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拿点文件。”
陆书政想着自己怎么能睡着这么沉,半夜走掉也好,现在看着柏煜突然想起——这是我的房子诶。
基于是自己的房子,陆书政腰杆硬了几分:“拿完马上就走。”
“拿到我床上来了?”
柏煜说话的语调还是那么生硬霸道,一点也不可爱,陆书政不满他的态度占理小声反驳:
“……我买的床,怎么就是你的。”
“拿完了吗?”
柏煜没有正面回答,还是冷着那张脸,好像马上就要开口说——拿完就给我滚出去!
“还没拿到。”
两人靠的这么近,他眼神却那么凶,声音那么大,真想提醒他不要那么大声。
陆书政想还是保持目前这个状态,该有的距离,仰着身从他的怀抱里脱离。
柏煜清晰的记的他分手时说过自己幼稚,又想起楚峰感叹他的一个朋友,最近被甩了。
就是因为给人家当舔狗所以别人甩他就跟扔垃圾一样,毫不珍惜。
不能再重蹈覆辙,轻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他松开了抱他的手,由他离开。
昨晚没看清,今天柏煜这样侧躺着,脖上那个圆圆的小疤痕在晨光下,特别明显。
他生自己的气也很正常,都留下疤了,陆书政在心里默默的想要补偿。
“房子给你,我过户给你。”
以后我要踏进来,就可以更理直气壮的凶我,陆书政想着他应该喜欢这套房子。
“好啊,什么时候?”
柏煜不可置信的瞪着陆书政,一大早就被气的深出一口气,不要自己?现在干脆连房子也不要了?
两年来他舍不得动这个房子一丁点布局,他说不要就不要。
“我找找购房合同和房本等相关资料,签完合同,就能提交过户申请。”
“行啊”
柏煜觉得荒谬,起身看着他身上还穿着衬衣。
脑子断片只记得昨晚的亲吻,还有他说脚踝还没好全。
“你就要这样脏兮兮的出门吗?”
柏煜看着他的衬衣西裤看起来十分不满意,好像一大早看到一个大老鼠钻进他的被窝似的。
被他盯的很不自在,陆书政起身走到衣帽间拿了套自己以前的衣服,新的牙刷牙膏都放在原先固定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
洗完澡,陆书政扣着衬衣扣子走过客厅,到书房拿自己昨天落在躺椅上的大衣。
“衣帽间有,换件干净的。”
柏煜从卧室出来拿过一件黑色羽绒服塞他怀里。
又把昨天的大衣夺走,扔进空无一物的脏衣篓。
大衣外套,还能穿一天的,陆书政看着手里的羽绒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反正穿起来是自己的尺码。
“现在去拿你的东西。”
陆书政听起来像是下次他不让进,有什么东西赶快拿走的意思,
他环视一周,拿起客厅他俩一起搭建的一个观赏模型。
“放下。”
小气鬼又装大方,陆书政拿起自己的相框。
“放下。”
“这是我的照片,不是我们一起完成的。”陆书政诧异的说道,怎么一点道理不讲。
“我拍的,我做的相框,的确跟你没关系。”柏煜拿下他手里的相框。
“那我的纪念杯子……”
“不给。”柏煜抢过他手里的杯子,“什么都要!”整个屋里就自己,他说不要就不要。
“那……能拿什么?”
“拿好你的文件。”柏煜声线很低,周身都是低气压。
“……”
陆书政应允下来,蹲着整理了一些重要文件,从保险箱里一并取出来抱怀里。
柏煜的视线跟在他的背影上,跟着他,细看能看出来,右脚踝蹲下开保险箱的时候很不自在。
他没有弯着脚掌,而是把右膝盖直接跪下才开始打开保险箱。
还借着书桌旁的椅角撑着自己的胸口,才强撑蹲了下去,柏煜怕自己看下去会不忍心,把视线从他背后挪走。
又不会乱拿的,还跟着自己看着拿,陆书政取出文件,撑起椅角站起来的时候,灵活的万向轮滑了一瞬。
柏煜眸色一紧,隔着办公桌弯腰拦住椅背。
“滑!”
“知道,你胳膊没事吧。”
陆书政看他不管不顾的撑过来挡椅子,手肘磕在实木办公桌上闷闷的一声,肯定磕疼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又不会心疼!柏煜等他站起来,才放心收回手。
心里的警钟就这样被柏煜这句话敲打了一下,陆书政惊醒一般。
察觉到他呆在这总是有种自以为柏煜属于他的,只是跟自己闹别扭一样的错误想法。
实际上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他没有任何立场和合适的身份去关心他。
这两年他变了成熟了许多,以前的柏煜会拿着药膏找他涂着,嚷着要老婆亲亲好的才快。
“抱歉。”
陆书政就差把——我越矩了 写脸上,穿上羽绒服,以目前肌体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逃离开了那个房间。
桌上两人份的早餐微凉,最终只食用了一份,柏煜按了按自己刚刚撞麻的手肘。
都是他以前喜欢的饭,也不肯一起吃,逃的真快,他的处事方式也变了很多。
不肯向自己撒娇,也不肯哄自己,更不会依赖着自己,信任自己。
跟惊弓之鸟一样,稍稍听到一些声响便紧张的以光速逃离自己。
柏煜始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害怕跟自己待在一块。
昨天又做了?什么让他肯跟自己一块睡?肯亲吻自己?
他不想做随时会被抛弃的人,他没有挽留,只拿起脏衣篓的大衣装好带走。
那天过后,陆书政忙着交替资料,把房子过户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他冷静下来细想,柏煜也不缺那栋房子,自己当时说要送房子有些可笑。
意想不到的是柏煜主动打电话过来催促,“什么时候去提交申请?”
“最近有些忙过头了。”陆书政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都没有准备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对自己说话总是这么有压迫感。
可能是因为自己不特别了,以前不这样,他唯独不会对自己这样的语气。
陆书政觉得自己过于玻璃心,既然分手了,自然而然也被他划分到“其他人”的类别,想要什么特殊待遇?
“资料在你那里。”
陆书政其实还有些后悔把房子给他,给他意味着以后自己都不能进去。
“你不觉得你对这件事很不上心吗?。”
“嗯?……没有。”
“我们在房产交接前是否应该签些文件保证陆总的赠予行为正常进行。”
柏煜好像那种怕他跑掉的债主,打电话催促着进度。
“会送,我说话算数。”
“算吗?你口头承诺的东西我信不过,你签字的文件也不算数,你有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吗?你有不冷落我吗?你有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