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红星生产队,笼罩在一片节日的余韵和冬日的静谧中。积雪未化,田地还在沉睡,家家户户大多窝在家里“猫冬”,享受一年中难得的清闲。串门子、唠嗑、嗑瓜子、玩纸牌,是大多数人的日常。
伊拉却没有完全闲着。她按照自己的规划,开始了新一年的“进修”。
每天上午,只要卫生所开门,她必定准时报道。不再是简单地辨认草药或是看李大夫诊病,她开始更主动地参与。李大夫号脉时,她会凝神观察他的手指力度和表情变化;李大夫开方时,她会凑过去看,询问每味药在方剂中的作用(“李伯伯,这味药是管啥的?为啥这里要加它?”);遇到复诊的病人,她会仔细对比病人前后的症状变化,思考治疗思路。
李大夫越发喜欢这个灵慧又好学的“小徒弟”,几乎是倾囊相授。他甚至开始让伊拉尝试给一些病情简单的病人号脉,虽然伊拉的【基础脉象感知】还只是初级,指下的感觉远不如李大夫精准,但这种实践机会无比珍贵。
“脉象如流水,要静心体会其中的浮、沉、迟、数、滑、涩……”李大夫耐心地指点着,“你年纪小,手指敏感,只要用心,迟早能超过我老头子。”
下午,伊拉则会花时间在自家的后院。虽然天寒地冻,没什么农活可干,但她会对着那垄被积雪覆盖的“希望之种”区域,在系统辅助下复习之前记录的种植笔记,思考开春后如何更科学地进行间苗、施肥和病虫害防治。她甚至还用柴炭在旧木板上画示意图,规划着如何利用有限的空间进行轮作或套种,以期获得更好的收成。
关于草药炮制,她一边继续完善她的“薄荷浸泡油”,观察其稳定性(效果能维持多久),一边磨着李大夫学习更传统的炮制手法。比如,如何控制火候炒制白芍才能既缓和其寒性又不损药效,如何用醋炙柴胡增强其疏肝解郁的功效。她学得极其认真,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简易草药炮制术】的经验条在缓慢而坚定地增长着。
【持续深度参与临床实践,主动思考方剂原理,脉诊实践增加,常见疾病诊断与处理熟练度提升。奖励积分+25点。】
【复习农业知识,规划未来实验,基础农学知识巩固。奖励积分+5点。】
【深入学习传统炮制技术,并尝试观察改良制品稳定性,草药炮制术熟练度提升。奖励积分+20点。】
【宿主当前积分:1368点。】
正月初六,按照习俗是“送穷”的日子,也是开始走动拜年的日子。
伊爱国和王秀娟带着伊拉,提着一包点心,去大队书记家拜年。书记家比普通社员家要宽敞些,屋里坐了不少来拜年的人,烟雾缭绕,茶水声、谈笑声不断。
看到伊拉一家进来,书记媳妇热情地招呼着,抓了把花生瓜子塞给伊拉。大队书记张建军也是个爽朗的汉子,看到伊拉就笑:“哎呦,咱们的小神医来了!年过得好啊?”
伊拉乖巧地问好拜年。
大人们聊着天,无非是今年的光景、开春的生产计划等等。伊拉安静地坐在一旁,小口吃着花生,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果然,聊着聊着,就听张书记对另一个人说:“……公社开会说了,今年要大力抓生产,也要抓赤脚医生的培训,提高水平。估计开春后会有通知下来,让各大队推荐人选去县里学习呢。”
县里学习?!
伊拉的心猛地一跳!这可比公社卫生院的培训听起来规格更高!
王秀娟也听到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伊拉,接口道:“这是好事啊!多学点本事,才能更好地给社员们服务不是?”
张书记点点头:“是啊,上头是这么个意思。就是要挑年纪轻、有文化、有基础的,学成回来要能顶用。”他说着,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伊拉,笑了笑,“咱队里,爱国家闺女可是个好苗子,就是年纪实在小了点儿,不知道合不合要求。”
伊爱国忙说:“她小孩子家,还差得远呢。”
话是这么说,但伊拉能从张书记的语气和眼神里感觉到,他其实是有这个心的。毕竟,伊拉表现出的天赋和潜力有目共睹,如果真能去县里培训,学成回来,受益的是整个生产队。年纪小或许是障碍,但也可能因为年纪小、可塑性强而成为优势。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伊拉心中漾开层层涟漪。去县里学习!那意味着能接触到更系统的教材、更专业的老师、更丰富的病例!这简直是她规划中“外部机遇”的超级加强版!
从书记家出来,寒风一吹,伊拉却觉得浑身发热。她更加坚定了要不断提升自己的决心。只有自己表现得足够优秀,当机会来临时,别人才会愿意推荐她,上级也才可能破格考虑她。
接下来的日子,伊拉的学习劲头更足了。她甚至开始利用晚上时间,就着微弱的油灯,复习扫盲班学过的所有字词和简单的算术,确保自己的“文化水平”不出纰漏。她知道,如果真要推荐去学习,文化考核肯定是免不了的。
系统也感受到了宿主的斗志,适时发布了新任务:
【叮!触发阶段性挑战任务:【培训预备役】。】
【任务要求:在县赤脚医生培训推荐选拔前,将任意一项医学相关主技能(常见疾病诊断与处理\/常见中草药辨识\/基础脉象感知)提升至“精通”级别。】
【任务奖励:积分+200点,【专注药剂(小)】*1。】
【失败惩罚:无。】
有了明确的目标和任务激励,伊拉的眼神更加专注。
她像一块贪婪的海绵,拼命吸收着一切能接触到的知识,无论是李大夫的经验之谈,还是废旧报纸上的只言片语,或是生活中观察到的点点滴滴。
正月十五,元宵节。家家户户挂起红灯,吃着甜甜的元宵。
伊拉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心里也像这月光一样,清澈而明亮。
她知道,通往县城的道路或许不会平坦,但她已经看到了方向,并且正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那个方向奋力前进。
培训的风声已经放出,机会就在前方。
而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