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书的金光渐渐敛入书页,议事厅内的檀香在寂静中袅袅升腾。玄真子望着青崖肩头那道与自己师兄同款的剑伤,突然将紫电剑掷在案上:“罢了!当年九曲黄河阵,若不是魔修暗改阵眼,我师兄怎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青崖猛地抬头,玄真子眼底的痛楚绝非作伪。他想起师父通天教主被禁昆仑前的怒吼——“尔等被奸人所惑!”那时只当是师尊不甘的呓语,此刻对照封神书的记载,字字都成了锥心的真相。他解下腰间的诛仙剑穗,双手奉上:“此穗乃师尊亲赐,当年随我征战万仙阵,剑穗上的裂痕,正是被魔修的‘蚀魂爪’所伤。”
林风见两人神色松动,上前一步朗声道:“魔族首领此刻正持火系钥匙在东海仙岛祭炼魔气,若让他得逞,中洲灵脉将被污染,届时别说阐截两教恩怨,就连凡人村落都要化作魔域!”他摊开手掌,木灵珠悬浮其中,散发的碧光映亮了众人凝重的脸,“五行钥匙需齐聚才能净化魔气,可如今水系钥匙仍在幽冥渊,若两教再内斗,只会让魔修渔翁得利。”
金系掌门玄机子轻抚长须,指尖在翻天印上叩出轻响:“林风所言极是。截教若肯承诺不再以魔气冲击昆仑禁制,阐教也当放下百年成见。不如先立血誓,共抗魔族?”
“血誓就不必了。”青崖突然起身,袍袖扫过案几上的朱砂砚,鲜红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我截教愿以碧游宫秘宝‘玄黄鼎’为质,若再用魔气犯禁,任凭阐教处置。”他咬破指尖,在墨迹旁按下血印,“此印可通碧游宫残部,若有违誓者,天地共诛。”
玄真子见状,从怀中取出半块玉简——那是当年元始天尊赐下的“阐教令”,断裂处正是被魔修所伤。“我以半块令简为凭,若阐教弟子再无故寻衅截教,任凭处置。”他将玉简掷向青崖,“这半块你收着,待魔族肃清,我自会带着另一半去昆仑请罪。”
玉简在空中划出弧线,青崖稳稳接住。断裂的截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分开过。议事厅内响起低低的抽气声,阐截两教弟子看着那枚合二为一的玉简,突然有人跪倒在地:“弟子愿随林风道友杀魔修!”
“我等也愿前往!”
呼声此起彼伏,玄机子朗声笑道:“好!既如此,便由林风小队带队,即刻前往东海仙岛夺回火系钥匙。青崖道友,烦请你派弟子引路,我派玄真子愿率金系精锐同行。”
“还有我木系弟子!”林风补充道,“苏婉儿精通阵法,可助破岛防。”
陈石默默颔首,玄土巨熊发出低沉的咆哮,似在响应。王铁柱拍着胸脯大笑:“金系弟子随我冲阵,保管把魔修的骨头敲碎!”
青崖却突然蹙眉:“东海仙岛外围有‘颠倒乾坤阵’,需五行之力才能破解。我截教虽有土系好手,却缺水系弟子配合……”
“我去!”苏婉儿突然开口,指尖凝结的水纹在空中画出阵图,“我曾在凤凰山见过此阵残图,若有土系弟子配合,或可找到阵眼。”
林风心中一动,想起紫霞真人曾说“五行相生,心结需解”。此刻金、木、水、土四系齐聚,只差火系——他看向赤焰魔鼠,小家伙似有感应,喷出一簇灵火,在半空组成火焰符文。
“如此甚好。”青崖取出一枚黑色令牌,“此乃截教‘破阵令’,持此令可调动仙岛附近的潜伏弟子。”他将令牌递给林风,“切记,岛上魔修首领已达化神境,且豢养了‘黑水玄蛇’,需万分小心。”
玄真子则解下腰间的“锁仙绳”:“此绳可困化神初期修士,若遇危急,或能派上用场。”
林风接过令牌与法宝,突然想起一事:“昆仑禁制……”
“我已传讯碧游宫残部。”青崖沉声道,“若魔气异动,他们会先以五行术法压制,绝不再用蛮力冲击。待解决魔族,自会请通天师尊与阐教共商解禁之法。”
议事厅外,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乾元山的金光顶上。两教弟子正合力修缮防御阵,阐教的“金光咒”与截教的“玄龟罩”交织成网,将山巅护得严严实实。有年轻弟子不知何时比起了术法,金系的“金虹贯日”与火系的“焚天诀”在空中碰撞出璀璨的光雨,引得众人喝彩。
林风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揽仙镇的护界碑。那时他以为修仙只是为了复仇,此刻才明白,真正的修行,是让更多人不必经历他那般失去家人的痛苦。
“出发!”他翻身上赤焰魔鼠,木灵珠在掌心熠熠生辉。王铁柱与陈石分立两侧,苏婉儿踏水而行,身后跟着两教弟子组成的队伍,玄真子与青崖并肩站在山巅目送。
队伍行至山腰时,林风回头望去,只见乾元山的防御阵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金、木、水、火、土五色灵气在阵顶汇聚成太极图案。他知道,那是两教千年恩怨消融的征兆,也是中洲新生的开始。
赤焰魔鼠发出一声长啸,载着他冲向东海方向。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仙岛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隐约能看到魔气与火光交织。林风握紧手中的破阵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夺回火系钥匙,为碧水精怪复仇,为中洲千万生灵守住希望。
身后,两教弟子的呼喝声与术法破空声交织成战歌,在中洲大陆的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