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王庆瑞,阿泰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坤哥让我带你们的头回去。
铁路的狙击枪已经没了子弹,王庆瑞的匕首也在刚才的打斗中丢失。两人背靠背站着,面对着阿泰黑洞洞的枪口。
十年了,阿泰冷笑道,你们还记得那个实验室吗?记得那些惨叫吗?
铁路的眼神冰冷:记得很清楚。二十七条人命,今天该清算了。
阿泰狞笑着扣动扳机——却只听到的空响。他愣了一下,迅速换弹匣。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铁路和王庆瑞同时扑出。铁路一拳击中阿泰持枪的手腕,王庆瑞一记肘击打在他咽喉处。
阿泰不愧是桑坤的头号杀手,即使遭受重击仍能反击。他一记膝撞顶在铁路腹部,同时左手的枪指向王庆瑞胸口。
枪响了。但倒下的却是阿泰——邢瑞带着警卫连及时赶到,一发子弹精准命中阿泰后心。
阿泰跪倒在地,嘴角溢出血沫,却仍狰狞地笑着:坤哥...会为我们...报仇...
铁路捡起阿泰掉落的枪,对准他的额头:为了二十七。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远处,增援部队的坦克轰鸣声越来越近。
王庆瑞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妈的,老了...打不动了...
铁路也瘫坐在地,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轻声道:结束了。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两位伤痕累累的老兵身上。十五年的血仇,在这一刻,终于画上了句号。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王庆瑞盯着被铐在椅子上的俘虏,眉头越皱越紧。这个自称阿泰手下的年轻人,与所有已知毒贩资料都对不上号。
再说一遍,你们是从哪里越境的?王庆瑞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俘虏抬起头,左眼已经肿得睁不开,却仍咧嘴笑着:说了多少次了...南边断崖,根本没走常规路线...他咳出一口血痰,我们根本不是来送货的,傻瓜...
王庆瑞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冲出审讯室,几乎与正要进来的铁路撞个满怀。
铁路!王庆瑞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们抓错人了!这帮家伙根本不是马帮的人!
铁路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意思?
他们是专门来杀我们的复仇小队,跟运毒的马帮完全是两路人!王庆瑞的声音因急切而嘶哑,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
铁路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突然响起邢瑞急促的声音:副团长!紧急情况!西路监控点失去联系,二营遭遇伏击,那支马帮...那支马帮不见了!
铁路和王庆瑞对视一眼,同时冲向作战指挥室。大屏幕上,原本标记着西路马帮行进路线的红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闪烁的警告区域。
什么时候的事?铁路厉声问道。
技术军官额头冒汗:十五分钟前最后一次信号,之后通讯中断。我们刚收到二营伤员的报告,他们遭遇的是专业武装人员,不是普通马帮!
王庆瑞一拳砸在控制台上:妈的!桑坤玩了一手漂亮的声东击西!他转向铁路,那支真正的马帮现在到哪了?
铁路已经调出地图,手指沿着一条隐蔽的山路划过:如果他们避开所有常规路线...现在应该已经越过老鹰嘴,再有三小时就能进入国道区域。
国道?王庆瑞脸色铁青,他们想把生化武器运进城市?
铁路的通讯器再次响起,这次是生化处置小组的专家,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惊慌:副团长,我们分析了容器残留物,这不是普通的生化武器...是一种经过改良的神经毒剂,可以通过水源传播,24小时内就能污染整个流域!
指挥室里瞬间鸦雀无声。王庆瑞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十年前的悲剧,与即将发生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立刻通知所有下游城镇,封锁水源!铁路当机立断,邢瑞,带你的人追击那支马帮,不惜一切代价拦截!
王庆瑞却突然按住铁路的肩膀:等等...不对劲。他的眼神变得锐利,桑坤怎么知道我们会重点防守东路?怎么知道我们俩会在那个山谷出现?
铁路的表情凝固了。两人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有内鬼。
通讯记录,铁路声音冰冷,调出过去48小时所有加密通讯。
技术军官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的数据飞速滚动。突然,一个异常记录跳了出来——昨晚23:17,一份关于东路布防的加密文件被一个高级权限账号访问过,而这个时间点远远早于他们做出决定的时候。
这个账号...技术军官的声音发抖,是陈参谋长的权限...
王庆瑞和铁路如遭雷击。陈志国,军区参谋长,他们的直属上级,参与了整个行动计划的制定。
不可能...铁路喃喃道,但证据就摆在眼前。
王庆瑞已经拔出手枪上膛:我去找他。
铁路一把拦住他:冷静!如果真是他,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他快速思考着,我们需要证据,需要知道他到底在为谁工作。
袁朗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铁路!我们在西路发现被遗弃的牲口和部分货物,但生化容器不见了!推测敌人已经分散行动,可能伪装成平民!
铁路看了看手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下——距离毒剂可能被释放,最多还有12小时。
分头行动。铁路突然说,老王,你带官方部队沿国道设卡排查,动静越大越好。
王庆瑞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你要暗中行动?太危险了!如果陈志国真是内鬼,他一定会派人除掉你!
铁路的眼神变得决绝:所以才要分开。你负责牵制,我去找真正的容器。他顿了顿,如果我猜得没错,桑坤一定亲自来了,他要亲眼看着我们失败。
王庆瑞知道无法说服铁路。十年的战友,他太了解这个固执的男人了。他只能重重地握住铁路的手:活着回来,兄弟。
铁路罕见地露出一丝微笑:为了那二十七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