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年,夏。
北戎草原,绿草如茵,一望无际。
与十年前相比,这片土地,早已不是那副贫瘠与彪悍的模样。
茵茵绿草之间,不再只有单一的帐篷,而是出现了一座座规划整齐的城镇。
牧民们赶着肥硕的牛羊,脸上洋溢着富足的笑容。
宽阔的官道上,满载着丝绸、茶叶、瓷器的中原商队,与运送着牛羊、皮毛、奶酪的草原车队,交错而行,络绎不绝。
这便是“天下之约”,为这片土地带来的改变。
今日,草原上最盛大的“那达慕”大会,正在王庭举行。
而两位最尊贵的客人,也于今日,抵达了这里。
天启王朝的皇帝,轩辕绝。
以及,那位早已成为整个大陆传奇的摄政王,洛云曦。
他们是来兑现一个十年之约的。
当他们的车队,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北戎之主赫连伽罗,亲自率领着最精锐的王庭卫队,迎了上来。
十年岁月,并未在这位草原雄鹰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他依旧是那么高大、豪迈,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属于王者的沉稳与睿智。
“哈哈哈!你们两个,可总算是来了!”赫连伽罗翻身下马,给了轩辕绝一个熊抱,又对着洛云曦,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抚胸礼。
“我这十年陈的马奶酒,都快等得没味道了!”
“让你久等了。”洛云曦笑道,“中原的摊子,可比你这草原,难管多了。”
“那是自然!”赫连伽罗一脸得意,“我这里,谁不服,打一顿就好了。你们那里,弯弯绕绕太多。”
三人相视大笑,十年未见的生疏感,瞬间烟消云散。
是夜,盛大的篝火晚会,在王庭前举行。
草原的儿女们,载歌载舞,尽情地欢庆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富足。
洛云曦、轩辕绝、赫连伽罗三人,则悄悄地离开了喧闹的人群,来到了王庭旁的一座小山坡上。
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王庭的璀璨灯火,也可以仰望草原最纯净、最璀璨的星空。
三只大碗,满上最烈的马奶酒。
“第一碗,”赫连伽罗举起碗,“敬我们自己!敬我们这十年,没白活!”
“敬我们!”
三人碰碗,一饮而尽。
“第二碗,”轩辕绝举起碗,“敬那些,为了今日之和平,而牺牲的将士们。无论,是天启的,还是北戎的。”
“敬英雄!”
三人再次碰碗,将酒洒在草地上,祭奠那些逝去的英魂。
“第三碗,”洛云曦举起碗,她的眼中,映着漫天星光,“敬未来。敬一个,再无战争,天下大同的未来。”
“敬未来!”
三人相视一笑,将碗中酒,痛快地饮尽。
“说实话,云曦,”赫连伽罗放下酒碗,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悠悠地说道,“十年前,你说要用贸易代替战争,我只当你是痴人说梦。我做梦也想不到,十年后的今天,我的族人,真的过上了比抢掠,还要富足百倍的日子。”
“这便是文明的力量。”洛云曦轻声道,“当所有人都被绑在一条名为‘利益’的大船上时,便没有人,再愿意去凿沉这条船了。”
“是啊。”轩辕绝也感慨道,“如今的天启,国库充盈,百姓安居。若非亲眼所见,朕也难以相信,和平,竟能带来如此巨大的力量。”
三人沉默了片刻,都在回味着这十年来的风风雨雨。
“喂,”赫-连伽罗忽然坐起身,看着洛云曦和轩辕绝,“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我这安北王的封号,可还等着人继承呢!”
洛云曦闻言,脸颊微微一红。
轩辕绝则是哈哈大笑,一把将洛云曦揽入怀中,看着赫连伽罗,一脸得意地说道:“此事,不劳安北王费心了。”
星空之下,三位故人,开怀畅饮,笑谈风云。
他们聊起了过去的峥嵘岁月,聊起了如今的盛世繁华,更聊起了那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这一夜的星光,格外璀璨。
它照亮了这片广袤的草原,也照亮了这三位传奇人物之间,那段足以载入史册的,不朽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