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上一层楼梯平台,突然,从他们刚刚逃出的下层通道深处,传来了更加激烈、密集的交火声!自动武器的扫射声、爆炸物的闷响、以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杨先生通过扩音器传来的、扭曲而愤怒的吼声,在下层空间回荡:“封锁闸门!不惜代价控制住它!绝对不能让它突破到上层!启用最高等级清除协议!”
然后是一阵更加狂暴、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和某种湿漉漉的、可怕的咀嚼声?
彭修杰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对着耳麦低吼:“b队!报告楼下情况!听到请回答!妈的!回答我?!”
耳麦里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滋滋电流杂音和模糊的、非人的低吼。
“走!快走!别停下!”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再有任何犹豫,几乎是推着戚雨,以更快速度向上冲去,每一步都踩在生死线上。
戚雨的心沉到了无底深渊。下面发生了什么?“它”到底是什么?杨先生他们到底在这里制造出了什么样的怪物?!
终于,他们看到了顶部一扇厚重的、写着“出口”并配有手动转盘的铁门!冰冷的金属表面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
一名队员上前,从战术背心上拿出液压破拆工具,迅速而熟练地撬断了门锁内部的卡榫。
“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后,铁门被猛地向外推开!
霎时间,刺骨而清新的自然空气涌入!虽然夹杂着废弃工业区的尘埃味,但与地下那污浊恐怖的气息相比,简直是天堂的味道!久违的、灰蒙蒙的天空映入眼帘!
他们冲了出去!
外面似乎是一个废弃化工厂的偏僻后院,荒草丛生,碎石遍地。远处是高高的、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围墙。几辆没有任何标识、车窗贴着深色膜的黑色越野车如同沉默的野兽,静静地停在杂草中,发动机低沉地轰鸣着,显然早已准备就绪。
“上车!”彭修杰拉开第二辆车的后门,几乎是粗暴地将体力透支、浑身颤抖的戚雨塞进后座,自己紧跟着挤了进来,重重关上车门。“开车!按预定路线!快!”
司机毫不犹豫,一脚油门,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窜了出去,剧烈地颠簸着碾过坑洼不平的地面。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戚雨瘫软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颤抖着回头望去,透过扬起的尘土,看到那扇他们冲出来的铁门,位于一个毫不起眼的、破败的低矮水泥建筑侧面,迅速缩小,看上去就是一个早已废弃的工厂设备间入口,平凡得可怕。
谁也想不到,在这看似普通的表象之下,竟然隐藏着那样一个深达地下、进行着惨无人道实验的恐怖魔窟。
“到底……怎么回事?”戚雨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紧绷的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
她看向身旁的彭修杰,他正眉头紧锁,对着一个加密对讲机不断呼叫,但回应他的大多只有嘈杂的电流嘶声和偶尔几个模糊不清、被干扰的词语碎片。
彭修杰猛地将对讲机扔在车座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沉重得仿佛压着千斤重担,抬手用力揉搓着眉心,试图驱散极度的疲惫和紧绷感。“戚老师,”他开口,声音因吸入地下污浊空气和高度紧张而显得沙哑,“你卷入的事情,水深得超乎想象,也危险得远超任何常规案件。抓你的那伙人,那些自称‘国安’的他们或许其中一部分人有正规身份,但整体而言,绝不属于任何光明正大的国家安全序列。”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眼神锐利地扫过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荒凉景象,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继续压低声音道:“他们是一个隐藏在体制最深处的、几乎不为人知的秘密派系,内部代号‘深井’。这个派系存在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都长,他们像真正的深井一样,幽暗、冰冷、深不见底。
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利用‘蛇刃’这个跨国犯罪组织提供的部分前沿技术、稀有资源和活体实验材料,进行一系列远远超出伦理和法律底线的秘密研究。”
戚雨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仿佛“深井”这个词本身就带着刺骨的寒气。
“他们的研究领域”彭修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与骇然,“包括但不限于高度危险的生物化学武器研发、针对人类神经系统的控制技术探索、极端环境下的生理改造,甚至是试图定向激发和控制所谓的人体潜能,妄想制造出听命于他们的‘超级士兵’或实现某种非自然的进化飞跃。”
他转过头,目光沉重地看向戚雨:“他们盯上你,绝非偶然。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深井’认为你的‘预知梦’能力,并非简单的心理现象或巧合,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未被现代科学完全认知的人体潜能显性表达。
他们把你抓起来,所谓的‘保护’、‘调查’,统统都是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将你视为最珍贵也最危险的活体样本,试图通过观察、测试、甚至可能是侵入性的手段,来破解你大脑产生这种能力的奥秘,最终目标是实现复制、控制,乃至批量生产这种能力!”
戚雨感到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研究?复制?控制?
她想起那些冰冷的测试仪器、那些充满诱导性的问题、那些试图将她梦境框架化的诡异图像原来背后隐藏着如此疯狂而可怕的目的!自己不仅仅是被监视的证人,更是被觊觎的“标本”!
“那下面的那些东西?那些声音怪物?”戚雨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脑海中再次浮现那惊鸿一瞥的恐怖景象和非人的嘶吼。
彭修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肌肉微微抽搐,仿佛也不愿去回忆那些画面。“那是实验失败的产物,”他声音干涩,“或者说,是‘深井’那帮疯子玩火自焚、制造出来的根本无法控制的‘副产品’和‘孽障’!
他们与‘蛇刃’的合作根本就是与虎谋皮,‘蛇刃’提供的某些源自不明生物毒素的基因片段和活性酶类极度不稳定且充满不可预测的突变性。最近一次重大的实验事故。
可能就发生在几小时前,导致核心区的密闭隔离被彻底破坏,部分‘实验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狂暴异变,挣脱了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