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个月,孙宇在御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龙袍的下摆扫过铺着绒毯的地面,带起细碎的声响。案上堆积的奏折早已高过尺许,朱笔批阅的痕迹密密麻麻,可他此刻看着那些蝇头小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皇帝真没自由!”他猛地一拍案几,传国玉玺都被震得微微一颤,“天天不是看奏折就是开朝会,老子再待下去,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长。他转身看向侍立一旁的内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决:“传朕口谕,朕要闭关修炼,期间国朝大事交由文武阁老共同处置。告诉他们,万事以民为本,莫要辜负朕的嘱托。”
内侍愣了一下,连忙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孙宇想了想,又补充道:“让阁老们自行决断便可,无天大的事,不必来扰朕。”说罢,他挥挥手,仿佛要将那些繁杂的政务一并扫开。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太和殿的窗棂,洒在殿内的金砖上,熠熠生辉。太和殿上的文武百官们,身着朝服,按照品级高低,整齐地排列在殿内两侧,静候圣驾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心情也越发焦急起来。终于,殿门缓缓打开,一名传旨太监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显然是皇帝的旨意。
“陛下口谕——”太监站定后,清了清嗓子,展开那卷明黄的卷轴。
殿下的百官们见状,连忙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齐声高呼:“臣等,恭聆圣谕!”
太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朕偶感突破机缘将至,需闭关一些时日,时间不定。国朝大事,皆交与文武阁老把握。”
太监顿了顿,继续念道:“陛下还说,万事以民为本,诸位大人当尽心竭力,勿负百姓,勿负大秦。”
话音落下,太监收起圣旨,转身便走,留下满殿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皇帝会突然闭关,而且将国家大事都交给了阁老们处理。这让一些大臣们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应对。
武将们倒是坦荡,黑龙铁骑出身的几位将军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以陛下的神通,这大秦的根基早已稳固,便是闭关十年八年,有他们这些人镇守,也出不了乱子。
文官们虽有几分无奈,却也只能领旨。阁老捋着胡须,沉声道:“陛下既有嘱托,我等当恪守本分,各司其职便是。”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了三年。孙宇闭关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野,而朝堂上的运作却丝毫未乱。文武大臣们每日在太和殿议事,减免赋税、兴修水利、整饬吏治……桩桩件件都办得有条不紊。大秦的国力如同春日的禾苗,肉眼可见地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越发安稳,对新朝的归属感也日渐深厚。
这日,太和殿的议事却比往常多了几分凝重。
一名身着青袍的御史出列,拱手道:“各位大人,臣有一事不明。三年前金龙赐福,我大秦子民体魄日渐强健,可近半年来,这增强的效果却愈发微弱,仿佛……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滞了一般。不知诸位可有察觉?”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臣低头沉思,片刻后,武官之首,那位曾镇守北疆的老将军开口了:“御史大人所言不假。末将麾下士兵也说,近来气血增长远不如前。依末将看,怕是与国运有关——我大秦如今国泰民安,气运虽稳,却难再寸进,反馈到子民身上的力量,自然就弱了。”
文官之首的阁老点点头,接过话茬:“将军所言极是。气运如江河,需有源头活水方能奔腾不息。若想再增国运,让百姓体魄更强、国力更盛,怕是得……开疆扩土了。”
“开疆扩土?”吕布性子最是急躁,当即出列,声如洪钟,“那还等什么!直接挥师南下,把乌斯藏、安南那些小国一锅端了,不就完事了?”
“吕将军稍安勿躁啊。”只见一位文官不紧不慢地从队列中走出来,对着吕布拱手施礼后,缓声道,“将军,大军出征,势必要征兵调粮。然而,若是从腹地强行征兵,恐怕会引起诸多问题啊。毕竟,偏远之地的百姓本就人心惶惶,稍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引发骚乱。万一此时有人趁机煽风点火,制造动乱,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啊。”
吕布听后,顿时语塞,他那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更是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他虽然勇猛无比,但也并非愚笨之人,自然明白这位文官所言极是。毕竟,军队的稳定对于战争的胜负至关重要,若因征兵之事导致后方生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正当吕布苦思冥想之际,阁老忽然抚掌大笑起来:“哈哈,这有何难?诸位莫要担忧,且听老夫一言。”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阁老,只见他面带微笑,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草原与偏远之地,向来民风彪悍,百姓们身体素质极佳,且好勇斗狠。依老夫之见,倒不如就在这些地方招募士兵。不仅要招募,还要大肆招募,将那些地方的青壮男子尽数纳入军中。如此一来,既能增强我军的兵力,又能解决征兵难题,岂不是一举两得?”
说到此处,阁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接着道,“更重要的是,那些地方一旦没了青壮男子,即便有人想要造反,也难以掀起什么大风浪了。毕竟,没有足够的人力支持,他们又能如何呢?”
殿内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心中一凛。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啊!既解决了兵源问题,又稳住了后方局势,虽然手段狠辣了些,但却着实有效。
“可我大秦乃天朝上国,”礼部尚书却皱着眉站了出来,“若无缘无故发动灭国之战,恐遭天下非议,有损国体啊。”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众人冷静了几分。
“是啊,师出无名,确实不妥。”
“可不开疆扩土,国运难增,子民体魄也难再进……”
“要不,查查史书?看看周边那些小国,往日里有没有得罪过中原朝廷的旧怨?”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翻遍了典籍,却发现那些小国向来对中原俯首帖耳,即便偶有摩擦,也够不上灭国的理由。
“依我看,不如学学大汉的使臣。”忽然有人低声提议,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年汉武帝派使臣前往西域,若遇刁难,便以此为借口出兵,名正言顺。
“这个好!”立刻有人附和,“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挑选使臣了。
“臣,御史台御史张翰,愿领此任!”最先开口的那位御史再次出列,眼神灼灼。
众人一看,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这趟差事,看似凶险,实则是青史留名的好机会——若能以一己之死,换大秦开疆扩土,史书上定会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
“臣也愿往!”
“臣请命!”
一时间,竟有十余名官员争相出列,个个神色激昂,仿佛不是去赴险,而是去赴一场荣耀的盛宴。
阁老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沉声道:“既如此,便选你们十人。记住,你们肩上扛的是大秦的国运,若办砸了差事,莫说青史留名,老夫定让你们身败名裂!”
“我等定不辱使命!”十名使臣齐声应道,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
大臣们又细细商议了使臣的行程与说辞,确保每个环节都滴水不漏。
次日天刚亮,十支大秦使团便从京师出发,向着周边十个小国而去,名义上是“友好交流”,实则各怀使命。
每支使团都配备了十名黑龙铁骑,他们身着玄甲,腰佩长刀,沉默如雕塑。明面上,他们是护卫,实则只有一个任务——无论使臣因何而死,只要死在他国境内,便立刻将消息传回大秦。
这还是使臣们主动要求的。他们深知,黑龙铁骑战力卓绝,若真要护着他们,便是刀山火海也能闯出来。可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死”在他国境内,为大秦出兵找个完美的借口。临行前,一位使臣还特意叮嘱铁骑:“你我各办各的事,莫要干涉。若你们坏了我的事,我便是做了鬼,也饶不了你们!”若不是还需要人传信,他们甚至不愿带铁骑同行。
只是这些使臣不知道,黑龙铁骑还有一个隐秘的任务——观察他们的表现。若有人能在绝境中展现出过人的胆识与智慧,便悄悄救下,留待日后再用。毕竟,如此忠勇且有谋略之人,死了未免可惜。
十支队伍渐行渐远,消失在通往各国的驿道尽头。太和殿上,众臣望着远方,心中皆知,一场席卷周边的风暴,已悄然拉开了序幕。而闭关三年的孙宇,对此还一无所知——他正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感受着体内真气与日俱增,却不知外面的大秦,已在文武百官的筹谋下,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