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护卫对怀惠王朱由模连夜从牢中出来一事不明就里,由于消息无法传入牢内,他们亦不敢贸然询问。
怀惠王朱由模返回王府后,军师张煌言见其安然归来,满脸惊惶地询问道:“王爷,您为何于此时出狱?莫非是书写了吴少师所要求的字条?亦或是……”
“本王书写了吴少师要求的字条又何妨?你有话便直说,究竟欲言何事……”
怀惠王朱由模察觉到张煌言话中有隐情,遂追问一句。
张煌言脸色骤变,说道:“王爷有所误会!今日朝堂之上,吴少师竟向皇上提议给王爷下敕令,小人对此深感忧虑……”
“敕令?那道敕令竟是出自吴少师的主意?”
怀惠王朱由模首次获悉敕令源于吴用的提议,颇为惊愕。
军师张煌言未曾料到怀惠王朱由模已然知晓敕令之事,颇感意外。不知何人将消息传至牢中,他赶忙说道:“王爷已知晓此事,实乃幸事。小人还担忧王爷在皇上的敕令面前陷入尴尬之境,那就棘手了!”
“且慢,你给本王说个明白,那道敕令当真出自吴少师的主意?”
军师张煌言虽不明敕令出自吴用主意的深意,但忆起香扇坠李香君“透露”的吴用早有谋反之心的话语,怀惠王朱由模不得不再次追问。
张煌言回应道:“正是,今日一到宫前,吴少师便被那些为王爷辩白的大臣围困。”
大臣是否围困吴少师并非关键所在,随着张煌言详述朝堂上的诸多变故,尤其是大明皇帝在朝堂上的态度,怀惠王朱由模感到心寒。即便那道敕令是吴用当着大明皇帝明熹宗朱由校的面所出的主意,但从香扇坠李香君处得知吴用可能有“谋反之心”,怀惠王朱由模便不再计较吴用如何陷害自己。
只要吴用有谋反之心,对怀惠王朱由模而言便是利好消息。
然而,大明皇帝明熹宗朱由校当场应允给吴用敕令,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明皇帝明熹宗朱由校已向朝中大臣表明,他不再容忍怀惠王朱由模。若怀惠王朱由模不是早一日被吴用“释放”出监牢,恐怕再无前途可言。
怀惠王朱由模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说道:“传令下去,让王府及所有相关官员连夜整理行装,待明日城门开启,即刻出城。”
“属……属下领命。”
听闻怀惠王朱由模下达如此指令,军师张煌言虽感诧异,但并未迟疑。
经历朝堂之事,众人皆能揣测怀惠王朱由模定会选择谋反,唯有谋反方能宣泄他心中的愤懑。
等到吴用上了马车后,已从密云县回来的香扇坠李香君就一脸不屑道:“老爷,你还真没用啊!说了这么多好话,人家惦记的还是自己丈夫,这样你还要帮她?”
“香扇坠李香君你别这么说嘛!人家惦记丈夫有什么不好。说实话,弄弄有夫之妇的滋味可真是不错呢!”
“哼,你去得意吧!终有一天你会栽在女人手中的。”
随着吴用开始炫耀,香扇对李香君就有些不满起来。可吴用却是一脸不在意地盯着香扇坠李香君大腿瞧了瞧道:“不要栽在女人手中好不好,栽在女人胯下行不行,你看本官就很乐意栽在香扇坠李香君你的胯下呢!”
香扇坠李香君虽然长得不怎样,胸脯更是微乳级别,但却有着一双堪称美妙的长腿。
以前吴用是看不到这点,但随着来到京城昌平州,当香扇坠李香君越来越喜欢站在树梢高处时,吴用也终于发现了香扇坠李香君的绝妙长处。
“你,……你这个混球。”
没想到吴用只会盯着自己,香扇坠李香君立即瞪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今早居然有两个营的锦衣卫随怀惠王朱由模离开了京城。”
香扇坠李香君的话不仅让吴用怔了怔,夏雨荷也同时脸色一变道:“师姐你说什么?有两个营的锦衣卫随怀惠王朱由模离开了京城?这是怎么回事?你昨夜怎么和怀惠王朱由模说的?”
“我也没怎么说,只是按老爷要求发挥了一下。”
随着香扇坠李香君毫不掩饰地将昨夜之事说出,不仅夏雨荷一脸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吴用也咧了咧嘴道:“香扇坠李香君,你是怎么知道本官有造反之心的?”
“这还用知道?”
听到吴用不加掩饰的承认,香扇坠李香君狠狠撇了吴用一眼道:“好像垂帘听政那种事情,不是来到京城得到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应允,老爷又真会放在心上不成?那不过就是老爷用来哄骗教主的花招罢了。不过,真知道神龙教有心推动垂帘听政后,老爷还会想着造反的事情吗?”
“哪那能,即便本官真的去造反,自己又能享几年福,那不是白白给人做嫁衣吗?”
“反正都是给人做嫁衣了,那还不如给神龙教和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做嫁衣,看看女人执掌天下后又能发展到何种地步不是更好?”
给神龙教和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做嫁衣?
忽然听到这话,夏雨荷的身体就摇了摇,好一才说道:“老爷,这真是老爷想法吗?”
“不管真假,九儿你说老爷做官已做到这地步,还有必要去想什么造反之事吗?老爷我最多就是替天行道。不过,香扇坠李香君这事情做得不错,如果我们最后真能从怀惠王朱由模手中捞一些油水,说不定最后对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真有不少帮助呢!”
做官已做到这地步?
这算吴用的辩解吗?虽然离辩解相差很远,但想想吴用来到京城后做过的各种事情,夏雨荷却不得不承认,吴用的确做了许多皇上都不敢做的事,甚至还指使皇上和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做了不少事。
真拥有吴用这样的权力,是不是真要去坐那个高不可攀的位置,实在不必太过较真。
因此,香扇坠李香君也不会对吴用的赞赏有太多表示,直接说道:“那大人现在还要去吏部尚书府吗?要不要去宫中探探消息?”
“宫中?皇上怎么看这事?”
锦衣卫的本质是什么?其不仅是“帝王之刃”,它从监督朝廷百官的有效工具逐渐演变为失去控制的恐怖机构,同时也是守卫京城、拱卫皇宫的重要军事力量。
虽不知那两营锦衣卫平日所守具体位置,但起初吴用虽未急于追问,亦能揣度这两营锦衣卫逃逸对京城造成的震动之大。幸得香扇坠李香君能隐匿此消息,未告知夏雨荷。
香扇坠李香君称:“或许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已向皇上禀明老爷之安排,故而皇上在朝堂之上被大臣问及此事时,仅言那两营锦衣卫或许是出京操练之类。虽下旨派人追缉,但并未调遣军队捉拿他们,似有息事宁人之态。”
“嗯!既然如此,本官暂且勿急进宫复旨,以免被皇上斥责为胆大妄为。”
“胆大妄为?老爷仅能用胆大妄为来形容吗?无怪乎老爷如今不想谋反了,相较亲自谋反,怂恿他人谋反岂不更为轻松?”
“谬赞,谬赞!”
遭香扇坠李香君讥讽后,吴用亦只能如面对其他官员时那般拱手行礼,再不敢为自身开脱。毕竟,不亲自造反却能达成造反之效,吴用确实无借口可作自我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