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步云的书桌上投下一块菱形的光斑,落在凌霜带来的一叠文件上。纸张边缘整齐,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显然是刚打印出来的机密资料。经过之前的试探与伪装,房间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至少表面上多了几分“合作者”的默契。
“林越同学,既然你承认能感知并对抗蚀魂影,有些情报或许你该知道。”凌霜将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推到步云面前,封面上印着“天穹市异常事件汇总(近三月)”,右下角盖着猎鬼局的红色印章,“这些是加密文件,仅限内部人员查阅,希望你能保密。”
步云拿起文件,指尖划过纸张,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微弱灵能波动——这是猎鬼局的防泄密手段,普通人接触不会有反应,但对能量敏感者来说,相当于一种无声的警告。他翻开文件,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照片,每一页都记录着触目惊心的异常。
“近三个月,天穹市的异常事件数量激增了300%。”凌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的几个红点,“你看,这些事件高度集中在三个区域:老城区的古河道沿岸、龙骨山周边的古武世家祖地,还有……灵韵集团旗下产业密集的cbd区域。”
步云的目光停留在地图上,这些区域与他用天命之盘感知到的灵能节点分布几乎完全重合,尤其是老城区和龙骨山,正是黑暗能量最活跃的地带。
“受害者的特征高度统一。”凌霜继续说道,语气越发严肃,“初期表现为精神萎靡、失眠多梦,中期出现幻觉、生命力快速流失,晚期……会被蚀魂雾完全侵蚀,转化为低阶蚀魂影的‘养料’。我们在17名受害者体内检测到了相同的黑暗能量残留,与你昨晚在写字楼净化的蚀魂影能量同源。”
文件里附着受害者的检查报告,血液样本中能看到微弱的黑色絮状物,能量图谱与蚀魂雾的特征完全吻合。步云的手指微微收紧——这些数据印证了他的猜测:鬼族正在通过蚀魂雾系统性地侵蚀城市的灵能节点,而灵韵集团就是他们的帮凶,负责“培育”和输送能量。
“这些蚀魂影的源头在哪?”步云抬起头,眼神锐利,“总不能凭空出现。”
“这正是我们需要查的。”凌霜拿出另一份文件,里面是能量追踪图谱,“我们检测到所有蚀魂影的能量都能追溯到几个核心节点,昨晚你摧毁的写字楼地下密室就是其中之一。但这只是‘中转站’,真正的源头更深,可能与界域裂缝有关。”
“界域裂缝?”步云心中一动,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那是什么?”
“不同世界之间的空间缝隙,”凌霜没有隐瞒,或许是认为“觉醒者”有必要知道这些,“偶尔会有低阶黑暗生物通过裂缝渗透过来,但像现在这样大规模、有组织的侵蚀,很不寻常。我们怀疑有人在人为扩大裂缝,甚至……构建稳定的通道。”
她的话与天命之盘传递的“界域锚点正在激活”的感应不谋而合。步云压下心中的波澜,继续扮演“好奇的觉醒者”:“所以你们需要能净化蚀魂影的人?”
“不止是净化。”凌霜的目光诚恳了几分,“猎鬼局虽然有灵能武器和专业小队,但面对这种新型蚀魂影的扩散速度,人手严重不足。你的净化能力效率高、副作用小,是目前最有效的对抗手段。”
她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明确的邀请:“林越同学,我正式邀请你加入猎鬼局的合作计划。我们可以提供全方位的情报支持——包括蚀魂影的活动规律、能量节点的位置、受害者的最新动态;还能提供特制的灵能装备,比如增强感知的护腕、防御黑暗能量的防护服、甚至灵能武器,帮你更安全地执行任务。”
这是猎鬼局抛出的橄榄枝,条件优厚,几乎涵盖了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情报能让他少走弯路,装备能提升生存能力,尤其是在面对高阶鬼族时,这些都可能成为关键。
但步云没有立刻答应。他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接受这些就要受猎鬼局的约束,甚至可能暴露更多秘密。
“我需要自由。”步云放下文件,语气坚定,“我可以帮忙净化蚀魂影,提供我发现的线索,但我不想加入任何组织,也不想受任务约束。”他需要保持独立性,才能在鬼族、灵韵集团和猎鬼局之间周旋。
凌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对猎鬼局来说,强行控制一个实力不明的觉醒者风险太大,保持“松散合作”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以。”她最终点头,“我们不强制你加入,但希望能建立情报共享机制。你发现异常可以通知我们,我们会提供支援;我们有需要净化的目标,会提前与你协商,绝不强迫。装备和情报……只要你愿意合作,随时可以申请。”
这是双方都能接受的底线。步云需要猎鬼局的资源和官方身份作为掩护,猎鬼局需要他的净化能力应对危机,一场基于互相需要的“警惕性合作”就此达成。
凌霜站起身,将一个银色的U盘放在桌上:“这里面是近三个月的完整异常事件资料和能量节点分布图,你可以参考。有新发现随时联系我,名片上的号码24小时开机。”
她没有多留,带着探员离开了出租屋。房门关上的瞬间,步云立刻拿起U盘插入电脑。加密文件解压后,详细的能量节点图和蚀魂影活动报告展现在眼前,其中一个标注为“高强度能量反应,疑似高阶蚀魂晶”的红点,正好在老城区的“鬼楼”区域——那正是他接下来要调查的目标。
步云看着屏幕上的红点,眼神凝重而坚定。有了猎鬼局的情报支持,他的行动将更加精准。而这场看似平等的合作背后,是双方心照不宣的试探与博弈——他需要利用猎鬼局的资源对抗鬼族,而猎鬼局则在观察他的实力与立场。
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的目标。步云将U盘里的资料备份,然后删除了电脑上的记录。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但他知道,随着情报的共享,真正的对抗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