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我怎么就防着她呢?’
如今后悔也晚了,更没脸求林真让尤凤霞回来。
转眼又到周日。
林真和叁大爷阎埠贵约好早饭后去湖边凿冰钓鱼。
两人正在门口收拾渔具时,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五十来岁,戴着火车头棉帽,低着头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走。
像是怕遇见熟人似的,看都不看前院摆弄鱼竿的林真和阎埠贵。
林真眼尖,看清来人模样后心头一震。何……何大清?’
太像了!除了比电视剧里年轻些,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可不就是何大清吗?
他怎么自己回来了?
“哎哟!叁大爷,您瞧见没?刚才嗖一下跑过去的是谁啊?咋这么火急火燎的往后院冲?”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猛地一拍大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喽,今儿个钓鱼的事儿先放放!”
林真装作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位是谁呀?”
“谁?他这一进咱们院,就跟往院里扔了颗似的,他就是傻柱和雨水他们爹,跟着白寡妇跑去保城十几年的何大清!”
“啥?!!”
“赶紧跟我看热闹去!老伴儿!快出来,何大清回来了,咱们瞧瞧去!”
叁大妈连锅都顾不上刷了,扯下围裙擦了把手就往外跑。
“谁?何大清?他还有脸回来?不怕雨水把他骂出去?”
林真琢磨道:“八成是听说傻柱有孩子了,回来看孙子的!”
娄晓娥也抱着两个孩子出来,递给林真一个,笑道:“发什么呆呢,走啊看热闹去!玉华应该刚吃过早饭。”
“走走走,赶紧的!”
林真心里最期待的倒不是何大清见孙子的场面,而是他和易中海碰面会是什么情形。
这出戏可比砸冰窟窿钓鱼带劲多了!
前院的住户听说何大清回来了,呼啦啦二三十号人跟着叁大爷阎埠贵往后院涌。
中院这边,秦淮茹刚吃完早饭,正打算出门去探望关在看守所的傻柱。
她刚才关着门没注意,不知道何大清从门前经过。
这会儿看见前院的人几乎倾巢而出,都满脸兴奋地往后院跑,不禁纳闷道:“六根儿,你们这是干啥去?给聋老太太请安啊?”
六根儿乐呵呵道:“对啊,你要不要一起?”
“切!我才不去呢!”
嘴上这么说,秦淮茹还是跟了上去,连贾张氏也凑热闹往后院跑。
这么一大帮子人都往后院赶,肯定是有大事。
后院里。
刘玉华和聋老太太、何雨水刚吃过早饭。
聋老太太正和何雨水逗着小孙子何飞彪玩。
刘玉华在外头刷锅洗碗,一抬头看见个急匆匆走来的人。
还没等她开口,来人先摘下帽子,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您是刘玉华同志吗?”
“啊,是我,您是?”
“我叫何大清,是飞彪的爷爷,雨水的父亲,今天周日特地来看孙子的。”
“啊?!您......”
“爸!您怎么来了?”
何雨水听见动静,赶紧抱着飞彪从屋里出来。
何大清一见何飞彪养得白白胖胖,孩子他妈也端庄富态。
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连忙掏出个红纸包,“我昨儿晚上就到了,没敢来打扰你们。
今儿个周日,专程来看看,这是我攒了好几年的二百块私房钱,给孙子当见面礼。”
说着就把红包塞进了何飞彪的棉袄领子里。
聋老太太点头笑道:“还算你会来事儿,知道回来看看。”
何大清走到聋老太太跟前深深作了个揖。
“老太太,我那边工作忙,又做不了主,您多包涵。
您身子骨还硬朗吧?”
“好!好着呢,有玉华照顾着,我还能多活几年!”
刘玉华没想到孩子的爷爷突然来了,这几天听何雨水说起何大清的事,还挺替他惋惜的。
稍稍定了定神,往屋里让道:“何叔,您进屋坐吧,外头冷。”
话音刚落,前院和中院的人都到了。
这些人大多不知道何大清已经和女儿雨水和解,也不清楚易中海干过的那些缺德事。
本以为会看见何雨水跟老爹大吵大闹的场面,没想到竟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何大清见街坊们陆续到来,不少都是熟面孔。
他立即拱手道:各位老邻居,我何大清当年识人不明,与儿女误会多年,多亏女儿前些日子来找我,才解开误会,也得知有了孙子。
今日我来并非与人争执,专程看望孙子。”
阎埠贵笑着打趣:老何,可以啊!雨水不记恨你了?
何大清低垂着眼帘道:都说了是有人从中作梗,误会解开,闺女自然就不怨我了。
趁今天大伙都在,我郑重声明:中院那套房子是何家祖宅,归何飞彪所有,刘玉华同志随时可以入住,任何人不得阻拦!
何大清进门至今只字不提傻柱,就是怕惹刘玉华不快。
他心思通透,初见刘玉华便认定这是何家儿媳,无论如何都要留住。
至于傻柱能否与她复合另说,总之不能让她们母子离开院子,为此不惜连雨水的房子都想搭上。
聋老太太与何大清想到了一处,开口道:我也说一句,我这孤老婆子的房子是留给刘玉华的。
谁要是厚着脸皮想来吃绝户,先掂量能不能对付她五个堂哥。
院里孤寡是有几个,但不是谁都能让你们占便宜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贾张氏和刘海中,二人连忙低头避开目光。
何大清问道:听说院里有个林真,是飞彪干爹,一直照顾他们母子,不知是哪位?
林真笑着上前:何叔,我就是林真。”
何大清握住他的手:听说您有个小女儿,和飞彪年纪相仿,不如给他们定个娃娃亲?
林真朗声笑道:您这一趟是要把所有事都办妥吗?何必这么着急?
何大清解释道:我还得去趟看守所,明天还要赶回去上班,时间紧迫。”
白阿姨不知道您回来?
何大清狡黠一笑:她以为我在加班呢。
我连夜坐火车来的,天黑前得赶回去。
您给个准话,行不行?
林真看了眼刘玉华,笑道:我很喜欢飞彪,也希望他做我女婿。
但现在不时兴包办婚姻了,等孩子们长大自己决定吧。
不过我相信他们青梅竹马,自然会走到一起。”
何大清点头:有您这句话就行。”
一旁的阎解成插话:林真,我家英楠和小龙年纪也合适......
打住,林真笑道,还是那句话,我赞成,但最终要看孩子们自己。”
何大清又抱着孙子端详许久,才恋恋不舍地交给刘玉华。”我得走了,有空的话,能给飞彪拍张照片寄到保城吗?
刘玉华应道:今年过年就带他去照相。”
好,那我走了,顺道去看看老易。”
何雨水急忙拦住:爸,他病得快不行了,您要是去找他算账,可得准备赔棺材钱。”
何大清笑道:我没那么糊涂,就是去打声招呼。”
药罐刚架到煤炉上。
壹大妈一抬头,瞧见何大清迎面走来。
她怔了怔,猛然想起——这是傻柱与雨水的亲爹。
“哟!大清兄弟,你咋回来了?刚才后院闹哄哄的,是冲你去的吧?雨水没跟你吵吵?”
何大清嘴角一扬:“托您的福,闺女早不记恨了,我来瞧瞧老易。”
床上的易中海浑身一激灵,死死闭着眼不敢动弹。
原本打算推木车出门遛弯的他,此刻僵着身子装睡,连眼皮都不敢颤。
何大清径直走到床前,俯身逼近,鼻尖几乎戳到易中海脸上。
“装得挺像,还知道害臊。”
他声音淬着冰碴子,“懒得开口就听着——我现在去探监,等柱子出来那天,你这把老骨头等着挨捶吧。”
易中海掌心沁出冷汗,头晕目眩如坠云雾。
何大清甩手就走,壹大妈慌忙追出去拽住他袖子:“大清兄弟,这话是啥意思?”
何大清耷拉着眼皮:“想知道 ,自个儿问雨水去。”
围观邻居早缩回屋里。
谁不怕这俩老头动手?拉架吧,怕殃及自身;不拉吧,易中海准得吃亏。
横竖都是浑水,没人愿蹚。
见何大清走远,秦淮茹才蹭到东户门前。
“壹大妈,何叔刚说啥了?”
壹大妈拧着眉头:“我、我去趟后院,你先帮我看着药罐,今儿别去看柱子了。”
前脚人刚走,易中海就在屋里哑着嗓子喊:“淮茹,进来说话。”
“哎,啥事儿啊壹大爷?”
“门口还有人没?”
“没,您说。”
“唉……”
易中海长叹,“何大清这一回来,纸包不住火了。
院里要说我对不住谁,就他一个。”
秦淮茹心头一跳:“这话怎么说的?”
易中海索性抖落个干净——如何昧下何大清寄的钱买名声,又如何离间傻柱兄妹与亲爹。
他懒得再瞒秦淮茹:自己什么德行,秦淮茹门儿清;秦淮茹什么算盘,自己也心知肚明。
眼下老伴去后院找何雨水问 ,再防着秦淮茹反倒生分。
不如摊开说,横竖俩人拴在一条绳上。
果然,秦淮茹听完面不改色,反倒贴心宽慰:“要真这样,今儿我也不必见傻柱了。
上回他拒见就是恼了您,待会儿何叔再去父子相认,往后更没缓和的余地。”
易中海愁眉不展:“何大清放话说等柱子出来揍我,那浑人真干得出来……”
“您多虑了。”
秦淮茹抿嘴一笑,“傻柱混是混,可不像林真,绝不会对老人动手。”
易中海摇头:“我怕的是何大清——他要是领着柱子杀回来,头一个抡拳头的准是他!”
秦淮茹轻叹道:“一年后的事现在操心太早,傻柱没他爹逼着肯定不会找您麻烦,眼下何叔要是回来,院里肯定不安宁。”
易中海沉吟道:“让他永远离开四九城倒是有法子,就怕牵连柱子和雨水,得不偿失啊。”
秦淮茹眼波流转:“您先说说看,总比束手无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