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过擂台，扬起的沙尘中夹杂着铁锈味，那是往届大比留下的血渍渗入泥土。叶辰站在最边缘的一座擂台上，粗布杂役服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补丁处的针脚在阳光下泛着毛边。四周投来的目光混杂着轻蔑、好奇与毫不掩饰的讥笑。
“啧，杂役院还真有人敢上来？”
“怕是走了狗屎运混到炼气一层，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也好，第一轮总能碰上几个软柿子，这可不就是？”
低语声如蚊蝇般在叶辰耳畔盘旋，带着外门弟子特有的龙涎香与血腥气。他垂着眼，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与胸口“忍”字疤痕形成诡异呼应。面无表情，只是缓缓调整着呼吸，体内那丝微薄的灵力如溪流般悄然运转，将外界纷扰隔绝开来。他握了握拳，洗髓后的肌肉在粗布下鼓起，与怀中聚气散的温润形成冷热交替。
高台之上，几位外门长老的座椅下镇压着青铜兽首，兽瞳在阳光下泛着幽光。唯有那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的长老，指甲深深掐入扶手，木刺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目光在叶辰身上停留了一瞬，喉结滚动，发出微不可察的“咦”声。
“肃静！”一名执事弟子腰间的令牌突然迸发出强光，在擂台地面投出“青”字纹路。朗声喝道：“外门大比，正式开始！一号台，张猛对李石！”
战斗瞬间在各处擂台爆发。灵光闪烁处，有修士的衣角被剑气削落，在空中飘成苍白的蝴蝶。叶辰默默观察，大多数外门弟子仍在炼气二、三层，术法运用粗糙，更多是凭借灵力加持拳脚兵器硬碰硬。
很快，轮到他所在的擂台。
“七号台，王海对叶辰！”
一名身材高壮、满脸横肉的外门弟子踏碎三块青砖跃上擂台，鞋底沾着往届对手的脑浆。炼气二层的修为如重锤般砸向叶辰，带起的气流吹得叶辰头发向后狂舞。看着叶辰，咧嘴露出残忍的笑容，犬齿上还残留着前夜啃食灵兽的血肉：“小子，现在跪下认输，还能少断几根骨头。”
叶辰沉默地走上擂台，草鞋陷入擂台裂缝，渗出的血迹在砖缝里蜿蜒成诡异的符文。站定，行了一个简单的起手礼，指尖划过胸口“忍”字疤痕，沾染上前日炼丹时的草液。
“找死！”王海被他的无视激怒，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土黄色兽影，与叶辰袖中的断刃形成镜像。低吼一声，脚下发力，擂台地面瞬间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血雾。整个人如蛮牛般冲撞过来，钵盂大的拳头上蒙着一层土黄色的微弱光芒，带起沉闷的风声——竟是修炼了某种粗浅的炼体功法！
台下响起几声惊呼，某位长老的茶盏突然炸裂，茶水在案几上汇成血色溪流。仿佛已看到叶辰骨断筋折的下场。
叶辰瞳孔微缩，系统加持的灵觉捕捉到王海经脉中灵力流动的轨迹，在脑海中形成淡蓝色的脉络图。在王海近身的刹那，发丝扫过脖颈的瞬间，体内暖流突然暴走，顺着筋脉游遍全身。脚步一错，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火星，在身后留下焦黑的脚印。身体如风中柳絮般向侧后方滑开半步，衣角擦过王海拳头，布料瞬间碳化，露出苍白的皮肤。
同时，他右手并指如剑，指尖的血珠在阳光下蒸发，与王海拳头上的土黄光芒形成冷热交替。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于指尖，神识中浮现出《引气诀》的符文，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淡金色的轨迹。瞅准王海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肋下空门大开的瞬间，疾点而出！
“噗！”
一声闷响，并非血肉碰撞，而是灵力在王海体内炸开的轰鸣。一指精准点中了王海灵力运转的一个节点！王海体内的土黄色兽影瞬间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他前冲之势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这是叶辰熟悉的杀念征兆。脸上掠过一丝惊愕与痛苦，七窍渗出黑色的淤血，与叶辰袖中的断刃血迹形成呼应。
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膝盖跪地时压碎两块青砖，指节抠入地面留下深深的血槽。闷哼一声，软软瘫倒在地，嘴角溢出的黑血在地面勾勒出“败”字。一时竟爬不起来！
擂台四周瞬间死寂。某棵百年古松的针叶突然全部指向叶辰，预示着命运的转折。所有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王海气势汹汹地冲过去，然后那个杂役弟子似乎只是轻轻一闪、一点，炼气二层的王海就倒了？
“承让。”叶辰收回手指，指尖残留的灵力在空气中凝成冰晶，折射出王海扭曲的倒影。气息略有不稳，体内灵力仅剩一丝游丝，与怀中聚气散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刚才那一下，看似轻巧，实则神识中浮现出系统商城里的“聚气散”图标，在视网膜上灼烧出红色的印记。
执事弟子愣了一下，腰间令牌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与叶辰体内的暖流产生共鸣。才上前查看，指尖触到王海手腕时，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气顺着经脉涌入，瞬间冻僵三根手指。确认王海只是暂时灵力紊乱、浑身酸麻，并无大碍，随即高声道：“叶辰胜！”
台下哗然！某位外门弟子的玉瓶突然炸裂，丹药在地面滚成血色的珠子。
“怎么回事？王海怎么倒了？”
“那杂役用了什么邪术？”
“运气！一定是王海自己运气岔了！”
叶辰在一片难以置信的目光和议论中走下擂台，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带血的脚印，与高台上长老扶手的血迹形成镜像。寻了个角落默默调息，后背贴着冰冷的石壁，青苔的滑腻与石壁的粗糙交织。恢复灵力。第一场胜利，并未带来喜悦，神识中浮现出系统商城里的“淬体丹”图标，标价20灵石，在黑暗中泛着嘲讽的红光。
高台上，那位枯槁长老指甲缝里的血珠突然悬浮起来，在掌心凝成“奇”字。眼中精光一闪，侧头对身旁一位长老低语：“此子…有点意思。那一指，时机、位置，妙到毫巅。”
身旁长老把玩着一枚玉符，符文中的“死”字突然扭曲成“生”字。不以为意：“取巧罢了。炼气一层，灵力微薄，走不远的。”
枯槁长老微微一笑，指尖的血珠突然蒸发，在空气中留下“变数”二字的残影。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几场，叶辰遭遇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他的草鞋早已磨穿，脚掌与地面摩擦出鲜血，在擂台上画出蜿蜒的血路。他再无取巧之机，每次战斗前都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与聚气散的药香形成诡异融合。只能将微薄灵力运至极限，神识中浮现出系统灌输的《引气诀》符文，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淡金色的轨迹。
配合洗髓后远超同阶的身体力量、速度以及系统赋予的超强感知，每次闪避时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捕捉到对手的气息紊乱。在擂台上辗转腾挪，衣摆扫过对手兵器时，布料瞬间碳化，露出苍白的皮肤。往往以轻伤换胜机，某次战斗中被剑气划破大腿，鲜血喷溅在对手护腕的“不义”二字上，形成诡异的封印。
身上多了数道伤痕，某道剑伤深可见骨，露出里面泛着蓝光的经脉。衣衫被剑气划破，袖口的断刃突然发出清鸣，与符笔产生共鸣。嘴角溢血，但他眼神却越来越亮，瞳孔中倒映着系统商城里的“基础制符术”图标，在黑暗中泛着希望的绿光。
“第九台，叶辰对刘枫！”
刘枫，炼气三层巅峰，背后悬浮着七柄青铜剑，剑身上的“杀”字符文与叶辰袖中的断刃形成呼应。一手《流风剑诀》已颇具火候，剑尖滴下的血迹在地面画出“十”字，预示着大比的残酷。是本次大比前十的有力竞争者。他轻蔑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叶辰，指尖凝聚的剑气在空气中凝成“死”字，与高台上长老的玉符形成镜像：“能撑到现在，算你运气。自己滚下去，免得我剑下无情。”
叶辰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已接近枯竭，与怀中聚气散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没有回答。默默从怀中取出那包聚气散，药粉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与叶辰眸中的希望同色。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仰头尽数倒入口中！
“他吃了什么？”
“好像是…聚气散？”
“临阵磨枪？现在吃药有什么用！”
一股精纯而温和的药力迅速化开，叶辰的瞳孔瞬间倒映出无数旋转的符咒，与系统商城里的“空白符纸”图标产生共鸣。磅礴的灵气涌入他近乎干涸的经脉与丹田，药粉在体内化作冰寒之气，与叶辰体内的暖流形成冷热旋涡。力量感迅速恢复！叶辰闷哼一声，七窍渗出黑色的淤血，与王海的血迹形成呼应。脸色潮红，强行运转《引气诀》，引导这庞大的灵气。
刘枫脸色一沉，背后的青铜剑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与叶辰体内的灵力旋涡产生共鸣。感觉受到侮辱，不再多言，长剑一振，剑尖的血珠突然悬浮起来，在空气中画出“败”字。化作三道凌厉的青色剑影，直刺叶辰上、中、下三路！
叶辰瞳孔紧缩，系统加持的灵觉捕捉到剑影中的灵力波动，在脑海中形成淡蓝色的脉络图。在那剑影及体的瞬间，发丝扫过脖颈的瞬间，体内暖流突然暴走，顺着筋脉游遍全身。脚下步伐猛地一变，鞋底与地面摩擦出火星，在身后留下焦黑的脚印。不退反进，身体如跗骨之蛆般贴近，与刘枫的剑锋形成诡异的夹角。险之又险地擦着剑锋切入！
同时双掌齐出，掌心的血珠在阳光下蒸发，与刘枫剑上的“杀”字符文形成冷热交替。将所有刚刚恢复、甚至更为汹涌的灵力毫无保留地轰出！
“嘭！”
一声巨响，气劲四溢！叶辰的掌风与刘枫的剑气在空中碰撞，形成巨大的灵力旋涡。刘枫万万没想到对方如此悍不畏死，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这是叶辰熟悉的杀念征兆。更没想到对方竟能精准抓住自己剑势中因轻敌而露出的微小破绽，七柄青铜剑突然全部指向叶辰，剑尖滴下的血迹在地面画出“死”字。被这搏命般的打法打了个措手不及，剑势一乱，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后退。
而叶辰更是惨，双臂衣袖尽碎，露出泛着蓝光的经脉。硬抗剑风，皮肤被剑气划出无数道血痕，鲜血喷溅在刘枫的衣襟上，形成诡异的封印。但他竟借着反震之力再次猛踏地面，脚下的青砖瞬间龟裂，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血雾。如跗骨之蛆般再次贴近，又是一拳轰出！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
叶辰的拳头与刘枫的剑刃在空中碰撞，血珠飞溅的轨迹竟与系统商城里的“淬体丹”图标重合。刘枫被这种完全不顾章法、只攻不守的打法打得憋屈无比，背后的青铜剑突然全部断裂，剑柄在掌心炸成碎片。空有一身精妙剑术却因失了先机而施展不开，喉结滚动，吐出一口黑血，与叶辰的血迹形成呼应。只得不断后退格挡。
台下鸦雀无声，某位长老的茶盏突然炸裂，茶水在案几上汇成血色溪流。所有人都被这惨烈又蛮横的战斗方式惊呆了。
终于，在硬接了叶辰三拳之后，刘枫的胸骨突然凹陷，与叶辰袖中的断刃形成镜像。体内灵力也被震得紊乱不堪，瞳孔中倒映着叶辰的身影，转瞬又被血色吞噬。动作慢了半拍。叶辰眼中厉色一闪，神识中浮现出系统灌输的《引气诀》符文，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淡金色的轨迹。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记毫无花哨的重拳，狠狠印在其胸口！
“噗——”刘枫喷出一口鲜血，血珠在空中凝成“败”字，与高台上长老的玉符形成呼应。倒飞出台外，后背撞碎三根石桩，在地面划出一道深达半尺的血痕。
叶辰站在台上，浑身浴血，血液顺着衣角滴落在擂台裂缝中，与往届大比的血迹融合。气喘如牛，体内灵力仅剩一丝游丝，与怀中聚气散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身体摇摇欲坠，但终究没有倒下，双腿如铁桩般扎进地面，龟裂的裂缝中渗出暗红色的血雾。
执事弟子愣了片刻，腰间令牌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与叶辰体内的暖流产生共鸣。才高声宣布：“叶…叶辰胜！”
寂静之后，台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喧哗！某位外门弟子的玉瓶突然炸裂，丹药在地面滚成血色的珠子。杂役弟子，炼气一层，竟真的杀入了外门前十！
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赵无极，指尖突然捏碎了手中的玉杯，碎片悬浮在空中凝成“死”字。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瞳孔中倒映着叶辰的身影，转瞬又被血色吞噬。淡漠的目光落在台下那个浑身是血、却挺直脊背的身影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与叶辰袖中的断刃形成呼应。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一皱。
他身后一名跟班立刻俯身低语：“师兄，这小子…”
赵无极端起茶杯，杯底的“忍”字突然浮现，与叶辰胸口的疤痕形成镜像。轻轻吹了口气，茶水表面的涟漪突然凝固，形成“蝼蚁”二字。语气平淡无波：“蝼蚁挣命，徒惹人笑。前十而已，终究是废物。”言罢，目光已从叶辰身上移开，视线扫过某处阴影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而，在他眼底深处，一丝极淡的、被冒犯的不悦，如同一滴墨汁在瞳孔中扩散。悄然掠过。
叶辰感受着那道自上而下、冰冷淡漠的目光扫过，体内暖流突然暴走，顺着筋脉游遍全身，疼得他咬破嘴唇，却尝到了一丝甜意。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皮肤。他缓缓抬起头，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与赵无极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毫不避讳地迎向那道目光。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一个高高在上，如云端俯视。
一个浴血而立，自尘埃昂首。
无声的碰撞，叶辰的瞳孔中倒映着赵无极的身影，转瞬又被血色吞噬。却比之前任何一场战斗都更惊心动魄。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