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郁感受到束缚肩头的力气变大，甚至有点儿吃痛。
季承行走过来，眼睛往下看了一眼，眼底一片冰冷。
没等他说话赵敬虔先开口，语气里也满是火药味：“季先生，真巧。”
季承行没有跟他搭话，抬眼望着她，薄唇轻启，声音轻飘飘的：“聊完了？”
明明不是怒吼的腔调，她却觉得后脊一片发凉。
朱郁定下神，她现在已经和季承行没关系了。
冰冷的话刚要说出口，却看见季承行轻挑眉头，眼睛不屑的看了下赵敬虔，讽刺的意味尽显。
那天的话，如同撒旦的低语在耳边回响。
虽然季承行不喜欢她，但是他的占有欲太重，重到即时丢弃，也不允许被人捡起来二次利用。
他的心太狠，他是真的会伤到赵敬虔的。
朱郁的心开始触动。
她伸出手，扶上赵敬虔的手，甚至找不到好的理由来搪塞他。
赵敬虔的神情变得震惊，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在季承行面前这样卑微，卑微到像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阿郁，你冷静点儿。这是洛杉矶，不是在楠城，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我在这儿，我会保护你的。”
“切。”
季承行笑出声，讽刺意味强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还真是够深情的。”
他的话意有所指。
朱郁不敢冒险，用力扯掉赵敬虔的手，低着头走到季承行身边。
季承行双手插兜，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她听话的过来，眼里的冰冷总算是化了一点。
他像是一个暴君，拥有太多，所以不会珍惜，并且只要他想要，只要他发布命令，她就会过来。
“别总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走了。”
季承行说完，迈着长腿走到前面。
她低着头，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
“朱郁，你不想见他了吗？”
赵敬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顿住脚，像个提线木偶再次被人牵制住。
两个人都知道知道怎么拿捏她。
估计是跟随的脚步声响起，季承行回过头，眉头极难察觉的皱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满意还是对她停住脚步的疑惑。
毕竟在季承行眼里她没有隐私，没有良心，她只在乎钱，只爱她自己。
他并不了解她的过去。
“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
季承行再次开口，经久不变的威胁。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虽然这次的话术依旧是威胁，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一点祈求的感觉。
像是真正的傲娇的猫咪察觉到主人的爱变得单薄，有些难以置信，可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新的方法讨主人的欢心，只能固执的用之前的方法，试图探寻主人的变心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但是，季承行怎么可能这样呢。
双重的冲击，进入她的脑海。
这两者看似很难抉择，但是几乎是瞬间，她脑子里就想好了答案。
赵敬虔很重要，但是园长出事的真相更重要。
更何况，现在赵敬虔在威胁她。
她不是对季承行多重要的人，他也没必要大动干戈为了一个玩物去设计谁。
她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
朱郁的手指攥的有些泛白，连最基本的温度也消失，手心沁出汗，如同背阴的白瓷地砖上泼上了矿泉水。
她迈出腿，往后撤了一步，拉开了和季承行的距离。
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背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似乎是赵敬虔心里的某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走了两步贴上她的后背，俨然有一种要给她做靠山的感觉。
季承行愣了愣，不可思议的笑道：“这就是你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阵心虚，感觉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低着头，不敢看他。
赵敬虔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季先生，阿郁做出了她的选择，希望你可以尊重……”
拳头打到赵敬虔的脸上。
季承行黑着脸，脸颊上的肉绷得很紧，肉眼可见的后槽牙都咬紧了。
这一拳来的太突然，别说赵敬虔，就连朱郁都没想到。
“季承行！”
她瞪大眼，立马伸出双臂挡在赵敬虔身前，甚至都来不及查看他脸上的是否有伤口。
季承行眼瞳微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可真有出息，我是什么东西没给你，你竟然会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掉头。”
他明显的压制着情绪，仿佛在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一个好像付出真心，但被蹂躏破碎的真心。
可她只觉得这是因为他的面子被拂了。
他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阻挡防御的双臂有些发酸，她皱着眉，用牙齿咬住一点唇角，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之前叫她什么事情什么想法都要告诉她，可是在她看来，那些都没必要，他们迟早会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感情羁绊。
感情羁绊太多，到最后都是会受伤的。
赵敬虔转过头，踉跄着终于站起身，他伸手摸了摸嘴角，流血了。
季承行的力气她是知道的，当初给自己打到医院的那一幕还正在眼前。
如果她现在不保护赵敬虔估计到时候她就要多付一份医药费了。
国外看病很贵的。
赵敬虔挑衅道：“据我所知，季先生和周小姐订婚了吧，你来纠缠阿郁，就不怕你的正头娘子来找阿郁的麻烦?”
赵敬虔的消息灵通，她听的呼吸都变慢了。
因为这个问题很尖锐，在朱郁心里，就像是那些短剧，这些都是要她自己承担的。
季承行也许知道，但是他会纵容。
但他更大概率不知道，因为他说他对娱乐圈不感兴趣。
那他为什么会来洛杉矶呢?
周栗拍电影的新闻闪现在脑海里。
所以，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吧。
他是为周栗来的。
想到这里，她垂下眼，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季承行死死盯着她，面对赵敬虔的话依旧没有移开目光。
“谁会没苦硬吃。”
这话说的奇怪 ，像是说给赵敬虔的，更像说给她的。
之前被他养的娇了，她确实不会吃苦。
“朱郁，我再让你选一次。”
“跟不跟我走?”
季承行执着的，想要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