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的人群中,一个男子恶狠狠看着胡惊现,冷冷地道:“这是你逼我的!”
一道淡蓝色的魔法防御屏障飞快张开,护住了全身,一个火球在他的手掌前方飞快成型。
那男子冷冷地看着胡惊弦,大声道:“我是魔法师艾瑞,你不能伤害我。”
一个火球陡然在那男子的魔法防御屏障外凭空出现,然后重重撞在魔法防御屏障上。
那男子受惊尖叫,然后冷笑:“我可是3级法师,你休想能够打破我的防御……”
淡蓝色的魔法圆球闪了一下,消失不见。
那飞来的火球在那男子的惊恐眼神中击中了他的身体。
巨大的爆炸声中,那男子的身体四分五裂,火焰在他的尸块上燃烧。
无数人惊恐地尖叫。
一个女子再也忍受不住,猛然站了起来。
她的因为愤怒而全身发抖,指着胡惊弦厉声道:“胡惊弦,你心中还有法律和道德吗?”
“是,这里有很多人刚才站在了你的敌人一边,是有很多人在骂你。但是,这就可以杀了他们吗?就可以杀光这里所有人吗?”
那女子脸颊通红,大声道:“那个佛罗多说的话有道理,又有证据,认可证据有什么错?”
“佛罗多还是一个穷苦的弱者,同情一个弱者有什么错?”
“你拿不出证据,也不反驳,大家当然认为你是假货,骂一个假货有什么错?”
那女子理直气壮,大声道:“你为什么不揭穿佛罗多的证据是假的?”
“你为什么不同样拿出你的证据证明你是真的?”
“你要是能够拿出证据证明你才是真正的、合理合法、当之无愧的梅勒男爵,我们也会支持你,我们也会骂佛罗多。”
一群卫兵大步向那女子逼近,想要砍下她的脑袋。
那女子挺直了脊梁,无视一群卫兵恶狠狠地逼近,生与死,义与理,自当舍生取义。
胡惊弦淡淡地道:“住手。”
那舍生取义的女子更加理直气壮了,大声道:“你也知道我说的有道理对不对?”
“你心中也有一丝羞耻感对不对?”
“胡惊弦阁下,你是拥有权势的贵族,维护法律,维护正义是你天然的职责。”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你该严格要求自己,不论有多少人骂你、辱你、打你、唾弃你,你都该坚持正义和秩序,维护法律和道德。”
那舍生取义的女子越说越自豪,大声道:“普鲁士王国灭亡了,你就代表了普鲁士王国的颜面。”
“只要你遵纪守法,尊老爱幼,维护世界和平,人们就会知道普鲁士王国的风采和精神,普鲁士王国在人们的心中就永远不会灭亡。”
“胡惊弦阁下,请你牢牢记住你的责任和身份。”
胡惊弦平静地看着那舍生取义的女子,眼神深邃。
无数跪在地上的波尔多人紧张地看着胡惊弦,当面呵斥胡惊弦有效果吗?能够阻止她乱杀人吗?
好几个人心中惶恐又疯狂,要是能够活过今天,一定用全部人脉将胡惊弦送上绞刑架。
那舍生取义的女子毫不畏惧地与胡惊弦目光交会,心中已经想好了几十种与胡惊弦辩论是非对错的言语。
从政治到经济、从法律到道德、从宏观到微观,各种各样的角度都飞快做了预稿,确保绝对可以将胡惊弦的言语驳斥得体无完肤。
胡惊弦盯着那舍生取义的女子,道:“你真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世间的真理。”
小惊年忽然跳到了胡惊弦的背上,胡惊弦拍拍她的手臂,取出绳子将她捆在背上,继续道:“……胡某告诉你人生第一个真理,那就是……”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对权力一无所知,道德和法律从来不是针对权贵的。”
那舍生取义的女子冷笑,胡惊弦的口舌就只有这点能力?她立刻反击道:“我……”
胡惊弦冷冷道:“杀了。”
“噗!”
那舍生取义的女子被斩杀,人头落地,脸上犹自带着即将辩论的严肃和自信。
无数路人甲大声尖叫,心中对胡惊弦的愤怒和憎恨到了极点。
一群卫兵大步上前,屠刀再次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凄厉的惨叫声中,火墙的另一端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够了。”
橘红的火焰中,一道人影缓缓穿越火墙。
炙热的火焰仿佛对他毫无影响,他的发丝和衣服都不曾有一丝的烧焦。
火光照在他的身上,一张英俊无比的脸上满是从容和仁慈。
胡惊弦举起手臂,百余卫兵停止了屠戮,飞快列阵。
无数幸存者尖叫着跑到那人身前跪下,凄厉哭喊:“救我!救我!”
“胡惊弦杀人咯!我要告她!”
那人柔声安慰一群幸存者,道:“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一群幸存者的哭泣声中,那人缓缓抬头,严肃地对胡惊弦道:“伟大的愤怒之神胡惊弦殿下,我是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
好些波尔多人大声欢呼:“是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是仁慈善良的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
有人泪水长流:“我们有救了!是传说中瓦卢瓦王朝最强贵族10级法师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阁下!”
有人怒吼:“尊贵的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阁下,杀了胡惊弦!杀了胡惊弦!”
一群梅勒贵族脸色大变,10法师?
天哪,这个人竟然是传说中的10级法师!
这个人就是有一两百岁,却长生不老,看着就像二十出头的青年的10级法师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
好些梅勒贵族暗暗惨叫,事情搞大了。
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无视一群波尔多人的呼喊,继续道:“……出于礼貌,我必须表达对殿下表示欢迎;”
“但是,出于正义,我必须严厉指责殿下言行凶残,无视人命。”
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森然地盯着胡惊弦,声音严厉:“传闻中,殿下行事不讲法律,不讲道德,不讲仁慈,毫无人性……”
“我曾数次在酒会中为殿下辩护……”
“……殿下的凶残或是针对迫害你的人,或是针对羞辱你的人,或是针对威塞克斯王国的人,何错之有?”
“何况一个孤女要是不凶残一些,早就被社会吃得渣都不剩了。”
“好多人劝我要看清殿下的本性,我为殿下辩解,不是殿下想要凶残,是社会逼迫殿下凶残。”
“殿下是愿意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孤身杀入威塞克斯王国的英雄。”
四周好些人流着泪看着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大名鼎鼎的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果然太善良了。
所谓一部《二十四友艳行记》,哲学家看见时代浪潮,保守派看见雪白的身体,贵族少男少女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战斗,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这从不同角度剖析某一事物,只适合那些本质善良的事物啊,面对一坨狗屎,何必从狗屎里找金子。
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继续道:“……但是,今天却让我觉得我错了。”
他深深地盯着胡惊弦的眼睛,道:“要不是我今天凑巧就在附近,我怎么会亲眼看到殿下的本性。”
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提高嗓门,厉声道:“有人拿梅勒男爵的头衔挑衅你,你为什么诉诸于法律?”
“梅勒男爵是伟大的国王陛下册封你的,全程合情合理合法,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几个梅勒贵族的心中愤怒又委屈,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以及那个舍生取义的女子说的话一点都没错,胡惊弦为什么不与佛罗多辩论?
一个梅勒女贵族闭上了眼睛,心中对胡惊弦的愚蠢敢怒不敢言,多好的局面啊,胡惊弦只会砍砍砍,一点不懂的使用法律的武器。
假如她与胡惊弦易地而处,佛罗多裹挟民众裹挟舆论攻击胡惊弦,她就用法律和道德打脸佛罗多,扭转局面,让佛罗多被更强大的舆论和民意攻击,被所有人唾骂,名誉扫地,生不如死。
这才叫做爽,这才叫做打脸,这才叫做报仇。
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盯着胡惊弦,继续道:“你用血腥的手段惩罚佛罗多,我不赞同,但是理解。”
“你年纪尚幼,被人当众诬陷、诽谤,难免有些气愤,手段狠辣些也没什么的。”
“但是……”
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眼神冰凉,气势勃发:“你怎么可以杀戮波尔多的公民?”
“他们就算口不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顶多就是鞭刑或者打板子,绝不是死罪。”
“你更不该杀了那个不惧生死,仗义执言的女子。”
“她说错了什么吗?她对你的指责句句在理。你要是不服气,你反驳她啊,为什么一言不发就杀了她?”
“她是那么美丽和善良,你怎么就能下手杀了她?”
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愤怒地盯着胡惊弦:“你的心中没有一丝法律,没有一丝仁慈,没有一丝善良,只有残暴和杀戮。”
“你是一个丑陋和邪恶的人!”
无数波尔多人大声叫好:“仁慈的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阁下,说得太对了!”
“尊贵的纪尧姆·德·诺加莱伯爵阁下,赞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