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门巨型演武场,此刻已然化作了沸腾的海洋。
数十座以白线划定的方形擂台整齐排列,如同棋盘上的格点。每座擂台旁都围满了观战的弟子,呼喝声、助威声、议论声、术法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汗味、尘土味以及蓬勃昂扬的战意。
杂役组的比赛就在这片喧嚣中拉开帷幕。近两千名杂役弟子被随机分配到各个擂台,捉对厮杀。赛制简单残酷:掉下擂台、主动认输或失去战斗力者判负。
秦望被分在了“庚”字区域第十七号擂台。他背着用粗布包裹的“分水”重剑,安静地站在等候区,与周围那些或紧张踱步、或摩拳擦掌、或低声祈祷的杂役相比,他显得格外沉静。
秦望的目光扫过擂台上正在进行的几场比斗,大多是练气二、三层之间的较量,术法光芒闪烁,兵刃交击声不绝,但在他眼中,这些战斗大多缺乏章法,更多是凭借本能和一股狠劲。
“庚字十七台,下一场,秦望对孙海!” 裁判执事的声音响起。
秦望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上擂台。他的对手孙海,是个身材矮壮、面色黝黑的青年,修为同样是练气二层,手中握着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刀,眼神里带着几分凶狠。
擂台周围立刻聚集起不少看客,多是同样在等候比赛或已结束比赛的杂役。
“快看,就是那个背大剑的小子!”
“啧啧,杂役用重剑?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也不怕闪了腰!”
“孙海的刀法听说挺快的,估计三五招就能把这装腔作势的家伙劈下去。”
“我赌孙海赢,三招之内!”
议论声中,充满了对秦望的不看好。重剑在低阶修士中确实少见,因其笨重、耗费灵力,往往被视为不实用的象征。
裁判执事面无表情,确认双方准备就绪后,挥手喝道:“开始!”
孙海显然想抢攻,裁判话音刚落,他便大喝一声,体内灵力涌动,挥刀便向秦望冲来,刀锋直取中宫,倒是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面对这看似凶猛的攻击,秦望脚步未动,甚至没有去解下背后的重剑。他只是微微侧身,右手并指如剑,体内水元之力悄然运转,一记“水箭术”瞬间激发!
“嗤!”
一道凝练的水流后发先至,速度远比孙海的冲势要快,精准地打在了孙海握刀的手腕上!
“哎哟!”孙海只觉得手腕一麻,剧痛传来,长刀险些脱手,前冲的势头也为之一滞。
就在他身形停顿的刹那,秦望动了!他并未施展“踏浪行”,只是寻常的前踏一步,却快如闪电,瞬间欺近孙海身前。
左手一探,如同铁钳般扣住了孙海因吃痛而松懈的持刀手腕,右手则握指成拳,蕴含着水元之力的一记直拳,轻飘飘地印在了孙海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孙海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胸口剧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直接摔下了擂台,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秦望甚至连重剑都未曾动用。
擂台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嘈杂。
“这就……完了?”
“怎么回事?孙海怎么自己飞出去了?”
“那小子用的什么妖法?好像就是普通的水箭术和一拳?”
“好快的速度!好强的力量!他真是练气二层?”
先前那些嘲讽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疑和难以置信。秦望展现出的瞬间反应、精准打击以及那看似随意一拳蕴含的恐怖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普通练气二层杂役的认知。
裁判执事也微微诧异地看了秦望一眼,随即宣布:“秦望胜!”
秦望面色平静,对着裁判和台下拱了拱手,默默走下擂台,回到等候区,闭目养神,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份从容,更让周围一些人收起了轻视之心。
第一轮的比赛场次极多,秦望等待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听到第二次召唤。
“庚字十七台,秦望对赵明!”
这次的对手赵明,是个身材高瘦的弟子,修为也是练气二层,但眼神比孙海灵动许多,手中拿着一把羽扇状的低阶法器。
“秦师弟,刚才看你身手不凡,师兄我可要小心了。”赵明上台后,并未急于进攻,而是挥动羽扇,警惕地看着秦望,显然观看了上一场比斗。
“师兄请。”秦望依旧言简意赅,这次他将重剑解下,握在手中,暗沉的剑身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
“看招!”赵明深知不能让秦望近身,羽扇一挥,三颗拳头大小的火球呈“品”字形呼啸着射向秦望,试图远程压制。
“三丁火球术!赵明居然练成了!”
“这下那秦望麻烦了吧?重剑可不好挡法术!”
面对飞来的火球,秦望眼神微凝。他依旧没有使用“层浪盾”,而是再次施展出“踏浪行”!只见他脚下如踏清波,身形变得飘忽不定,如同鬼魅般左右晃动,竟险之又险地从三颗火球的缝隙中穿了过去!速度之快,身法之灵巧,与那沉重的重剑形成了鲜明对比,引得台下又是一阵惊呼。
“什么?!”
赵明大惊失色,没想到秦望的身法如此诡异,慌忙想要后退并再次施法。但秦望岂会再给他机会?“踏浪行”速度爆发,瞬间拉近距离,手中重剑带着一股恶风,简单直接地一记横扫千军!
赵明只得将羽扇挡在身前。
“铛!”
重剑拍在羽扇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赵明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羽扇法器光芒黯淡,整个人被扫得离地飞起,跌落在擂台边缘,差点就直接掉下去。
秦望并未追击,持剑而立。
赵明脸色煞白,知道自己远非对手,挣扎着爬起来,拱手认输:“多谢师弟手下留情,我认输。”
“承让。”秦望还礼。
秦望的第二场同样干净利落,甚至比第一场更具视觉冲击力。那灵动诡异的身法配合势大力沉的重剑,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战斗风格。
台下观战者的议论风向彻底变了。
“连赢两场了!而且都没费什么力气!”
“他那身法好生奇怪,不像普通轻身术,倒像是……踏在水上?”
“还有那力量,绝对是练气二层顶峰,甚至可能触摸到三层的门槛了!”
“看来不是装模作样,是真有本事啊!说不定能进前一百?”
“前一百?我看前六十也有希望!就看后面能不能顶住那些练气三层、四层的家伙了。”
秦望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再次回到等候区调息。
两场战斗,他连“层浪盾”都未曾使用,仅凭“踏浪行”的速度和重剑的力量,结合水元之力加持的强悍身体,便轻松取胜。这既保存了实力,也初步展现了自己的特点,力量与速度并重,打法简洁有效。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前两场,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接下来的对手,将会一个比一个强大。他必须更加谨慎,也要在合适的时机,展现出更多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