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从未丈量过自己精神世界的疆域。
她曾将自身精神力比作无垠 ** 。倘若邪神入侵时她能保持清醒,必定会为这片精神宇宙的广袤所震撼。
邪神附体后不久,千叶便悠悠转醒。
虽早知会爆发精神层面的吞噬之战,整个过程却毫无实感。就像经历漫长沉睡后自然苏醒,完全不知晓邪神入侵后的变故。唯一能确定的是:自我意识依旧完整,而邪神已灰飞烟灭。
眼前祭坛依旧血迹斑斑,却不见飞段踪影。
地面新鲜的血迹蜿蜒至洞穴之外,想必是负伤逃遁的飞段所留。
千叶试图移动,但四肢的贯穿伤令她难以行动,只得催动医疗查克拉缓慢修复创伤。
千叶!
夕日红的呼唤从上方矿道传来。
这位女上忍刚抵达地下空间,就被祭坛区域触目惊心的血战痕迹所震撼。看到正在自我疗伤的千叶,她立即赶来协助——毕竟医疗忍术是多数女性忍者的基础技能。
......
四肢贯穿的重伤令夕日红心惊不已。她难以想象这场战斗何等惨烈,更惊叹千叶竟能在如此绝境中反败为胜。
在夕日红的协助下,千叶的伤势很快好转了大半。
他终于松了口气,现在的状态总算能应对突发危机了。
小飞段逃走了,千叶立刻开启冥眼,沿着血迹追踪。冥眼的视野极其广阔,整座古镇内的动静尽收眼底,任何藏匿之物都无所遁形。
小飞段为何逃跑?千叶并不确定,但猜测在邪神附体、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必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迫使飞段逃离。
飞段作为邪神的容器,其原本的灵魂未被吞噬,而是被彻底改造,因而获得了不死之身。
必须抓住这个小疯子,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顺着血迹,千叶追至一条 ** 的地下河畔。血迹在此中断,显然,年仅六岁的飞段跳入了湍急的暗流中。
连这种河都敢跳,不愧是不死之身的拥有者。千叶一时竟有些佩服。
这条地下河前后不见尽头,流向成谜,无人知晓它的出口在何方。除了飞段,任何人跳下去都必死无疑,无论实力多强。
千叶想追,却无从下手。他更不敢贸然跳入,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刚刚历经生死之战,侥幸存活,他自然不会轻易冒险。
……
偌大的地下古镇,如今只剩千叶和夕日红两人。
两人虽不胆小,此刻却默契地对视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无要事,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不过,若就此空手离去,未免辜负方才的九死一生。战利品是胜利者最好的证明,千叶绝不会放过。
然而,搜遍整座古镇,两人一无所获。最终,他们不得不走向那座与周围建筑风格迥异的大教堂。
暗红色的教堂,尖耸的塔楼,漆黑的巨门,整体偏向西欧古典风格。
见到这座教堂,千叶不禁联想到现代的古老教堂——内部排列着长椅,尽头摆放着圣坛,四周墙壁绘满宗教故事的壁画。
他咽了咽口水,推开黑色大门。
一阵怪风骤然凝聚,挡在千叶面前。门开的瞬间,漆黑的气息如积压的浊气般喷涌而出。
多亏有风护着千叶,及时吹散了那些诡异的气息,否则一旦被完全沾染,后果不堪设想。
大门彻底敞开,浓重的黑雾如潮水般涌出。千叶耐心等待,直到风将所有雾气驱散,才决定踏入。
片刻后,教堂内的黑雾终于消散殆尽。
千叶迈步上前,却在门口骤然停住。夕日红更是后退两步,丝毫没有进去的打算。
……
教堂内部的布局正如千叶所料——两侧排列着长椅,尽头是一座孤零零的书架台。
长椅上坐满了人,而书架台上摆放的并非书籍。
这些人——或者说,这些躯壳。他们有男有女,身形各异,通体漆黑,皮肤上浮现着苍白的骨纹。他们双眼紧闭,仿佛陷入沉睡。
千叶之所以断定他们只是躯壳,是因为通过二阶冥眼的观察,确认这些躯体早已没有灵魂。
或许,这些坐在长椅上的人,全是加金教在召唤邪神、追求不死之术时留下的失败品。
教堂尽头,本该放置书籍的位置却空空如也,唯有一块铁石静静躺在那里。
这块铁石呈长方体,大小如同一本厚重的典籍,表面光滑无锈,看似平凡,却绝非凡物——否则,它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千叶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抬脚走进教堂。
教堂内部装潢简朴,四周的墙壁、窗户乃至穹顶,全都绘满了壁画。壁画中的形象,正是千叶曾亲眼所见的邪神——诡谲、虚幻,散发着独特的邪异气息。
邪神以人类的痛苦为养分,铸就自身的不死之躯,而不死,恰恰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千叶缓步前行,目光扫过壁画。然而,就在她踏入教堂不久,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难道……?”千叶心头一紧,迅速冲向放置铁石的书架台。
她双手抱住铁石,猛然发力——
好沉!
第一次尝试,竟未能将其抬起。
她咬牙再度用力,铁石终于松动,被她牢牢抱入怀中。
就在这一瞬,震颤骤然加剧,整座教堂随之摇晃。千叶毫不犹豫,抱着铁石冲出教堂。
随着异动扩散,整个山腹仿佛都在震动。千叶不敢耽搁,迅速将铁石封印进空白卷轴,随后一把拉住夕日红,周身狂风骤起,以比逃命更快的速度,径直冲向来时的矿洞。
两人刚奔至矿洞口,背后古镇便传来连绵不绝的崩塌声,教堂率先化为废墟,整座千年古镇随之倾覆。
山峦震颤,大地轰鸣。借着风遁之力,她们如离弦之箭冲向地面。来时步步为营,归途却似恶鬼追魂,仿佛慢一步就会被深渊吞噬。
当最后一块山岩崩落时,两道身影终于冲破烟尘。千叶揽着夕日红踏风而行,仅借力两次便掠过险境。主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塌陷,冲击波甚至可能传到十公里外的加金镇。
**
这场山崩将地下小镇永远掩埋,矿洞所在的山体塌陷出巨大缺口。千叶望着烟尘漫天的景象,不由想起上次被活埋的经历——若再迟半步,这次可没人能挖出她们了。
惊魂未定的二人决定直奔大名城。途经加金镇时,千叶冷漠地瞥了眼山脚:山贼已剿灭大半,若这小镇仍存不住,便是天意该绝。
忍者脚程非凡,数日间已见大名城巍峨轮廓。这座火之国都城的规模,远比川之国桔梗城宏伟数倍。千叶曾在此执行过替嫁任务,此刻却无心重温旧地,拉着夕日红直奔城南古刹。
她当然知道阿斯玛在何处——火之寺。这座千年古刹明为佛门清净地,实则是守护忍的摇篮。历代住持皆由退役的守护十二士担任,而现任住持的禅房里,正坐着某个抽烟的叛逆忍者。
担任大名的守护忍并非易事,需要掌握诸多技能。不仅要通晓宫廷礼仪,更要通过忠诚度的考验。
守护十二忍实质上是火之国大名与木叶火影权力博弈的产物。在忍界格局中,大名虽名义上统领各忍村,实际军事力量却完全掌握在的手中。即便影的继任者需要大名首肯,但这不过是走个形式——毕竟军权在握的影提出的候选人,大名岂敢不认?
这支直属大名的特殊部队 ** 于木叶体系之外,其选拔与考核都自成体系。阿斯玛若要加入,必须先在火之寺完成特训。
隐匿于大名城外群山中的火之寺规模宏大。千叶领着夕日红穿行在幽静的山林间,不禁感叹僧侣们真会挑地方。登顶后,两尊背生双翼的狰狞石像赫然矗立寺前。
这真是寺庙?千叶望着面目可怖的雕像暗自嘀咕。初次造访的她自然不知其中典故,但看这阵势,寺内僧人想必也非善茬。
叩响寺门时,夕日红略显不安:阿斯玛真在这儿?
肯定在...大概。千叶先是斩钉截铁,随即心虚地补充道。其实这只是她的推测——结合阿斯玛与挚友地陆的关系,以及火之国权力格局作出的判断。毕竟作为大名培养守护忍的基地,这里找到人的概率最大。哪个统治者不想把军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呢?
想当年康熙帝要扳倒权臣鳌拜,不也暗中训练了十几名贴身小太监么?
同理,阿斯玛若想跻身守护十二忍之列,非得先拜会火之寺这座山头不可。
......
千叶抡起巴掌猛拍寺门,那石门厚重得离谱,不用力拍只怕里头根本听不见。
连拍数下,掌心 ** 辣地疼。这破门简直是为难人——千叶拧着眉头,从踏进这里开始就憋着火。
搞这么重的门纯属多此一举。防忍者?屁用没有!拦百姓?火之寺哪来的香客?
嗤!
她将查克拉凝在右掌,轻触即收。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石门纹丝未损,却发出闷雷般的轰响。
这招漂亮。千叶对自己很满意。
咚!咚!咚!
三长四短的轰鸣在峡谷间回荡,哪还像敲门,分明是战鼓。
声浪穿过庭院,惊得扫地僧差点摔了笤帚。禅房里的天海住持自然也听见了,老和尚仍闭目盘坐在那尊怪异雕像下——
这庙不供佛祖,倒供着个长鼻尖耳的老怪物。石像额嵌晶石,背生巨翼,攥着根齐眉棍,小眼睛里透着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