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今天又偷拿公家东西,刘光天再盯一个月也抓不到你们的把柄!”
“啊?你是说……刘光天一直在盯着我们?”
“稀奇吗?你坑了人家,人家能不报复?与其来求我,不如去求刘光天,要么就老实掏钱和解。
舍不得动存款可以找郭大撇子借,我猜你已经借过了,不然傻柱给郭大撇子穿小鞋,不会两天半就收手。”
秦淮茹再次怔住。
果然如她所料,林真不仅不帮忙,还要训斥她一顿。
只是没想到句句戳中要害,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若不是为了那五十块钱心存侥幸,她绝不会踏进林真家门。
此刻她满脸通红,连素来厚实的脸皮也挂不住了。
我...我明白了,不打扰你们喝酒,我这就回去想办法。”
秦淮茹走后,娄晓娥摇头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时贪念,害人害己。”
林真举杯一饮而尽,笑道:她早料到这结果,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刘光天不会这么狠。
活该让她尝尝被人反咬的滋味,来找我就是自讨没趣。”
回到家中,秦淮茹思来想去无计可施。
刘光天心硬如铁,这事既不能告诉刘海中,更不能让傻柱知道——以他的脾气非去揍刘光天不可。
院里能让刘光天听话的只剩刘玉华,但秦淮茹再厚脸皮也不敢去找。
最终她咬牙从柜底摸出三张十元和四张五元钞票。
贾张氏见状急问:淮茹,你这是要干啥?日子不过了?
妈您小声点。”秦淮茹揣好钱就要出门,被婆婆一把拉住。
到底怎么回事?要给傻柱钱?
不是...秦淮茹只得支开孩子们,关上门将事情原委道来。
贾张氏听完直喊肝疼,抄起菜刀就要去后院拼命。
秦淮茹死死拽住:妈,这哑巴亏咱们吃定了!
五十块钱啊!半年都攒不出来!
要是闹开了,贰大爷知道咱们瞒着他,以后还怎么相处?再说刘光天要是举报傻柱,他刚回食堂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贾张氏对着后院咒骂:刘海中就该把这祸害溺死在尿盆里!
“妈,您别气了,那50块钱丢了就丢了,我想法子从别处补上。
您可千万别告诉傻柱,他那暴脾气上来可不管不顾。”
“哼!我这心里堵得慌!”
“再堵也得瞒着傻柱,就当是帮我了,成吗?”
“哎哟,淮茹啊,你这话说得我更难受了,我恨的是刘光天那个缺德玩意儿!”
“妈,您先顺顺气,往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秦淮茹走到后院,刘光天正叼着烟蹲在门口。
她瞥了他一眼,扭头就往胡同里走。
刘光天咧嘴一笑,慢悠悠跟了上去。
拐进没人的巷子,秦淮茹猛地转身:“钱我带来了,你的保证书呢?”
“保证书?啥保证书?”
刘光天装糊涂。
“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不准举报傻柱,不准提我 你的事,也不准动我婆婆、棒梗、小当和槐花!”
“嗬!”
刘光天夸张地拍大腿,“五十块钱买这么多保证?小当槐花才丁点大,你也算进去?”
秦淮茹眼神像刀子:“刘光天,你连亲哥都能举报,等孩子们长大,谁知道你会不会使坏?”
“瞧你说的!”
刘光天嬉皮笑脸,“我刘光天再浑,也不会祸害孩子啊。”
“少废话!”
秦淮茹掏出钞票晃了晃,“现在回去写保证书,签字画押。
要是敢耍花样……”
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就让傻柱拼着再坐五年牢,也要打断你三条腿!”
刘光天喉结一滚,想起傻柱抡擀面杖的狠劲儿。
“得得得!”
他伸手要抢钱,“明儿我把保证书塞你工具箱里。”
秦淮茹唰地把钱收回:“一手交字据一手交钱。
要不我现在就喊傻柱来,看他会不会先砸断你的胳膊!”
五分钟后,刘光天捏着钞票吹口哨走了。
秦淮茹攥着墨迹未干的保证书,心里像被剜去一块肉。
她当然知道这破纸片拦不住刘光天——那 举报从来都用匿名信。
可这五十块钱总不能白扔,哪怕骗自己呢?
后院传来傻柱哼小调的声音。
他今天又从食堂顺了俩咸鸭蛋,晚饭时照例被秦淮茹收走。
结婚前是硬抢,结婚后是软要,横竖都进了贾家口袋。
灶台边,几个帮厨互相挤眼睛。
谁不知道何师傅天天往家捎东西?可厨子这行当,老祖宗早立下规矩:厨子不偷,五谷不收。
在食堂工作的员工中,除了马华,其他人都会往家里带些东西。
正因如此,没人会去举报傻柱。
以前傻柱偷带馒头和菜被抓,也不是食堂的人告发的。
就拿刘岚来说,即便李副厂长特意叮嘱她盯着傻柱,发现偷拿饭菜就举报,她也没照做。
后厨的人从不互相揭发,这几乎成了默认的规矩。
老话说得好,荒年饿不死厨子,食堂这份差事确实是个肥缺。
从此,秦淮茹一家的日子眼见着好起来了,每天都能吃上点好的。
起初,傻柱还想分些给后院的儿子何飞彪,可每次秦淮茹都说飞彪不缺吃的,刘玉华也不稀罕他从食堂带回来的东西。
久而久之,傻柱也就渐渐忘了这事。
他能忘了儿子,棒梗却忘不了对他的恨。
棒梗本来对傻柱就没感情,上次挨打时迫不得已喊了声,结果也没用,全家还是挨了揍。
自从上次和林国兄弟四人打架后,秦淮茹从没劝过棒梗要对傻柱好。
嘴上说是让他自己从心里接受这个父亲,其实就是放任不管。
在秦淮茹的纵容下,任性的棒梗对傻柱的怨恨越来越深。
每次傻柱从食堂带回饭菜,棒梗都赌气不吃。
他不吃,秦淮茹、贾张氏和小当、槐花却吃得津津有味,还故意馋他。
棒梗看着那些好吃的,嘴上硬气,肚子却饿得咕咕叫,做梦都想解解馋。
终于,在一个周日的下午。
棒梗跑出去玩,发现六根儿家门口有只老母鸡在溜达。
他心头一动,手指不自觉地抖了抖。
赶紧朝林真家的鸡笼方向瞄了一眼,确认两只老母鸡还在笼子里,说明这只不是他家的。
既然不是林真家的,那就是走丢的!
就算是六根儿家的,棒梗也吃定了——谁让他以前偷过自家的鸡呢。
趁着院里没人,棒梗猛地冲了过去。
老母鸡还以为来了公鸡,立刻蹲下身子,缩着脖子等着。
可等来的,却是棒梗的手。
棒梗一手抓住鸡翅膀,一手掐住鸡脖子不让它叫出声。
跑到背阴处找了块砖头,三两下就把鸡解决了。
他把鸡塞进怀里,用棉袄盖住,转身回家找火柴。
小当和槐花问:哥,你找火柴干啥?
嘘——小声点!小当,你去拿个空酒瓶装点水,再带把剪刀;槐花,你把那半根葱拿来。
跟我走,带你们吃好的,别让奶奶和妈知道!
说着,他露出一只鸡爪子给妹妹们看。
小当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去准备,槐花也赶紧去拿葱。
棒梗带着两个妹妹溜出四合院,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路走到了轧钢厂的后墙外。
这里堆放着不少建筑材料,都是厂里准备盖新车间的砖瓦。
周日人少,这地方偏僻,正适合生火。
棒梗这才把鸡掏出来。
小当问:哥,这鸡哪来的?
棒梗得意道:在六根儿家门口逮的,他以前偷过咱家的鸡,我这叫以牙还牙!
槐花说:哥,妈说过不能直呼长辈名字,得叫叔。”
哥是大人,哥能叫!槐花,你去捡点干柴火,我来给你们做叫花鸡!
嗯!谢谢哥!
小当,你和点泥,剪刀给我,我给鸡开膛,把葱塞进去。”
有了小当和槐花搭手,没多久棒梗就用泥巴把叫花鸡裹严实了。
生起火堆开始烤制,快熟时棒梗抄起空酒瓶道:我去轧钢厂食堂弄点酱油,蘸着更香,你们盯着火。”
小当叮嘱:哥,当心别让人逮着。”
放心,今儿周日工人休息,听妈说厂长摆席呢,后厨有人值班,我去去就回。”
傻柱在后厨忙得团团转,这二十来天他跟同事们重新混熟了。
马华念着他当初代师授艺的情分,时常睁只眼闭只眼。
既然领班都不计较,其他人更懒得跟傻柱较真——何况这次是李副厂长亲自把他调回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攀上了高枝。
厂长设宴招待李副厂长、各科室主任,还有林真等四位工程师。
马华被叫去单间接受表扬,李副厂长特意当着杨厂长和林真的面夸他,给足了林真面子。
刘岚忙着往包厢送菜,后厨就剩傻柱掌勺,其他帮厨都在切菜备料。
瞅准机会,傻柱麻利地捞起炖鸡,手起刀落劈成两半。
一半放回砂锅继续炖,另一半塞进新饭盒。
这动作一气呵成,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分盘装菜,实则是要给后院儿子飞彪打牙祭。
调回食堂二十多天,儿子还没尝过他带的饭菜。
虽说秦淮茹总说刘玉华不稀罕,但眼见贾家吃了这么久,傻柱到底惦记着亲儿子。
上午他就跟妹妹何雨水打过招呼,让她晚上带飞彪过来喝鸡汤。
刚把饭盒藏进灶台下的网兜,一抬头看见棒梗正鬼鬼祟祟往酒瓶里灌酱油。
傻柱心里嘀咕:淮茹缺酱油咋不直说?我顺手带一瓶回去多方便,何必让孩子来偷?
棒梗灌了小半瓶,猛发现傻柱咧着嘴冲自己笑,顿时瞪着眼睛放下酱油瓶就跑。
傻柱摇头笑笑,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最后一道菜出锅时,马华红光满面从包厢回来——领导们轮番敬酒把他夸得飘飘然。
傻柱打趣道:厂长给你敬酒了?美成这样?
嗐!夸得我脚底发飘!
那是冲你师父林真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