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天衍残卷与黑煞异动
灵竹小径的暮色带着微凉的湿气，林羽踩着满地碎金般的落叶走向听风苑，远远就看到叶灵站在露台上，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竹简，月光在她素白的道袍上流淌，像镀了层银霜。
“叶灵师姐。”他轻唤一声，踏上露台时，才发现她手里的竹简泛着淡淡的金光，上面的字迹扭曲如蛇，隐约能看出是上古篆文。
“你来得正好。”叶灵转过身，将竹简递给他，“这是我在师父的书房里找到的，据说是天衍子祖师留下的残卷，上面记载的‘天音功’片段，我看了三天都没弄懂，或许……你能看出些门道。”
林羽接过竹简，入手微凉，上面的篆文虽晦涩难懂，但组合在一起的纹路却让他心头一震——这些扭曲的线条，竟与他在兽皮纸上画的“波动频率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其中一段由七个符号组成的序列，分明就是《游历随笔》中提到的“十二阶音节”中的前七阶。
“这是……‘天音功’的基础音节图谱！”林羽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对照着竹简上的符号，在心中默数频率：“第一阶对应引气一层灵气波动，第二阶对应引气二层……第七阶，正好对应引气七层！”
叶灵惊讶地挑眉：“你能看懂？”她研究了三天，只认出几个零散的篆文，根本无法将符号与修为对应起来。
“不是看懂文字，是看懂了规律。”林羽指着竹简上的符号，“你看这个像波浪的符号，其实代表灵气的基础频率，旁边这个带尖角的，是频率的增幅标记。就像……就像乐谱上的音符，不同的组合能奏出不同的调子，这些符号组合起来，就是引动灵气的‘乐谱’。”
他拿起竹笛，按照竹简上的第一阶符号吹奏起来，笛音低沉舒缓，露台周围的灵气果然微微波动，如同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叶灵看着地面上随笛音轻轻震颤的落叶，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真的可以！”她失声低呼，“我师父说这天衍残卷是‘无用之物’，没想到……”
“不是无用，是没人能看懂其中的规律。”林羽又吹奏起第二阶音节，笛音稍显急促，灵气的波动也随之加快，“天衍子祖师一定是发现了灵气的波动规律，才创造出‘天音功’。可惜残卷只有前七阶，后面的音节图谱失传了。”
叶灵接过竹简，指尖拂过上面的符号，若有所思：“我师父的书房里还有个紫檀木盒，里面装着些零碎的兽骨片，上面也刻着类似的符号，我一直以为是废弃物，或许……”
“快去拿来！”林羽的眼睛亮了起来。兽骨片刻符，与《游历随笔》中“西荒异人以骨笛引灵”的记载不谋而合，极有可能是“天音功”的后续片段。
叶灵很快取来木盒，打开时，十几片泛黄的兽骨片滚落出来，每片上面都刻着三到五个扭曲的符号。林羽将骨片按照符号的复杂程度排列，果然拼出了第八到第十阶的音节图谱，只是最后两阶依旧残缺。
“第八阶对应炼气一层，第九阶炼气二层……”林羽越看越激动，这些音节图谱完美覆盖了引气期到炼气期的灵气波动，若是能补全最后两阶，就能完整掌握炼气期的“天音功”！
叶灵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笑道：“难怪我师父说你‘与天衍子祖师有缘’，这些连内门长老都看不懂的东西，到了你手里竟成了宝贝。”
“典狱长老也知道天衍子？”林羽抬头问道。
“嗯，”叶灵点头，“我师父年轻时研究过天衍一脉的典籍，她说天衍子祖师晚年试图用‘天音功’强行引动天地本源灵气，结果引发灵气暴走，不仅自己修为尽废，还连累青玄宗损失了半座主峰。从那以后，‘天音功’就被列为禁术，相关典籍都被封存了。”
林羽心中一凛。强行引动本源灵气，这与现代物理学中“强行打破原子核获取能量”的核裂变何其相似，威力巨大却也极度危险。看来任何世界的“终极力量”，都伴随着难以控制的风险。
“可惜了。”他叹了口气，将骨片小心收好，“若是能找到安全引动本源灵气的方法，‘天音功’或许能重现于世。”
“别想这些了，”叶灵敲了敲他的额头，“你现在连炼气期都没到，琢磨这些太好高骛远。对了，找你还有件正事——黑煞门最近不太对劲。”
她的语气瞬间凝重起来：“我派去断魂林探查的弟子传回消息，黑煞门在林深处搭建了数十座祭坛，祭坛周围的草木全都枯死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术祭祀。”
林羽想起初遇黑煞门时闻到的腥气，眉头紧锁：“邪术祭祀？他们想干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没好事。”叶灵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断魂林的地形，“我师父怀疑他们想染指青玄禁地，毕竟禁地的能量波动对邪术修炼有加成。她让我问问你，上次在禁地，除了守禁灵蛇和石台，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林羽回忆起禁地的细节：“石台周围的符文光罩有处能量节点，我就是从那里进去的。还有，晶石裂开后，里面除了灵蛇，似乎还残留着黑色的雾气，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倒像是……”
“像是黑煞门的‘蚀骨瘴’！”叶灵脸色骤变，“那是用百种毒物和修士精血炼制的邪瘴，能腐蚀灵气，连筑基期修士都要退避三舍。他们果然在打禁地的主意！”
她站起身，玉笛在掌心转了个圈：“我得立刻把这事禀报师父，你在外门也要小心，黑煞门的奸细说不定已经混进来了。若是发现有人打探禁地或天衍子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林羽点头应下，看着叶灵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黑煞门的异动与禁地的能量节点，再加上天衍残卷的出现，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回到竹屋时，夜色已深。林羽将天衍残卷和骨片藏在床底的暗格里，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的符文锁——这是他用现代锁具原理改良的小玩意，能通过灵气波动的细微变化察觉是否有人闯入。
躺在床上，他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坐在聚灵蒲团上，运转《流云诀》的同时，在脑海中推演“天音功”的第八阶音节。兽骨片上的符号显示，这一阶需要同时控制三股不同频率的灵气，如同三只手同时弹奏钢琴的三个声部，难度远超前七阶。
“或许可以用‘谐波原理’试试。”林羽喃喃自语。现代物理学中，复杂的声波可以分解为若干简单谐波的叠加，灵气波动应该也能如此。他试着将第八阶音节拆分成三个基础频率，先单独练习每个频率的吹奏，再逐步叠加。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缝洒进来，照亮了他专注的侧脸。笛音时而低沉，时而尖锐，时而如同鸟鸣，露台周围的灵气随着笛音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凝成光点，时而化作气流，如同一场无声的舞蹈。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林羽终于能完整吹奏第八阶音节。笛音落下的瞬间，他感觉丹田内的灵气像是被唤醒的溪流，奔腾着冲击着经脉壁垒——这是要突破引气五层的征兆！
“成了！”他心中一喜，连忙引导灵气冲击壁垒。有了“天音功”的辅助，灵气的运转效率比单纯修炼《流云诀》快了近一倍，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丹田内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充盈了新开拓的经脉。
引气五层！
林羽长舒一口气，只觉五感都变得敏锐起来，能清晰地听到百米外其他竹屋弟子的呼吸声，甚至能分辨出空气中不同灵草的气息。他拿起竹笛，吹奏出第八阶音节，这次不再是单纯的引动灵气，而是尝试着将其与“寒霜诀”结合。
笛音与法术交织的瞬间，地面上凝结的冰霜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形态，而是按照精确的频率震动，形成一道螺旋上升的冰梯，冰梯的每个台阶都泛着淡淡的蓝光，蕴含着比普通“寒霜诀”浓郁三倍的灵气。
“这才是‘天音功’的真正威力！”林羽激动地握住冰梯的扶手，冰冷的触感中带着规律的震颤，仿佛握着一条有生命的灵蛇。
就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指甲刮擦木门的声音——有人在撬门！
林羽瞬间警惕起来，熄灭手中的灵光，悄无声息地躲到门后。他能感觉到门外之人的气息微弱却阴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与黑煞门黑袍人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谁？”他故意压低声音，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
门外的动静戛然而止，片刻后，传来张平的声音：“林师弟，是我，有急事找你。”
林羽心中疑窦丛生。张平的声音虽然相似，但语气中的急促显得刻意，而且他从未在深夜来找过自己。
“平师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刚修炼结束，累得很。”林羽拖延着，同时运转灵气，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是关于黑煞门的！”门外的“张平”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急切，“我刚才在后山看到他们的祭坛了，还听到他们说要找什么‘天衍之物’，特意来告诉你……”
林羽心中剧震。黑煞门在找“天衍之物”？难道他们知道天衍残卷的存在？他不动声色地摸到门后的竹剑，这是他用灵竹芯炼制的简易法器，虽不如金属剑锋利，却能传导“天音功”的频率。
“既然是急事，那你进来吧。”林羽缓缓拉开门闩。
门刚打开一条缝，一道黑影就如毒蛇般窜了进来，手中的骨刃泛着青黑色的毒光，直刺林羽心口！这人身形与张平相似，但脸上戴着黑煞门特有的骷髅面具，眼神中满是杀意。
林羽早有准备，侧身避开骨刃的同时，竹剑横扫，剑尖萦绕着第八阶音节的灵气波动，精准地斩向对方握刃的手腕。
“铛”的一声脆响，竹剑与骨刃碰撞的瞬间，黑煞奸细只觉一股奇异的震动顺着手臂蔓延，体内的灵气瞬间紊乱，骨刃险些脱手。他惊骇地看着林羽，显然没料到这个外门弟子竟有如此实力。
“你不是张平！”林羽厉声喝道，竹剑乘胜追击，剑招中融入了《基础剑法精要》的技巧与“天音功”的波动，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黑煞奸细知道偷袭失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瓷瓶，拔开瓶塞就想掷出——里面定然是剧毒或邪瘴！
林羽眼疾手快，吹奏出第八阶音节的变调。笛音尖锐如哨，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将瓷瓶硬生生震落在地。黑色液体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青石板竟被蚀出一个个小坑。
“找死！”黑煞奸细见诡计被破，怒吼着扑上来，骨刃上的毒光愈发浓郁。
林羽不再留手，将引气五层的灵气全部灌注到竹剑中，同时吹奏出第八阶与第七阶的复合音节。两种不同频率的灵气相互叠加，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剑气，如同拧成麻花的钢索，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斩向对方的胸口。
黑煞奸细瞳孔骤缩，想要闪避却已来不及，只能横握骨刃格挡。
“噗嗤”一声，竹剑竟硬生生斩断了骨刃，余势不减地划破了对方的衣襟，留下一道血痕。血痕处迅速泛起黑气，显然是中了骨刃上的毒，但更多的黑气却从奸细自己的伤口涌出——这是“天音功”的反震效果，通过频率共振引爆了他体内的邪术灵气。
“啊！”奸细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间就化为一滩黑色的脓水，只留下那枚骷髅面具落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林羽捂着口鼻后退几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黑煞门的邪术竟如此诡异，连死亡都透着股邪气。他捡起地上的骷髅面具，发现内侧刻着一个“煞”字，旁边还有个模糊的符文，像是某种标记。
“必须把这事告诉叶灵师姐。”林羽心中警铃大作。黑煞奸细能模仿张平的声音和身形，还知道“天衍之物”，说明他们不仅渗透进了外门，对青玄宗的秘密也有所了解。
天边的启明星渐渐升起，照亮了竹屋前的空地上那滩尚未干涸的脓水。林羽望着内门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骷髅面具，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黑煞门的异动，天衍残卷的秘密，还有禁地的能量节点，一场巨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青玄宗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