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差点擦枪走火后,林玦这几天简直是清心寡欲,每天不是读书就是练武,任凭顾安暗戳戳勾引,一丁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这也就算了,最让顾安受不了的是——哥哥晚上甚至都跟他盖两床被子,中间还要隔着几个枕头!
简直就是明摆着防着自己!
顾安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在林玦又一次天还没亮就起床的时候一把拉住对方,硬是拽回床上。
林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差点跳起来,回过头眼睛溜圆看着顾安,张口就是——“不行”!
顾安差点没被这斩钉截铁的一句气死,运了运气,闷闷不乐妥协道:“我不会再那样了。”
停顿一下,他微微敛眸,声音含着小心和祈求,“哥哥,所以别躲我了好不好?”
林玦挣扎的力气一停,抿了抿唇,犹豫片刻,伸手摸了一下对方泛着凉意的脸颊。
“我,我其实也没生气。”林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作为现代人的道德底线,纠结半天,只能红着脸道:“我不讨厌和你,和你亲密,其实,我很喜欢的,但我就是……”
“哥哥,我都理解的。”顾安乖巧的点头,没再说这个年纪大部分人都已经成亲了之类的话。
他小狗似的脸颊蹭了蹭林玦手心,抬眸委屈道:“可是我还是有一点不安,哥哥证明给我看好不好?”
林玦愣了一下,睫毛快速扇动几下,莫名慌张起来,
“这、这怎么证明?”
顾安没吱声,只是用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林玦,纯黑的瞳仁像是一个深不见底漩涡,只一眼把林玦的理智全都吸走了。
林玦被蛊惑一般俯下身,捧起顾安的下巴,左看右看纠结了一会儿,挑了个自己觉得不错的角度。
很快以林玦仓促退出而告终,林玦猛的起身,故作镇定道:“时间不早了,起吧。”
说完他就自以为淡定,实则同手同脚的出了房门。
顾安见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低低笑笑出声,林玦的脚步停顿一瞬,然后更加慌不择路的夺门而出。
常州到京城这一个月的路程,林玦几乎天天起床都要被顾安缠着。
偶尔青天白日的对方也会忽然抱过来,半哄半撒娇地拉着林玦亲亲,旁边摆着的圣贤书越多就越兴奋,好几次把林玦嘴唇都咬破了,害得他连着好几天都不敢出去吃饭。
林玦深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再这么下去,他感觉底线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但每次顾安缠上来时,他都会忘了这点,亲完之后才又想起来,然后陷入懊悔中。
唯一庆幸的是,到了京城之后,两人暂时没了理由住在一起。
下船的那一天,岸边早早就有皇帝派来的内侍在等候,顾安一走下去,立刻就被巴巴地请到马车上,马不停蹄地往宫里赶。
他只来得及和林玦约定之后王府见,都来不及多说几句温存的话,恋恋不舍地走上马车。
林玦笑眯眯摆手,一点没不舍得,甚至还有一丝庆幸,仗着身上没有官职不用进宫述职,一溜烟回了自己家。
贾敏和黛玉在家里等了许久,一听到门口有声音,母女俩就忍不住携手出来相迎,看到林玦时,不禁双双红了眼睛。
“哥哥!”
黛玉一下子扑到林玦怀里,眼泪汪汪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林玦笑着摸摸她脑袋,抬头看到贾敏正用帕子沾去眼角的眼泪,心无比柔软。
“母亲,妹妹,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你一去这几个月,回来都瘦了。”
贾敏心疼地摸了摸林玦的脸,拉着人往屋内走。
“我让人做了许多你爱吃的,正好快到午膳的时间了,等吃完饭你赶紧好好歇歇,救灾的时候肯定吃不好睡不好,回来的船上也休息不好。”
贾敏絮絮叨叨安排着,林玦含笑听着无比受用这种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
乖乖听母亲的话,吃完饭回房睡了一觉,起来后才被贾敏和黛玉拉住问救灾的事。
林玦绘声绘色讲了在病区时救治病人的事,隐去了之前的吃人惨状和之后的谋反。
只是他不说,贾敏却未必不知道。
甄家被抄家的消息已经传进了京里,只是具体原因并未公开,但是消息灵通的官员家里,早就对此心知肚明。
陛下在金陵一系列的大动作更是瞒不住,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同样被笼罩在这层阴霾之下。
要知道,金陵可是本朝陪都,其中官员派系和京中息息相关,这次金陵洗牌,不知道多少人的多年积累一扫而空,还要暗自庆幸起码没有牵连己身,连挣扎的念头都不敢有。
毕竟勾结外族这么大的罪,谁敢帮忙运作求情,没看那帮天天逮着人就敢骂的御史都不敢冒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染上污迹。
也就是如今南方战事吃紧,朝中若是公开说明有重臣勾结外族必会动摇国本,让虎视眈眈的南蛮趁虚而入。
不然皇帝必然会更加大张旗鼓,杀鸡儆猴,彻底将太上皇一党肃清朝堂。
说起太上皇,贾敏就想到了贾家,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该叹息,还是恨铁不成钢贾家的天真。
按理说,元春成了皇帝的贵妃应该是好事,可偏偏他们拎不清,竟然敢昧下甄家送来避难的银子。
这件事可大可小,小了说,不过是一时贪心,贪下来的数量不过九牛一毛。
但一旦往大可说,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若有人非要参贾家一个包庇罪臣之罪,贾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贾敏都不知道贾母是因为不知道甄家抄家的原因才敢这样做,还是因为单纯的胆大包天。
可这件事绝对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纵使她有心拉扯娘家一把,也无处使力。
也只能祈祷陛下看在贵妃的面子上,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