓流淌。
江清晏以银针固定最后一卷绢帛,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收录病症十二万九千六百例,药方八万四千剂,针灸技法三千式……”
乔兰菁抚过烫金封面的“大晟医典”四字,眼角泛起泪光:“西域刺络术、江南药浴法、漠北沙疗术皆在其中。”
承天帝亲手将医道鼎纹拓片装裱入典,对顾轻舟笑道:“老伙计,咱们年轻时的夙愿达成了。”
白发苍苍的顾神医却突然向帝后深揖:“请陛下准老夫携首部医典赴边境,刚收到急报,陇西道爆发时疫。”
八百里加急的奏报在御案上摊开,陇西都督的字迹潦草不堪:“七日死者逾千,医师染疫三十余人,药材殆尽……”
萧景宸立即点将:“江清晏领太医署精锐携药驰援,乔仲远调拨军需药材,洛北辰率兵维持秩序。”
“且慢。”承天帝按住太子朱笔,“让砚舟带刑部查疫源,砚宁督工部建隔离营。你亲自坐镇京畿调度,这是你登基前最后的历练。”
烛火摇曳中,皇帝将虎符轻轻推给太子:“记住,明君不仅要会治病,更要懂治世。”
三百辆药材车在星夜出京,车辕上“星火医馆”的旗幡猎猎作响。
江清晏翻阅着医典副本疾书药方,乔兰菲将新研制的避疫香囊分发给将士。
阿依慕带着西域医师团追上队伍:“我们经历过漠北瘟疫,知道怎么防扩散!”
与此同时,乔兰菁在太医署开辟第二战场。
她将疫情分为轻、中、重三区,通过飞鸽传书远程指导用药。
张景行带着孩子们帮忙晾晒药材,连两岁的萧承曜都抱着艾草满院跑。
“母妃!”萧明睿举着刚收到的鸽信跑来,“陇西说病人太多,纱布不够了!”
林若蘅立即召集京中绣娘,太子妃亲手拆了自己的嫁衣:“用这云锦,比纱布透气。”
陇西隔离营内,顾轻舟的银针在火光下连成寒芒。
当第十三个重症患者停止抽搐时,老神医突然晃了晃身子。
“顾先生!”江清晏急忙扶住。
“无妨……”顾轻舟往嘴里塞了颗药丸,“查出疫源了,是腐尸污染水源。”
三日后,萧砚舟在废弃矿洞找到病源。
萧砚宁带着工部连夜焚毁染疫动物尸体,当隔离营新增病例首次降为零时,陇西飘下了今冬初雪。
腊月祭天大典上,承天帝亲手将《大晟医典》供奉于医道鼎前。
“今日起,医典刻印万部发往各州。”皇帝的声音传遍广场,“太子萧景宸抗疫有功,着……”
“父皇!”萧景宸突然跪地打断,“儿臣请旨修订医典。此次疫情发现十七种新病症,当补入典籍!”
承天帝望着迅速成长的太子,眼角笑纹深深:“准奏。另赐顾轻舟医圣匾额,赏西域医师团黄金千两。”
雪粒纷飞中,万民欢呼声震落松枝积雪。
顾轻舟抚鼎长笑:“这辈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