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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海峡,黑铁渡船。

冰冷的、带着咸腥与铁锈味的海风,如同巨兽的吐息,猛烈地抽打着包裹着铁刺与惨白骸骨装饰的黑铁渡船。船身破开灰绿色的、翻涌着不祥泡沫的海浪,朝着南方那座依稀可见轮廓的桃花镇高速驶去。甲板上,数十名身披暗红藤甲、手持顶端镶嵌尖骨、缠绕血色能量荆棘长矛的血棘卫队战士,如同扎根于钢铁的毒藤,纹丝不动。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冰冷,头盔下隐约可见的食人花冠微微蠕动,散发出对杀戮与掠夺的本能饥渴。

卫队长“血棘”卡索,独立船头。他身材高瘦精悍,暗红藤甲覆盖全身,关节处凸起尖锐骨刺,头盔顶端并非食人花冠,而是一簇如同淬血钢针般的猩红棘刺。面甲下的双眼,闪烁着毒蛇般的幽绿光芒。他手中紧握的“噬魂骨矛”,矛尖的惨白兽骨正贪婪地吸收着海风中弥散的负面情绪——恐惧、绝望、麻木——那是滋养它的养分。这支以残酷镇压闻名、沾满各族鲜血的皇家刽子手,正如同一条流淌着毒液的猩红荆棘,绞向南方短暂的欢愉。

同一时刻,桃花镇中心广场。

空气里还弥漫着新酿桃花醉的清新芬芳与谷物蒸腾的香甜气息。巨大的陶缸排开,清澈的酒液在阳光下折射出醉人的琥珀光泽。三天的神迹——十枚纯白晶币酿造一千坛上等桃花醉,压下了花税的阴霾,也让镇民紧绷的脸上短暂地绽开笑容。人们穿梭忙碌,将封好的酒坛搬上税务署的板车,看向江宅等人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然而,这欢庆的薄纱,脆弱得不堪一击。沉重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般从广场边缘碾来。三十余名身披黑色硬皮甲、头顶生着较小食人花冠、身躯异常魁梧壮硕的士兵,在一名穿着华丽税务官制服、头顶食人花冠明显更大一圈的胖子率领下,气势汹汹地闯入广场。

空气中残留的欢愉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与令人窒息的麻木。

人群死寂。短暂的感激如同被寒风吹散的薄雾。麻木再次覆盖了那些枯槁的面容。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后退,目光躲闪,还有人……谄媚地指向江宅等人的位置,声音低微却清晰:“大人…他们…他们在那儿…”引路者那卑微的姿态,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无声却又沉重的涟漪,那是被长久压迫后扭曲的求生本能。

士兵粗暴地推开挡路的镇民,无视那些刚刚封好的酒坛,目标明确地冲向江宅、肖华、李白和杰克四人所在的位置。

税务官莫顿停在江宅面前,油腻的脸上堆砌着虚伪的官腔,眼中却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暴虐:“外乡人!”他声音洪亮,刻意让全场都听得见,“奉国王陛下旨意,尔等身怀不明异物,散布异端邪说,蛊惑民心!实为亵渎花神、动摇国本之异教徒!现命尔等即刻束手就擒,押送帝都,听候发落!”

他身后的士兵齐刷刷地踏前一步,食人花冠微微开合,一股混杂着血腥与压迫感的凶猛气势轰然压下。这些霸王花族士兵,皆是炼体好手,力量远超普通镇民,是塔隆维持地方统治的暴力爪牙。

肖华额头青筋猛地一跳,颧骨如刀削般凸起,眼中怒火熊熊!

杰克的手指已经悄无声息地搭上了腰间的画笔。

李白的天线头根根竖起,闪烁着文气光芒。

江宅的反应却异常平静。他仿佛没听到莫顿的指控,也没看到那些引路的手指和麻木的眼神,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正在装车的酒坛,语气毫无波澜:“税务官阁下,花税已足额缴纳。一千坛桃花醉,一坛不少。我等完成任务,即刻便会离开。”

“离开?”莫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脸上的肥肉抖动,“缴税是本分!散布邪说才是大罪!拿下!”他猛地挥手,如同驱赶苍蝇!

三十余名炼体士兵如黑色潮水般汹涌扑来!沉重的脚步踏得地面微震,拳头带起呼啸的劲风,直取四人要害!他们的攻击毫无章法,却胜在势大力沉,配合默契,犹如一群训练有素的食人凶兽,要将眼前的“异端”撕成碎片!

面对汹涌而来的黑色浪潮,江宅的反应快如电光!他眼神一凝,右手虚空一握——

嗤!星焰刀在掌心凝聚成型!左手青金色符文骤然亮起,如流水般拂过炽热的刀身!

嗡!淡蓝色的水晶火焰轰然暴涨,缠绕刀锋,散发出冰冷刺骨却又焚尽万物的矛盾气息!

“退!”江宅低喝,星焰刀划出一道惊艳的淡蓝弧光,星怒·裂空斩!刀光所及,空气仿佛被冻结又被点燃,两名冲在最前的士兵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混合着诡异的冰火之力迎面撞来,胸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惨叫着倒飞出去,狠狠撞翻了后面几名同伴!

与此同时,杰克的手指早已从腰间的画笔上移开,此刻他双手齐动,从随身的油彩盒中猛地抽出一管粘稠如血的深褐颜料!

“尝尝这个,杂碎们!”他怒吼着,将颜料狠狠泼洒在身前的地面上——混沌油彩·地狱泥沼!

深褐色的颜料落地即化,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开来,瞬间形成一个半径足有五米的巨大粘稠色域!冲入其中的四、五名士兵顿觉脚下如同踩进了万丈深渊,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死死缠住他们的腿脚,更有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脚踝向上蔓延,丝丝缕缕地抽取着他们的气血与能量!

“呃啊…该死!”陷入泥沼的士兵奋力挣扎,肌肉贲张,脚下的粘稠油彩被拉扯得如同橡皮泥般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

杰克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死死维持着精神力输出,脸色涨红:“这些家伙是吃蛋白粉长大的吗,力气这么大?早知道我跟着去梦之海了,也弄几个机械亡灵当打手!”

肖华早已按捺不住胸中滔天怒火!看着这些为虎作伥的爪牙,他颧骨如刀削般凸起,眼中喷薄着最原始的狂怒!

“狗东西!吃爷爷一枪!”他暴喝如雷,双臂猛地向两侧一拉——噼啪!璀璨夺目的雷光在他双掌间炸响、凝聚,瞬间化作一柄缠绕着狂暴紫色电蛇的丈二长枪——惊雷枪!

“百鸟朝凤!”肖华踏步拧腰,惊雷枪化作一片狂暴的紫色电光!枪影重重叠叠,真如百只雷鸟尖啸着扑向敌人!枪尖所指,空气被电离出刺鼻的焦糊味!正面的三名士兵只觉得眼前紫光爆闪,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交叉双臂格挡!

轰!轰!轰!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骨裂声炸开!三名士兵如同被攻城锤砸中,手臂甲胄碎裂,口喷鲜血踉跄后退,身上缠绕的紫色电弧让他们肌肉抽搐,麻痹难当!

肖华得势不饶人,枪势一转,雷光普照!大片的枪影挟裹着跳跃的雷蛇,扫向侧翼包抄过来的士兵,逼得他们连连后退,阵型大乱!

就在肖华枪挑群敌之时,一名身材格外魁梧、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军官,趁着杰克维持泥沼、肖华横扫侧翼的空档,如同蛮牛般撞开两名同伴,手中沉重的骨锤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看似最“文弱”的李白后心!劲风压体,凶恶异常!

“哼!”李白冷哼一声,腰间古朴长剑瞬间出鞘!剑光清冽如水,却不是迎向骨锤,而是斜斜指向天空!他头顶那几根原本只是微竖的天线头,骤然根根怒立,如同感应到主人滔天怒火的信号塔,疯狂闪烁着璀璨的金色文气光芒!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李白清越的声音响彻广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的心头!随着诗句出口,无数由纯粹金色文气凝结成的巨大文字虚影,如同实质的金砖,轰然显现在半空!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对不公的控诉,对暴虐的愤怒!

轰!那砸向李白的沉重骨锤,在距离他后背仅余半尺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亿万文字组成的叹息之壁!巨大的反震力让那军官虎口崩裂,骨锤脱手飞出!

李白猛地转身,剑尖直指那惊骇欲绝的军官,眼中燃烧着焚尽八荒的浩然怒火!他头顶的天线头光芒暴涨,几乎要刺破苍穹!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拔高到顶点,一股沛然莫御的天地正气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安能横征暴敛催花税,使我怒发冲天冠!”第二句诗如同惊雷炸响!他体内那颗沉寂已久的「文曲星芒石」仿佛被这冲天的怒意与傲骨彻底点燃!

嗡——!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纯粹由金色浩然正气组成的巨大儒道圣魂虚影,在李白身后轰然显现!这圣魂身着古朴儒袍,面容模糊却威严如岳,其头顶——竟也同步竖起一道擎天光柱般的巨型金色天线!天线光芒万丈,直刺云霄,将广场上空的阴云都染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

圣魂虚影随着李白的剑势,同步挥动由无数金色文字构成的巨剑!这一剑,蕴含着读书人宁折不弯的傲骨,蕴含着对世间一切压迫的终极审判!

“诛!”李白与圣魂虚影同时吐出这个字!

轰隆——!

一道纯粹由浓缩到极致的“怒”字文气凝聚而成的金色剑罡,如同天罚之刃,瞬间洞穿了那军官的胸膛!没有鲜血飞溅,那军官的身体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由内而外迅速崩解、气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纯粹文气的净化下彻底湮灭!只留下原地一个焦黑的印记和空气中弥漫的浩然正气!

这惊天动地的一剑,瞬间震慑全场!不仅士兵们攻势为之一滞,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连那些麻木的镇民,也仿佛被这煌煌正气刺破了心防,眼神剧烈波动起来!

然而,战斗的混乱远超想象!李白这惊天一剑虽诛杀强敌,却也吸引了更多士兵的仇恨。同时,杰克的地狱泥沼在多名士兵的疯狂挣扎下,粘稠的油彩剧烈波动,边缘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龟裂!

“杰克,封印机械亡灵有什么搞头,我看这些霸王花士兵有搞头,不知道封印在你的画里是否会变成一朵花?”肖华一枪挑飞一名士兵,看着泥沼中挣扎的敌人,大笑着喊道。

杰克眼神骤然一亮,看着那几个在泥沼中奋力挣扎、面目狰狞的士兵,如同看到了绝佳的“素材”!

“搞起!”他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和艺术家的狂热,“混沌油彩·地狱审判!”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画笔上,画笔瞬间绽放出妖异的红光!接着双手持笔,对着那粘稠的泥沼色域狠狠一划!泥沼瞬间如同沸腾的油锅,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粘稠,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油彩表面浮现!

“陷入吧!罪孽回溯!”杰克嘶声力竭地吼道。

泥沼中的几名士兵身体猛地僵住,双眼瞬间失去焦距,被强制拖入了由自身罪孽构成的恐怖幻境!他们的表情变得极端痛苦、扭曲、恐惧,发出无声的嘶嚎,身体剧烈颤抖,仿佛正在承受千刀万剐!记忆穿刺的痛苦,正根据他们过往的暴行,疯狂折磨着他们的灵魂!

杰克脸色惨白如纸,维持这群体审判对他精神力的消耗堪称恐怖,泥沼边缘的裂痕在迅速扩大!

就在这时,一名被江宅刀风扫飞、重重摔倒在平民堆里的士兵,挣扎着爬起。他目睹了军官被李白一剑诛灭的恐怖景象,又被同伴在泥沼中遭受地狱审判的惨状刺激,恐惧瞬间化为最疯狂的暴虐!他双眼赤红,找不到江宅等人,便将所有的怒火倾泻向身边手无寸铁的镇民!

“都是你们这帮贱民勾结外敌,给我死!”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抓住一个离他最近、吓得瘫软在地的老者头颅!

噗嗤——!如同捏碎了一个熟透的西瓜!红白之物瞬间迸溅开来,染红了周围惊恐的面孔和冰冷的地面!那无头的尸体软软倒下,刺目的血腥与残酷,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广场上所有幸存者那层名为麻木的厚茧!

就是这一刻!

“跟他们拼了!”一声沙哑却充满决绝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麻木的人群边缘炸响!

几道身影猛地从广场周围的酒肆、木屋阴影中窜出!他们衣着破烂,脸上涂着泥灰,但眼神却燃烧着压抑已久的怒火!为首一人身形矫健,手中挥舞着打磨锋利的柴刀,悍不畏死地劈向一名扑向肖华的士兵!

铛! 柴刀砍在士兵厚重的臂甲上,火星四溅!士兵吃痛怒吼,反手一拳将那汉子砸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根须兄弟会!是根须兄弟会的人!”人群中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更多的身影从阴影中冲出!有手持鱼叉的渔民,有握着铁锤的铁匠,甚至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举着扁担!他们如同沉默的荆棘,突然从绝望的土壤中刺出,目标直指那些试图冲向围观平民施暴的士兵!

“霸王花的走狗!滚出桃花镇!”

“跟他们干了!反正也是死!”

乱战瞬间爆发!根须兄弟会成员的抵抗如同投入巨石的池塘,虽激起了浪花,但在绝对的力量和数量压制下,迅速被淹没。士兵们狞笑着,重拳和矛柄砸落,骨裂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莫顿脸上的肥肉抖动着冷笑:“一群不知死活的贱民!正好一并清理了!”

就在这混乱血腥的时刻—— “住手!”一声清叱,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人群分开。桃娘一步步走来。她不再是那个围着围裙、笑容温婉的酿酒师。她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却干净利落的靛蓝劲装,长发用一根粗糙的木簪紧紧绾起。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有一片冰封的决然与深沉的怒火。她手中没有武器,只是握着一个小小的、如同树根编织的徽章——上面刻着纠缠的根须图案!

她走到江宅身边,目光如炬,扫过莫顿和他手下那些凶悍的士兵,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广场上空:“以根须之名!霸王花塔隆,奴役万族,抽取生命,以‘花粉税’滋养其腐朽之冠!我桃花镇,我花之国万民,早已不堪承受!”她猛地举起那徽章,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今日!我,桃夭!根须兄弟会首领!宣告——花之国,该醒了!”

“什…什么?!”莫顿肥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随即化为暴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你…你这个该死的贱人!竟敢…竟敢是叛贼头子?!给我宰…”他的话被更宏大的声音淹没!

“开坛!”桃夭一声令下!

早已隐藏在人群中的十几名兄弟会成员,如同得到了号令,猛地掀开身边几个巨大的酒缸盖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纯净到极致的酒香,如同初春解冻的第一缕甘泉,又如同洗涤灵魂的圣歌,轰然爆发!这香气没有旧时桃花醉那种令人沉溺的甜腻与虚幻的快感,只有一种穿透骨髓的清凉、生机勃勃的力量!它瞬间驱散了广场上的血腥气和霸王花士兵带来的压迫感!

“喝了它!”桃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喝下这纯净的希望!洗去那些奴役你们心智、让你们醉生梦死的毒浆!”她率先舀起一碗清澈的酒液,仰头一饮而尽!

江宅眼中精光爆闪!他瞬间明白了桃夭的计划!他厉声喝道:“杰克!护住酒坛!老李!华哥!随我开路!让乡亲们喝到酒!”

话音未落,江宅已化身星光!

星怒战魂瞬间开启!他如猛虎下山,主动冲向士兵最密集之处!星怒·裂空斩!璀璨的刀气撕裂空间,精准地斩断两名士兵砸向平民的重拳!

“挡我者死!”肖华狂吼一声,浑身肌肉贲张,气血轰鸣如雷!惊雷枪猛地一扫,将一名高大的士兵连人带甲被轰得离地飞起,胸甲凹陷,口喷鲜血!他眼中燃烧着最炽烈的火焰,那是对压迫最直接的、最狂暴的回应:“解放!自由!”这吼声如同战鼓,敲在每一个麻木的心脏上!

李白的身影灵动如风,穿梭在人群缝隙,剑尖精准地点在士兵的关节、穴位,让他们瞬间麻痹倒地,减轻平民的压力。

杰克则护卫在酒缸旁,拼命维持着泥沼结界!

信任如同脆弱的嫩芽,在血腥和酒香中艰难萌发。终于,一个抱着受伤孩子的妇人,第一个颤抖着冲到酒缸边,舀起一碗清澈的酒液,不顾一切地灌进自己和孩子的口中!

嗡——!仿佛一道电流穿过身体!妇人猛地睁大眼睛!浑浊的泪水汹涌而出!不是痛苦,是某种沉重的、黏着的、如同污泥般覆盖了她感官和思维几十年的东西……被瞬间冲垮了!麻木、绝望、对暴力的恐惧、对引路的羞耻……那些被旧桃花醉中的毒素(实为霸王花族渗入的微弱精神麻痹成分,配合高压统治形成的绝望烙印)日积月累侵蚀出的心灵锈迹,在纯净晶币能量与桃夭注入的生命祈愿催化下,如同春阳融雪,迅速消解!

她看向还在施暴的士兵,看向肥胖狰狞的莫顿,眼中不再是恐惧,而是滔天的恨意和觉醒的怒火!

“啊——!”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那是灵魂挣脱枷锁的咆哮!她抓起地上的碎石头,狠狠砸向最近的一名士兵!

星星之火,刹那燎原!

越来越多的镇民,如同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带着泪,带着血,带着积压了无数代的仇恨,冲向酒缸!

饮下那清澈的酒液!

然后,转身扑向那些曾经的压迫者!用拳头!用牙齿!用能找到的一切东西!老人、妇人、少年……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待宰的羔羊,他们是复仇的荆棘!

莫顿和他手下那三十几名炼体士兵,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海怒潮!个体力量的优势在觉醒的、狂暴的、数量绝对碾压的愤怒面前,如同狂风中的沙堡!惨叫声此起彼伏,那是猎手沦为猎物的哀嚎!

江宅身形如电,脚踏星光,瞬间穿过混乱的战场,出现在面无人色的莫顿面前。

“你…你想干什么?!”莫顿色厉内荏地尖叫,催动头顶的食人花冠喷出一股腥臭的麻痹毒雾!

“你不配死在我的星焰刀下!”江宅眼神冰冷,不闪不避,右手一翻,收回星焰刀,接着并指如刀,星力高度压缩凝聚!

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化为实质的星辰光束,如同审判之矛,瞬间洞穿毒雾,精准无比地刺入莫顿肥胖身躯的心脏位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轻微的“噗嗤”声。

莫顿全身肥肉猛地一颤,脸上的狰狞和恐惧瞬间凝固。他头顶的食人花冠迅速枯萎凋零。他庞大的身躯晃了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浑浊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对晶币的贪婪和对死亡的难以置信。

“税务官死了!”

“霸王花的走狗死了!”

“桃花镇!是我们的了!”

狂喜的呐喊如同海啸般席卷全场!最后一滴麻木被彻底焚毁!解放的火焰,在桃花镇熊熊燃起!

星火既燃,势不可挡!

桃花镇的胜利与觉醒,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把。在根须兄弟会早有布置的引导下,在桃夭的统筹指挥下,这股解放的洪流,以燎原之势席卷花之国南境!

午后。桃花镇起义军的血火战旗——一面由染血布匹仓促缝制,绣着象征团结的“根须”与燃烧的“自由”二字的旗帜——出现在杏花镇残破的镇口。

这里的压迫比桃花镇更甚。税务官莫尔,莫顿的表亲,以其远超同僚的贪婪和残忍闻名。他腰间那条镶嵌着暗沉金属倒刺的荆棘鞭,是杏花镇民午夜梦回最深的恐惧,鞭痕如同烙印,刻在无数人的脊背与心灵上。

然而,当桃花镇的怒火席卷而至时,杏花镇早已是浇满火油的干柴。根须兄弟会在此地的网络虽隐蔽却坚韧。几乎在战旗出现的瞬间,镇内便爆发了零星的抵抗与呼号。起义军几乎没有遭遇成建制的抵抗——驻守的霸王花士兵要么被愤怒的镇民从背后捅了刀子,要么早已在绝望的压抑氛围中士气涣散,稍触即溃。

起义军与兄弟会成员迅速控制了要道,直扑莫尔那栋比镇公所还奢华的宅邸。沉重的橡木门被撞开,里面是令人作呕的景象:金银珠宝、精美的织物、成箱的桃花醉散落一地,显然主人在绝望中试图打包逃亡或……收买人心。

莫尔本人,那个曾经在镇中心广场上挥舞鞭子如同挥舞权杖的暴君,此刻却像一只被掏空了内脏的肥硕蛆虫,瘫软在金丝绒地毯上。他脸上涕泪横流,昂贵的丝绸长袍沾满了灰尘和呕吐物,对着冲进来的人影语无伦次:“饶命……各位英雄饶命!这些……这些宝贝都给你们!全是你们的!只要放我一条生路……我发誓,我再也不……”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起义军的刀枪,而是无数双从起义军身后涌进来的、燃烧着刻骨仇恨的眼睛。那些被鞭笞过的奴隶,那些被他夺走最后一口粮食的老人,那些因交不起“花粉税”而看着他鞭打自己亲人的父母……他们沉默着,如同涌动的黑色岩浆。

“拖出去!”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如同点燃了引信。

人群爆发出海啸般的怒吼:“拖出去!拖到广场去!”

昔日高高在上的莫尔,此刻像一头待宰的猪猡,被无数粗糙、布满老茧、甚至带着新鲜鞭痕的手抓住脚踝、头发、衣领,尖叫着、哀求着,一路被拖拽着,在冰冷的石板路上留下狼狈肮脏的痕迹,拖向镇中心的广场——那个他曾无数次施暴的“刑场”。

广场中央,昔日竖立着霸王花族徽的高台,此刻成为了审判席。桩桩血淋淋的控诉撕裂了午后沉闷的空气:“去年冬天,我阿爹就因少交了一勺花粉,被你活活打死在雪地里!”

“我女儿……她才十四岁!就被你这个畜生拖进税务所……再出来时已经疯了!”

“你抢走了我们家最后一袋种子粮,我娘……她是活活饿死的啊!”

每一声控诉,都引来人群更高亢的怒吼。

莫尔跪在冰冷的地上,抖如筛糠,那些精心搜刮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在愤怒的火焰下显得如此廉价而肮脏。他贪婪暴虐的画皮被彻底撕碎,暴露出的只是一个灵魂腐朽、令人作呕的躯壳。

“杀了他!”

“血债血偿!”

民意沸腾,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审判的结果毫无悬念:死刑。

昔日的施暴工具——那条沾满血污、倒刺闪烁着寒光的荆棘鞭,被郑重地交到了一名身形枯槁、背脊上布满新旧交错恐怖鞭痕的老奴隶手中。

老奴隶的手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积压了半生的屈辱与仇恨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看着地上瘫软如泥的莫尔,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

“这一鞭,为我阿爹!”啪!倒刺深深嵌入皮肉,带起一溜血珠!

“这一鞭,为我兄弟!”啪!

“这一鞭……为所有被你踩在脚下的冤魂!”啪!

凄厉的惨叫与皮开肉绽的声音交织,最终在一声沉重的呼啸后,戛然而止。莫尔的罪恶,终结于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凶器之下。广场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喊与欢呼,那是被压抑太久后的宣泄,是新生的痛苦分娩。

就在莫尔的尸体在众人的唾弃中被拖走处理时,起义军战士从莫尔宅邸的地窖深处,拖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阿健!

这个杏花镇昔日横行霸道、一心只想攀附霸王花族的小混混,此刻狼狈到了极点。他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沾满了酒窖的污秽和血迹,身上的衣服被扯烂,露出曾被江宅等人教训过的旧伤疤。

当他被拖到广场刺眼的阳光下,看清面前站着的不仅有起义军,更有那些他曾经欺凌过的、此刻眼神如同淬毒匕首般的街坊邻居时,巨大的恐惧瞬间击垮了他。他猛地挣脱了战士的手,连滚带爬地扑倒在江宅、肖华等人面前不远的地上,额头把肮脏的石板磕得砰砰作响,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变形:

“江大哥!肖大爷!李大爷!杰克大爷!饶命啊!饶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前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瞎了眼才跟着霸王花混啊!” 他抬起头,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和血污,眼中充满了最卑微的求生欲,看向江宅等人,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你们大人有大量!你们教训过我两次了!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改!我愿意加入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当牛做马!求求你们…饶我一条狗命吧!”他的哭嚎声在短暂的广场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肖华抱着双臂,颧骨如刀削般凸起,嘴角撇着一个极其冷酷的弧度,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赤裸裸的厌恶和“早知如此”的冷漠。

杰克推了推护目镜,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健表演,像是在观察一只即将被制成标本的虫子,画笔在指尖无意识地转动。

李白眉头微蹙,看着阿健的丑态,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但绝非怜悯,更像是对人性堕落的悲哀。他轻轻握住了剑柄,却没有动。

江宅的反应最为平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健,眼神深邃如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泄露。他没有看向同伴寻求意见,甚至连一个字都没对阿健说。他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广场上那些沉默的、眼神中燃烧着恨火的杏花镇民——那些曾被阿健勒索、殴打、甚至家破人亡的普通人。

这个无声的动作,如同一个冰冷的信号。

“阿健!”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挤出人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你还记得我儿子阿树吗?就因为你抢他卖柴的钱,他不给,你就把他推进了冰窟窿!”

“还有我妹妹小花!你这个畜生!”一个壮实的青年双眼赤红,“她才十五岁!就因为被你多看了一眼,就被你拖进巷子……她回来就上吊了!”

“我家的房子!就是你带人烧的!就因为没给你‘孝敬’!”

“……”

一声声血泪控诉,远比阿健的忏悔更加有力,更加真实。每一个名字,每一桩罪行,都像一块巨石,彻底堵死了阿健的生路。他惊恐地看着那些步步紧逼、眼神如同要吃人的街坊,绝望地再次望向江宅等人,却发现那几道身影已经沉默地转身离开,走向广场边缘,将空间完全留给了杏花镇民。

“不…不要!求求你们!我改!我愿意做牛做马啊!”阿健发出了最后的哀嚎。

回应他的,是那个失去儿子的老妇人举起的一块沾血的石头。

“打死他!为阿树报仇!”她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砸了下去!

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积压了多年的仇恨瞬间爆发!愤怒的人群淹没了阿健。石块、木棍、甚至农具……所有能找到的东西都成了审判的刑具。阿健的惨叫很快淹没在愤怒的吼声中。

肖华听着身后传来的混乱声响,冷冷地哼了一声:“早干嘛去了?血债,就得血偿。”

江宅望着远处飘扬的“根须”战旗,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民众的审判,是这片土地自我净化的开始。原谅?他们没有这个权力,更没有必要。阿健的结局,是他自己一笔一画写就的。根须兄弟会带来的自由,也意味着每个人必须直面过去的罪孽与代价。

审判还在继续,起义之火已经烧向梨花镇。

这座以雪白梨花闻名的小镇,空气中却常年飘散着药草的苦涩与绝望的气息。这里是重要的草药产地,也被霸王花族压榨得最为彻底。驻军头领“毒刺”扎克,精通毒素,常以镇民试毒,导致无数人痛苦死去。

当起义军抵达时,扎克及其手下精英“荆棘毒牙”小队,早已依托遍布镇中的药圃、狭窄的巷道和高塔,布下了层层致命的毒雾陷阱。墨绿、暗紫、惨白的毒烟如同有生命的恶灵,从每一个角落喷涌而出,翻滚着扑向入侵者!起义军先锋刚一接触,便有数人痛苦倒地,皮肤溃烂,呼吸困难,攻势瞬间受挫。

“退后!屏息!”肖华怒吼,颧骨紧绷,雷光在枪尖上跳跃,却无处发力。

李白的浩然剑气能斩有形之物,却难以驱散这无孔不入的死气!

江宅目光凝重,星焰刀的寒焰能焚烧毒素,但范围有限,无法庇护全军。

杰克迅速分析着毒烟成分,脸色难看:“复合神经毒素和腐蚀性孢子!硬冲代价太大!”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个清澈、空灵,却又蕴含着穿透一切阴霾力量的声音,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骤然在混乱的战场后方响起!

是塞拉!

她站在一辆临时充当指挥台、堆满了物资的马车上,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身影。她闭着眼,双手轻轻交叠在胸前,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的痛苦。她背上那把造型古朴、镶嵌着奇异晶石的水晶琴嗡嗡作响,与她体内共鸣的力量产生呼应。

“珞…音…缤…纷…”她朱唇轻启,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奇异的重量与色彩。

嗡——!随着歌声扩散,肉眼可见的、由纯粹声波能量凝结成的五彩花瓣,如同天女散花般凭空涌现!赤红如朝霞,碧绿如新叶,湛蓝如晴空,金黄如麦浪,纯白如初雪…这些缤纷的音律花瓣轻盈飘落,无视物理阻碍,穿透了翻滚的毒瘴!

花瓣所及之处,奇迹发生!

那些墨绿、暗紫、惨白的致命毒烟,如同冰雪遇到暖阳,在接触到花瓣的瞬间,其分子结构被一种温和却至高无上的净化之力瓦解、中和、驱散!翻滚的毒瘴迅速变得稀薄、透明!

更神奇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处、正在释放毒烟或准备偷袭的“荆棘毒牙”成员,被这缤纷的音律花瓣拂过身体时,动作骤然僵硬!并非物理禁锢,而是他们的灵魂仿佛被最纯净的圣歌涤荡、安抚,瞬间陷入一种茫然失神的状态,身体被暂时“定”在了原地,连按下毒雾喷射按钮的念头都凝固了!

塞拉脸色微微发白,显然维持如此大范围的净化与镇魂需要消耗巨大的心力。

“时机!”江宅眼中精光爆闪!他等的就是此刻!

“上酒!”他厉声喝道。

早已准备好的起义军战士,将几十坛刚从桃花镇运来、以纯净晨露和自由新谷酿造的“启明醉”高高举起,狠狠砸向空中!清冽甘醇的酒液如同暴雨般泼洒开来!

江宅左手青金色的符文瞬间亮到极致!麻痹法则的力量被他精准地引导、融入这漫天的酒雨之中!

“散!”一声低喝,带着法则的威严!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启明醉的酒雾与塞拉驱散后残留的稀薄毒素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纯净的清冽酒气与残余的毒邪之气相互湮灭,空气中弥漫的苦涩绝望气息被一股昂扬纯净的酒香彻底取代!

更重要的是,蕴含了江宅麻痹法则力量的酒雾,如同无形的醉神之息,精准地笼罩了那些被塞拉“珞音缤纷”暂时定住的“荆棘毒牙”成员,以及刚刚从塞拉歌声震慑中回过神、试图顽抗的其他驻军!他们吸入酒雾的瞬间,眼神迅速变得迷离涣散,手脚酥软无力,如同瞬间被灌下了千杯烈酒,纷纷烂醉如泥般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战斗力!就连藏在镇中心高塔上、正准备释放压箱底剧毒的扎克本人,也被这无孔不入的酒雾法则波及,动作迟滞了一瞬!

这一瞬的迟滞,对肖华而言,已经足够!

“毒崽子!受死!”肖华早已蓄势待发!他如同一道撕裂苍穹的紫色雷霆,踏碎脚下的屋顶,在漫天飘落的缤纷音律花瓣和净化酒雾中,惊雷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目标直指高塔上的扎克!

“你们…休想战胜霸王花族!”扎克双目赤红,枯瘦的手指猛地刺向自己心口!皮下顿时凸起蛛网般的幽绿脉络,一颗核桃大小、跳动着的毒核晶从胸膛皮肤下浮现!

“他要引爆毒核同归于尽!”李白厉声示警,剑气直指其腕脉。

但肖华更快!

“惊雷·贯日!”

紫色电光不再是毁灭性的爆裂,而是凝聚成一道极细的雷针!惊雷枪尖精准点中毒核晶表面——

锵啷!

晶体应声碎裂!预想中的毒爆并未发生,只有一缕粘稠的绿液从扎克胸口渗出。他狰狞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惊恐:

“不…我的毒功…在消散?”

——毒核晶是扎克毕生毒功的载体,更是控制毒素的中枢。晶碎瞬间,那些被他强行压制在体内的实验性剧毒彻底失控!

曾经注入受害者体内的「神经蚀髓毒」倒灌回自身,脊椎如被万蚁啃噬;为增强抗毒性而植入的「腐生菌株」失去控制,开始吞噬宿主血肉;嗅觉增强千倍,闻到自己身体腐烂的恶臭;痛觉放大百倍,每寸皮肤都像浸泡在硫酸中。

“嗬…嗬…”扎克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如蜡般融化。这个折磨了梨花镇十年的恶魔,最终在全身神经断裂的剧痛中窒息而亡,死状与他曾经的受害者如出一辙。

毒刺扎克伏诛,其精锐部队被塞拉歌声定住后被江宅法则之酒醉翻俘虏,残余驻军在起义军和觉醒镇民的怒火下土崩瓦解。梨花镇,这座被毒瘴笼罩太久的白色小镇,终于迎来了涤荡污浊的清风。

镇中心广场。那些被俘的“荆棘毒牙”成员以及作恶多端的底层爪牙,被愤怒的镇民们押解到广场中央。他们中的许多人,身上还残留着被毒素折磨的溃烂伤口,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

一场迟到了太久的公审开始了。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扎克拿我阿爷试新毒,我阿爷痛嚎了三天三夜才断气!”

“我阿姐只是采药时不小心靠近了他的药圃,就被他抓去喂了毒虫!”

“他逼我们种植‘蚀心草’,不听话的就灌毒药,生不如死!”

每一个血泪控诉,都在点燃广场上更大的愤怒火焰。审判结果毫无悬念:所有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刽子手,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塞拉站在高台边缘,看着下方群情激愤的场面,听着那些血泪控诉,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她的歌声驱散了毒瘴,镇定了邪魔,为这座城市带来了破晓的希望。

李白望着这片被净化的土地,轻抚剑身,微微颔首:“邪不压正,大道在音。”

江宅则将目光投向这片土地的最北方,玫瑰镇。

花之国着名的“荆棘之乡”,这里的玫瑰长在尖锐的岩石缝隙中,镇民也性情刚烈。税务官“血玫瑰”薇拉,本身是一名强大的霸王花战士,擅长操控带刺藤蔓,喜欢将反抗者缠绕致死,尸体挂在镇口作为“花肥”。 起义军在此遭到了最强硬的抵抗。

薇拉及其手下都是悍不畏死的精锐,战斗陷入胶着。

玫瑰镇中心广场变成了残酷的绞肉机。

江宅身先士卒,星怒战魂催动到极致!他如同一颗燃烧的星辰,在敌阵中来回冲杀,星怒·陨灭召唤的小型星石不断砸落,制造混乱,为友军打开缺口!

李白剑光如游龙,精准地切断一根根缠绕向平民的致命荆棘藤蔓!

肖华则如同战神附体,挥舞惊雷枪时发出阵阵雷鸣!

最终,在玫瑰镇根须兄弟会成员的拼死反击和起义军的猛攻下,薇拉的防线被攻破。她被数名曾被其摧残过的玫瑰镇老人,用他们磨得锋利无比的采石凿,钉死在了象征其统治的、爬满带刺藤蔓的岩石柱子上。鲜血染红了尖锐的岩石,宛如一朵真正的、泣血的玫瑰。

当玫瑰镇最后的抵抗被扑灭,起义军民疲惫却充满希望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时——

呜——!一声沉闷、压抑、如同巨兽濒死呜咽的号角声,从骸骨海峡的方向,穿透稀薄的晨雾,滚滚而来!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沉!欢呼声戛然而止。

只见海峡对岸,一道浓重的、如同凝结血痂般的暗红云气,正急速向岸边蔓延!云气之下,是数艘狰狞的黑铁渡船!船头,那簇标志性的、如同淬血钢针般的猩红棘刺头盔,在阴沉的天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寒芒!

血棘卫队!卡索亲自率领的皇家刽子手,终于杀到!

渡船未靠岸,一道身影已从为首船头暴射而出!如同离弦的血色标枪,撕裂空气,带着恐怖的破空尖啸,重重落在距离起义军阵列百步之遥的滩涂礁石上!

轰!礁石炸裂!

“血棘”卡索,傲然挺立!他全身暗红藤甲覆盖骨刺,猩红棘刺头盔下,幽绿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毒液,扫过刚刚经历战斗、血气未平的起义军民,扫过飘扬的“根须”战旗,最终,锁定在江宅身上。

他的声音沙哑、冰冷,如同两块生锈的骨头在摩擦:“亵渎骸骨王座的蝼蚁…碾碎你们,只需一瞬。”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噬魂骨矛。矛尖那惨白的兽骨骤然亮起浓郁的血光,疯狂吸收着战场上残留的死亡气息与恐惧! 随着他的动作,数十名血棘卫队战士如同鬼魅般跃下渡船,在他身后无声列阵。他们手中缠绕血色荆棘的长矛,矛尖同样亮起不祥的红芒,气息连成一片,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色领域。纯粹的杀戮机器!绝非地方税务卫队可比!

江宅一步踏出,挡在众人身前,周身星光瞬间炽亮!肖华、李白、杰克紧随其后,各自催动力量,严阵以待。桃夭也握紧了拳头,眼神凝重而坚定。

最终决战,提前降临!

无需言语,战斗瞬间爆发!

卡索的目标只有一个——江宅!他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噬魂骨矛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血色闪电,直刺江宅咽喉!矛未至,那凝聚了无数怨魂的血腥杀气已让空气凝固!

江宅瞳孔微缩,不敢怠慢!星怒·裂空斩催发到极致!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星力光刃悍然劈出!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爆鸣!星光与血芒疯狂对撞湮灭!恐怖的气浪呈环形炸开,将滩涂的碎石泥沙卷起数十米高!江宅被震得后退半步,脚下岩石碎裂!卡索则身形微晃,猩红棘刺头盔下的目光首次露出一丝惊异!

“杀!”卡索的指令如同两块生锈的钢铁摩擦,冰冷刺耳,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他身后,数十名血棘卫队战士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杀戮木偶,齐声发出非人的咆哮!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实质般的音浪,震得空气嗡鸣!长矛挺刺!一道道缠绕着浓郁血色荆棘能量的矛影,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毒蛇,吐着致命的信子,瞬间交织成一张毁灭性的死亡之网,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铺天盖地地覆盖向起义军混乱的阵线!

这攻击蕴含的纯粹杀戮意志与凝练能量,远超此前任何税务卫队!绝非普通血肉之躯,甚至寻常炼体高手所能抵挡!

“结阵!”桃夭的厉喝在死亡阴影下显得无比急迫!后方兄弟会成员和少数悍勇镇民凭着本能迅速靠拢,试图组成盾墙。然而,面对这恐怖的血色矛雨,他们仓促构建的防御如同暴风雨前的纸灯笼,脆弱得不堪一击!绝望瞬间攫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老李!”江宅瞳孔急缩,厉声高喊!

“剑域·青莲!”李白清啸声起,腰间古朴长剑终于出鞘!剑光并非凌厉刺目,而是如水银泻地,带着一股柔韧坚韧的意境,瞬间在起义军阵线最前方绽放!一朵巨大的、由无数道细密精纯剑气交织而成的青色莲华,花瓣层层流转,试图以精妙的剑意绞碎、偏折那些致命的血色矛影!

噗噗噗噗——!密集的能量湮灭声如同暴雨击打芭蕉!青莲剑气精妙绝伦,每一道都在竭力削弱血色矛影的力量。然而,血色矛影蕴含的杀戮气息太过凝练霸道,那是一种纯粹为毁灭而生的能量!青莲花瓣不断被更蛮横的力量洞穿、撕裂!整个青莲光华剧烈摇曳,如同风中残烛!李白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一缕鲜红!他脚下的地面因承受巨大压力而寸寸碎裂!

“给老子破开!”肖华目眦欲裂,狂吼如雷!他深知正面硬撼矛阵凶险,身形却如炮弹般不退反进!手中那杆缠绕着细密紫色电蛇的惊雷枪爆发出刺目光芒,枪尖瞬间凝聚起一团狂暴的雷霆能量!他没有选择硬挡漫天矛雨,而是将目标锁定在矛阵侧翼较为薄弱处,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闪电,悍然撞入血棘卫队相对稀疏的侧翼阵脚!

轰!咔嚓!

惊雷枪带着无匹的蛮力与炸裂的雷光,狠狠捅穿了一名血棘战士的藤甲!狂暴的雷霆之力透体而过,将其身后的另一名战士也震得骨断筋折!肖华如同闯入羊群的猛虎,枪出如龙,横扫竖劈,不求毙敌,只求最大程度地搅乱、分割血棘卫队原本严整的杀戮阵型!暗金拳劲与雷霆枪芒交织,硬生生在密集的矛影覆盖下撕开了一道混乱的口子!

“杰克!快点释放亡灵战士!”肖华在敌阵中怒吼如雷,惊雷枪缠绕着狂暴的雷芒,一记横扫将两名血棘战士砸得倒飞出去,骨骼爆裂声刺耳!他悍然搅动着敌阵,为杰克争取着关键的施法时间。

“收到!”杰克眼神锐利如鹰,手中那支仿佛由深渊骸骨雕琢而成的画笔瞬间挥洒!笔尖在空中划过玄奥的轨迹,一个古朴、布满诡异暗纹的巨型木质画箱凭空浮现,“哐当”一声砸落在地,箱盖自动弹开。

画箱内并非颜料,而是几幅油彩未干、仿佛仍在蠕动的肖像画!画中人物扭曲痛苦,赫然是之前战斗中阵亡、被他以画技强行封印的霸王花精锐士兵!

“死去的亡灵,听我召唤!”杰克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生死的冰冷威严,画笔凌空一点,笔尖绽出幽暗的绿芒,“你们赎罪的时候到了!”

吼——!!!

凄厉、怨毒、饱含无尽痛苦的嘶吼骤然撕裂空气!画布剧烈扭曲、破碎!几个浑身缠绕着半透明灰黑死气、肢体残缺、铠甲破烂的身影猛地从画中挣脱而出!他们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的灵魂之火,完全被纯粹的怨念与杰克画笔的强制命令所支配!这些亡灵士兵甫一现世,空洞燃烧的“目光”立刻锁定了最近的血色身影——那些正在冲锋的、活生生的血棘卫队战士!

“嘶啦——!”

“吼——!”

亡灵士兵们发出非人的咆哮,无视伤痛,挥舞着生前残留的残破武器,甚至直接用腐烂的双手,带着滔天的怨恨,如同失控的复仇恶鬼,疯狂地扑向距离最近的、自己昔日的同袍!

这突如其来的“友军”背刺,完全出乎血棘卫队的意料!侧翼被肖华搅得混乱,正面冲锋的锋线又突然被几个发狂的“自己人”不要命地阻挠、撕扯!原本完美协调、如同精密机器运转的矛阵,瞬间出现了多处卡顿和混乱!矛影交织的死亡之网,不可避免地为之一滞,能量流转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漏洞!

无视这短暂的混乱,卡索猩红棘刺头盔下幽绿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锁定了江宅。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力量层次——不过银躯境六层巅峰!在他这具被骸骨王庭秘法淬炼至银躯境八层、早已摒弃了情感的杀戮机器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蝼蚁。”卡索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空转,冰冷得能冻结灵魂。他手中的噬魂藤矛随意挽了个血花,矛尖的惨白骨刺贪婪地吸收着战场上弥漫的恐惧与死亡气息。

“就该有被踩在脚下的觉悟。”话音未落,他身影骤然消失原地!

轰隆!江宅脚下地面猛地炸开一个深坑!

卡索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噬魂骨矛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毫无花哨地直刺江宅心窝!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江宅预估!那是纯粹境界碾压带来的绝对速度与力量!

江宅瞳孔骤缩!他全力催动星力,手中星焰刀横斩而出,试图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爆鸣!星焰刀与噬魂骨矛狠狠碰撞!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周围十几米内的碎石泥沙全部掀飞!

江宅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如同山岳般碾压而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星焰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刀身上竟被矛尖的骨刺崩开一道细微裂痕!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双脚离地,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

噗通!

江宅重重砸在数十米外一片嶙峋的礁石堆中,坚硬的岩石被他撞得粉碎!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喉头一甜,鲜血涌出嘴角。

银躯境八层的力量,恐怖如斯!

“哼。”卡索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如同毒蛇吐信。他甚至没有追击,只是冰冷地注视着挣扎爬起的江宅,那目光如同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挣扎,徒增痛苦。”

江宅用星焰刀支撑着身体,剧烈喘息,抹去嘴角血迹。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战场,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

血色矛雨虽然被削弱,但依旧造成了可怕的伤亡!起义军民组成的阵线被撕开数个巨大的缺口!兄弟会成员和镇民倒下一片,鲜血染红了黑色的礁石与浑浊的海水,惨叫声不绝于耳!

更让他目眦欲裂的是—— 李白!他强行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剑域·青莲”,为后方争取宝贵的喘息时间,但代价巨大!一名血棘卫队的军官如同鬼魅般突破剑网,手中缠绕血荆棘的骨刃刁钻狠辣地刺向李白因全力维持剑域而暴露的侧腰!李白强行扭身格挡,骨刃擦着他腰腹掠过,带起一蓬血花!剧痛让他剑势一滞,青莲瞬间黯淡,更多血色矛影穿透防御!

杰克!他正全力操控亡灵战士干扰矛阵,另一名血棘军官狞笑着从侧翼突袭!一柄沉重的、布满倒刺的流星锤撕裂空气,狠狠砸向杰克的后背!杰克凭借敏锐的感知勉强侧移,流星锤擦着他肩膀砸落!

轰!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狂暴的冲击力和锤上附带的荆棘能量瞬间撕裂了杰克的肩膀!他闷哼一声,被冲击波掀飞出去,在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下,嘴角溢血!

塞拉正努力救治伤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

目睹这一切!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焚尽理智的暴怒,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在江宅灵魂深处轰然爆发!这不是冰冷的算计,不是隐忍的杀意,而是最原始、最狂暴、最纯粹的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堤坝!

他体内的那颗神秘裂变石,在这极致愤怒的情绪刺激下,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猩红光芒!这光芒并非外放,而是如同燃烧的血液,瞬间流遍他四肢百骸,与他自身的星力疯狂融合、裂变!

轰——!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红与星辰蓝交织的狂暴气焰,猛地从江宅身上冲天而起!他脚下的碎石瞬间被碾成齑粉!方圆数十米内的空气剧烈扭曲、沸腾!

“哦?是吗?”江宅抬起头,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一种让卡索都感到一丝心悸的恐怖威压。他眼中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骸骨海峡点燃!“那今天——”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星焰刀,刀身因为狂暴能量的注入而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刀锋上,那原本璀璨的星焰,此刻竟带上了一层妖异的猩红!

“——你就会尝到蝼蚁的滋味!”最后一个字化作雷霆怒吼!

“星怒战魂——开!”

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庞大、凝实、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星辰巨人虚影,在江宅身后轰然具现!巨人身上流淌的不再是纯净的星辉,而是夹杂着裂变石狂暴猩红的暗蓝能量,如同燃烧的星云风暴!

江宅左手手背上,那枚古朴的青金符文剧烈闪烁,如同活了过来!他猛地用左手掌心,狠狠抹过右手紧握的星焰刀刀身!

嗤啦——!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一道难以言喻的、仿佛由无数星辰碎片压缩凝练而成的淡蓝色水晶般刀气,瞬间从星焰刀上暴涨而出!刀气并非笔直,而是如同汹涌的潮汐,在刀身周围剧烈波动、咆哮!

“星怒·裂空斩·潮汐!”

江宅的怒吼与身后星怒战魂无声的、震荡空间的咆哮完美融为一体!他双臂虚引,做出了一个古老而玄奥、仿佛在牵引星辰大海之力的交错斩击起手式!

铮——!星焰刀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震鸣,在狂暴能量的注入下,刀身骤然一分为二!两柄燃烧着更加炽烈、更加凝练、表面流淌着淡蓝水晶潮汐与猩红裂变之焰的长刀,出现在江宅手中!

与此同时!

星怒战魂的巨大身影同步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它那由星辰引力与裂变能量凝聚而成的巨臂,紧握着两柄由纯粹毁灭性能量构成、长度瞬间暴涨、几乎横亘整个滩涂上空、表面同样涌动着毁灭性潮汐与猩红火焰的超巨型能量巨刃——那是江宅此刻意志与力量的终极投影!

江宅与战魂动作完美同步!身体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旋转起来,化作一道毁灭性的螺旋风暴,朝着卡索悍然突进!双刀在他周身舞动,化做一片密不透风、撕裂一切的刀芒风暴护盾!

而那两柄超巨型能量巨刃,随着战魂的螺旋突进,如同两柄开天辟地的神罚之钻!刀锋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巨石的深海!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仿佛整个位面都在哀嚎!恐怖的“重力潮汐浪涌”以双刀斩击的轨迹为中心,如同灭世的海啸,带着碾碎、扭曲、撕扯一切的绝对意志,向着卡索以及其身后残余的血棘卫队疯狂扩散!所过之处,无论坚硬的礁石、翻涌的海浪、甚至是空气中弥漫的尘埃,都瞬间失去了重力锚点!空间本身,被这双重叠加的星怒潮汐之力与裂变狂暴,疯狂地揉捏!拉扯!挤压!

若有敌人身处其中,其防御将在瞬间承受数万米深海水压叠加空间风暴撕扯的恐怖力量!铠甲?护盾?在这纯粹到极致的空间潮汐撕扯与裂变能量的狂暴撕裂下,只会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变形、粉碎!

卡索的幽绿瞳孔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惊骇”的情绪!那纯粹为毁灭而生的重力潮汐浪涌带来的死亡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从未有过情绪波动的核心!但这惊骇仅仅持续了一瞬,就被一种更原始、更纯粹的杀戮兴奋所取代!

“索哈哈哈哈——!!!”

卡索发出癫狂而兴奋的狂笑,那笑声如同夜枭嘶鸣,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面对足以碾碎他“血棘·噬魂壁”的恐怖重力潮汐,他非但没有绝望,猩红棘刺头盔下的幽绿瞳孔反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不错的招式,小子!”卡索的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扭曲变形,带着病态愉悦般的嘶哑,“你让我刮目相看!”

“不过——”卡索狂吼着,将即将破碎的噬魂骨矛猛地插入地面更深!他全身的暗红藤甲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上面的荆棘尖刺根根倒竖,喷涌出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雾气!这雾气并非防御,而是献祭!是他压榨自身生命本源与杀戮意志的终极爆发!

“你以为老子没有压箱底的绝招吗?!”

“花葬——天地!”

轰隆隆——!!!

卡索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成一个巨大的血池!伴随着他最后的咆哮,整个骸骨海峡上方的天空骤然变得一片暗红!一朵庞大到遮蔽了半边天空、由纯粹杀戮能量与无数痛苦哀嚎灵魂凝聚而成的巨型霸王花虚影,带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轰然降临!

这朵“花”的花瓣并非娇嫩,而是由无数疯狂旋转、布满锯齿獠牙的恐怖口器构成!每一个口器都在开合咀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咔嚓!”的密集咀嚼声,仿佛亿万只饥饿的魔虫在磨牙!一股恐怖到无法抗拒的吞噬吸力从花蕊中心爆发出来!这吸力不仅作用于物质,更作用于灵魂,仿佛要将范围内的一切生命都拖入那无尽的咀嚼地狱!

江宅那毁灭性的螺旋重力潮汐浪涌,首当其冲被这股恐怖的吸力拉扯!狂暴的重力潮汐竟被强行扭曲、牵引,如同百川归海般,连同江宅螺旋突进的身影一起,被那遮天蔽日的霸王花虚影一口吞了下去!

“索哈哈哈哈——!化为花泥吧!蝼蚁!”卡索站在血池中心,仰天发出得意到近乎癫狂的狞笑!他仿佛已经看到江宅在那亿万旋转的獠牙中被绞成肉沫、灵魂被咀嚼吞噬的凄惨景象!

起义军众人更是肝胆俱裂,李白、杰克、肖华、桃夭、塞拉无不目眦欲裂,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们!

然而!

那吞噬了江宅的霸王花虚影,内部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狂暴的星辰蓝光与猩红裂变火焰!

嗡——!!!嗤啦——!!!

一声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巨响从花苞内部炸开!只见一点凝练到极致的、闪烁着水晶般淡蓝光泽的螺旋刀锋,猛地刺破了那由无数獠牙口器构成的花瓣壁垒!

轰!!!

紧接着,那道螺旋刀锋如同钻透朽木的钻头,以无可阻挡之势,瞬间洞穿了整个霸王花虚影!刀锋所过之处,那些疯狂旋转的獠牙口器如同冰雪消融般被湮灭、撕裂!

巨大的霸王花虚影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鸣,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剧烈地扭曲、膨胀,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轰然爆碎!化作漫天腥臭的血雨和逸散的杀戮能量!

而那道洞穿了霸王花的螺旋刀芒,其速度与威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破开这终极阻碍而变得更加凌厉、决绝!

噗嗤——!!!

它划破长空,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卡索的胸膛!

卡索那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脸上凝固着由得意瞬间转为极致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狰狞表情。

螺旋的能量洪流持续了数息才缓缓消散,留下一个直径数十米、深达数米、边缘如同被巨兽啃噬过、还在扭曲弥合的空间塌陷区域,里面布满了被重力碾成齑粉的礁石和血棘卫队士兵的残骸。

江宅的身影在能量余波中显现,双刀斜指下方,剧烈喘息,周身残留的星辰粒子与猩红裂变能量如同狂躁的萤火般明灭不定。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正准备欢呼时——

江宅体内那颗刚刚释放了狂暴力量的裂变石,其副作用如影随形,瞬间反噬!

他眼中的暴怒火焰并未完全熄灭,反而被一股极其混乱、无厘头的狂躁所取代!他猛地甩了甩头,似乎想甩掉那混乱的思绪,目光扫过战场,最终定格在那些被打翻在地、流淌入沙土中的新酿桃花醉坛子碎片上。

“谁?!”江宅猛地发出一声炸雷般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被踩了尾巴般的狂怒和委屈,完全没有了刚才战斗时的气势,“谁动了俺的桃花醉?!是你们这些该死的霸王花族!!”

他仿佛认定了眼前所有敌人都是罪魁祸首,猛地举起手中的星焰双刀,对着空中,做出了一个极其夸张、如同醉汉撒泼般的劈砍动作!

“看老子不砍死你们!还俺的酒来——!”

轰————!!!!

一道比之前“裂空斩·潮汐”更加粗壮、更加狂暴、但明显失去了所有精妙控制、纯粹由失控的裂变能量和残余星力混合而成的惊天刀气,如同脱缰的毁灭狂龙,朝着那群士兵所在的天空方向悍然劈出!刀气所过之处,空气被蛮横地排开,发出刺耳的爆鸣!

那群士兵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庆幸这一刀不是对着自己这群人劈的!否则绝对连渣子都不剩!那刀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冲云霄!

轰隆隆隆——!

刀气在高空猛烈爆开!炸成一团覆盖了小半个天空的、绚烂到刺目的能量烟花!狂暴的冲击波四散,吹得下方所有人衣衫猎猎作响,沙尘弥漫!

然而,更让人惊爆眼球的一幕发生了!

江宅劈出那惊天一刀后,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他猛地收回双刀,叉着腰,对着那群被爆炸余波掀得东倒西歪、灰头土脸、正惊恐地看着他的霸王花士兵,用一种极其认真的、带着炫耀和期待的语气吼道: “刚才那一刀,帅不帅?嗯?!老子刀法是不是天下第一?!快说!!”

整个战场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连伤员都忘了呻吟,起义军民目瞪口呆。那些霸王花士兵更是面面相觑,大脑一片空白。他们见过凶残的,见过疯狂的,但实在没见过这种刚放完毁天灭地的大招就立刻问敌人自己帅不帅的!这画风变得也太离谱了!

杰克刚刚挣扎着爬起来,正用还能动的手检查着破损的画箱,看到这一幕,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又来?”他低声嘟囔,语气充满了无奈。不过这一次,他丝毫没有上去拍马屁的打算,反而眼神冰冷地看着那群士兵,心中暗想:“老大这时候脑子不清醒,但怒火烧死这群渣滓正好!”

那群士兵哪里见过这场面?支支吾吾,吓得浑身筛糠,根本说不出话来。

江宅等了半秒,没听到想要的“帅”和“天下第一”,眼中那混乱的怒火瞬间再次冲天而起!他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暴怒,仿佛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既然不识货——那就去死吧!!”

他猛地将双刀交叉举过头顶,呈一个巨大的倒“V”字形!刀尖之上,狂暴的星辰光芒与猩红的裂变能量疯狂汇聚,压缩成一个令人心悸的、散发着毁灭波动的能量球!

“星怒-陨灭!”

随着他力劈的动作—— 轰!轰!轰!轰!轰!

天空仿佛被捅破了!无数颗燃烧着炽白星焰、表面却缠绕着猩红裂变纹路的陨石,如同末日流星雨,撕裂云层,带着凄厉的尖啸,精准无比地砸向那群聚在一起、已经被吓傻了的霸王花士兵所在区域!

“卧槽!!”李白脸色大变,不顾腰腹的伤势,一把拉起旁边还在目瞪口呆的塞拉,同时对杰克和肖华大吼:“杰克!肖华!快躲!!”他太清楚江宅这招“陨灭”在失控状态下有多恐怖了!范围大,敌我不分!

杰克和肖华反应也极快,架着塞拉,而李白在前方指引方向,四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陨石覆盖区的方向狂奔!

轰!轰!轰!轰!轰!…… 密集如鼓点、震天动地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大地在疯狂颤抖!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石和猩红火焰,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那片区域瞬间被密集的爆炸火光和冲天而起的烟尘柱彻底吞噬!凄厉短促的惨叫声被爆炸声完全淹没!

当烟尘缓缓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直径近百米、深达十几米的巨大焦黑深坑!坑底流淌着暗红色的、如同岩浆般的灼热物质,散发着恐怖的高温,袅袅黑烟升腾而起。坑壁边缘呈现出高温灼烧和剧烈冲击形成的琉璃状!刚才还聚在那里的数十名霸王花精锐士兵,连同他们脚下的礁石,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深坑边缘,李白、杰克、肖华和塞拉灰头土脸地趴在地上,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片恐怖的景象。

江宅身上的星怒战魂虚影缓缓消散,双刀也合二为一,变回星焰刀本体。他看起来似乎消耗巨大,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由晶石副作用引发的无厘头闹剧终于结束时——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似乎又来了精神!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忽然一手指天,一手掌心向下,五指张开,做出一个极其夸张、如同要撑住苍穹、踏碎大地的顶天立地造型!

他昂首挺胸,下巴微抬,用一种极其严肃、甚至带着点骄傲的语气,对着硝烟弥漫、一片狼藉的战场,对着目瞪口呆的起义军民,对着深坑里还在冒泡的“岩浆”,大声宣布:“哼!你们以为老子只是个耍大刀的莽夫?”他顿了顿,似乎在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时刻(虽然大家是惊的),然后掷地有声地宣告:“其实——老子是高贵的法师哒哟!”

众人:“????!!!!”

整个骸骨海峡的滩涂,陷入了比刚才陨石轰炸后更加死寂的沉默。只有深坑里岩浆气泡破裂的“咕嘟”声,以及海风吹过焦土的呜咽,在无声地控诉着刚才那场“高贵法师”引发的“陨灭风暴”。

杰克痛苦地捂住了脸。不过,作为“地狱画家”的职业本能瞬间压倒了无语感。他立马掏出画笔和画板,十指翻飞,以惊人的速度在画板上勾勒着,笔触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认真,誓要将老大这个“顶天立地·高贵法师·哒哟”的“伟岸”时刻永恒封存。

李白嘴角剧烈抽搐,感觉腰上被骨刃划开的伤口都因为这过于震撼的画面而疼得更厉害了。他下意识地使劲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眉头紧锁,眼神放空,仿佛在浩瀚的诗海中努力打捞着足以形容此情此景的惊世骇俗之句。“嗯…星陨灭世法相生…顶天立地…呃…”诗句卡在喉咙里,只剩下一脸被强行喂了怪味豆的表情。

肖华的反应最为“务实”。他飞快地从怀里摸出一枚温润的留影玉简,手指如飞地在上面刻画着符文,显然正在疯狂记录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星怒·陨灭”以及老大最后的“宣言”。玉简上灵光闪烁,隐约能看到回放的片段:漫天陨石撕裂天空,深坑岩浆翻涌,以及江宅那个夸张的造型。他一边记录,一边还低声嘀咕着:“某年某月某日,申时末刻,宅子于骸骨滩涂,使‘星怒·陨灭’…天裂星坠,地涌熔岩…太神奇了?这陨石到底从哪片星域召唤来的?蕴含的星辰本源与裂变之力结合方式…啧,刚才我在干什么呢?哦对,惊雷枪搅阵…引雷破甲…引雷…引星辰?是否可行?如何将星辰之力融于惊雷枪法…”武痴的本性让他瞬间沉浸在对新招式的推演中,暂时屏蔽了眼前的荒诞。

塞拉张着小嘴,碧蓝的眼睛瞪得溜圆,彻底石化在原地。她小小的脑袋瓜里,战斗、魔法、亡灵这些概念还在打架,突然又蹦出来一个“高贵法师哒哟”…信息量严重过载,大脑宕机中。

桃夭和一众起义军民,集体陷入了对世界观的深度怀疑与重塑之中。他们看看那个冒着岩浆的恐怖深坑,又看看摆着造型、自称法师的江宅,再看看深坑…眼神在敬畏、困惑、茫然、以及一丝“我们追随的这位老大是不是脑子有点…”之间疯狂切换。信仰,似乎正在经历一场十级地震。

“华子——!!!”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声气急败坏、带着十二万分羞耻的怒吼炸响!只见刚才还摆着“顶天立地”造型的江宅,眼尖地捕捉到了肖华手中那枚灵光闪烁、正在记录他社死瞬间的留影玉简!他脸上的“高贵”瞬间崩塌,只剩下恼羞成怒的赤红!

“拿过来!你又乱记东西!你记录你自己的不行吗?!”江宅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完全不顾“高贵法师”的形象,一个饿虎扑食就朝着肖华冲了过去!

“卧槽!宅子你冷静!这是珍贵的研究资料!”肖华脸色大变,瞬间从武痴状态惊醒,手忙脚乱地想将玉简藏起来。

两人顿时在焦黑的战场上毫无形象地扭打作一团,一个死命要抢玉简销毁黑历史,一个拼命护着“科研数据”兼“珍贵影像资料”,尘土飞扬,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幼稚。

“船长!‘深渊漫步者号’紧急维修完成!引擎预热已达临界点,随时可以启动!请指示!”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时刻,伊万那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如同冰水浇头,瞬间让扭打在一起的江宅和肖华一个激灵!

江宅立刻松开揪住肖华衣领的手,一个干脆利落的鹞子翻身从地上弹起,脸上那点羞恼瞬间被无边的锐利和凝重取代。他看都没看还在心疼玉简的肖华,目光穿透混乱的滩涂,死死锁定了北方骸骨海峡深处那一片涌动着不祥暗流的巨大阴影——那里,正是传说中霸王花族供奉的古老图腾,吞天花妖的栖息之地!那千米之巨的恐怖身躯,如同蛰伏在海峡深渊的灭世山峦,是通往骸骨王庭的最后、也是最恐怖的天然屏障!

“不急!”江宅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瞬间压过了滩涂上的所有嘈杂。他猛地指向那海中阴影,眼中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烈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眼前这最后的拦路凶兽不除,我们的船队寸步难行!伊万!秀宁!素芬!林悦!”

“在!船长!”通讯器里传来四人整齐划一、带着金属腔调或温婉却同样坚定的回应。

“目标——骸骨王庭!”江宅的咆哮夹杂着星辰之力,响彻云霄,他的手臂如同劈开混沌的战斧,狠狠挥向北方那座狰狞的黑色宫殿!然后,那充满杀伐之意的咆哮骤然转向深渊:“但在这之前——给我干掉那头挡路的‘吞天’畜生!用‘深渊漫步者号’,把它给我轰回海底老家!”

“遵命,船长!”伊万的回应冰冷高效,如同精密的齿轮开始咬合。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咆哮与金属模块重组时令人牙酸的巨大轰鸣,停泊在隐藏泊位、伤痕累累的“深渊漫步者号”骤然启动了终极作战形态!

这艘奇特的飞船外壳装甲如同液态般流动、延展、变形!巨大的辅助引擎组从舰体两侧探出,喷射口凝聚着幽蓝的等离子光芒。舰首如同巨兽的头颅般昂起,一门造型狰狞、布满玄奥纹路的主炮口探出,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整艘飞船在短短数秒内,化作了一尊矗立于海岸、高达数百米的机甲!它线条流畅又充斥着暴力美学,冰冷金属折射着正午刺眼的阳光,散发着足以撼动空间的压迫感!这就是“深渊漫步者号”的真正姿态——一个能完美融合并放大船员核心能力的战争堡垒!

飞船庞大的躯体表面,瞬间覆盖了一层蠕动着的、半透明、散发着微弱紫光的能量胃壁!这正是深渊厨娘周素芬掌控的“深渊胃囊”防御系统的终极体现!这层能量胃壁拥有恐怖的吞噬、分解与缓冲特性,任何攻击能量轰击其上,都会被胃壁蠕动吸收、消耗掉大部分动能,如同最强的胃液在消化食物残渣!它构成了整艘飞船最坚实的第一道壁垒!

飞船右臂巨大的炮口——符文炮系统开始充能!璀璨的银白色液态金属与冰冷漆黑的超合金共同构成了炮身主体。炮口前方,两枚由纯粹精神力与规则之力凝聚的巨大符文正在闪耀:

“止戈”符文:散发着强制性静滞、瓦解的能量波动,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凝滞冻结!

“役魂夺魄”符文:则缠绕着无数痛苦嘶嚎的灵魂虚影,散发出对生命精神核心最恶毒的侵蚀与奴役意志!

这两枚符文是李秀宁核心能力的具象化放大!她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钢缆,精准地操控着这足以扭曲规则的双极炮火!

飞船左臂则变形为一门结构极其复杂、拥有数以千计微型喷射口的蜂巢式巨炮!炮口内,由伊万核心液态金属分裂、增殖出的亿万颗超微型银色金属珠正在高频震荡,不断吸收着引擎输送的海量能量!周围空气因极致的高温高压而扭曲变形,光线在其周围发生诡异的折射!这是伊万的“金属风暴·超临界轰击”!即将喷射而出的,是处于超级临界态、兼具液态流动性、气态无孔不入性与固态毁灭冲击力的金属洪流!每一滴金属珠都堪比星舰主炮的轰击!

在飞船核心控制室内,林悦双手捧着一块散发着柔和温暖光芒、形如凝固蜂巢的奇异琥珀色晶石——慈悲奶蜜石!她强大的念力如同无形的潮汐,温柔而坚定地包裹着整个飞船,也连接着每一位船员的精神核心。奶蜜石的光芒如同生命之泉,持续不断地流淌出精纯无比的魂力,滋养着操控庞大飞船而精神负荷急剧增加的众人,驱散着疲惫,维系着操作精度与意志的绝对清醒。她是整个战争堡垒的灵魂纽带与生命线!

海峡深处,那片巨大的阴影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海水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伴随着一声足以撕裂灵魂、撼动千里海床的恐怖嘶鸣,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身影破开海面,轰然升起!

它的主体是一个直径接近千米、布满了粘稠墨绿色苔藓与蠕动吸盘的巨型花苞!花苞顶端尚未完全绽放的缝隙中,露出层层叠叠、如同旋转刀山般的惨白利齿!无数条比百年巨树还要粗壮、覆盖着厚厚滑腻磷甲、末端是巨大吸盘口器的触手,如同从地狱深渊伸出的魔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搅动着滔天巨浪,朝着海岸边那冰冷的金属巨人狠狠抽打、缠绕过来!仅仅是它搅动的海啸,就足以瞬间吞没小半个舰队!

深渊漫步者号的巨大机械眼(主传感器阵列)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目标锁定——吞天花妖!”伊万冰冷的声音响彻通讯回路。

“止戈炮!发射!压制它的行动!”李秀宁清冷的指令不带丝毫犹豫。

嗡——!

右臂符文炮光芒爆闪!

“止戈”符文率先化作一道惨白色的光束,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击中花妖刚刚扬起的一条主触手!那狂暴抽击的触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表面覆盖的磷甲瞬间失去光泽,动作变得无比迟滞僵硬,甚至连其周围翻涌的海浪都暂时凝固了!

“超临界轰击!全功率!覆盖打击!”伊万紧接着咆哮!

轰隆隆隆——!!!!

左臂蜂巢巨炮发出了毁灭的咆哮!亿万颗处于超临界态的银色金属珠,如同宇宙初开时最狂暴的星河怒涛,喷薄而出!它们在空中划过无数道炽热的轨迹,带着蒸发海水、撕裂空间的恐怖高温高压,如同金属的死亡暴雨,狠狠冲刷在花妖被“止戈”炮短暂压制的庞大躯体以及那些疯狂挥舞的触手上!

嗤嗤嗤嗤——噗噗噗噗——!

密集到无法分辨的湮灭声响起!花妖坚韧无比的磷甲和滑腻表皮,在超临界金属洪流面前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被轻易洞穿、撕裂、汽化!墨绿色的腥臭体液混合着破碎的组织,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其庞大的身躯各处爆裂开来!数条触手被生生熔断、贯穿!

“吼昂——!!!”吞天花妖发出了痛苦与暴怒到极致的嘶嚎!剧烈的痛苦反而激发了它远古凶兽的狂暴本性!未被完全压制的触手更加疯狂地抽打而至,花苞中心酝酿起一股令人心悸的吞噬能量!

“役魂夺魄炮!目标——核心意志!”李秀宁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抓住花妖因剧痛而精神防御出现波动的刹那!

符文炮再次亮起,这一次是深邃幽暗、吸纳一切光线的“役魂夺魄”符文!一道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缠绕着无数哀嚎怨魂的黑紫色光束,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精准地射向花苞中心那微弱灵魂波动的源头!

“深渊胃囊!最大功率!给我吞下!”周素芬的怒吼带着厨娘特有的泼辣,却操控着最顶级的防御!覆盖船体的能量胃壁光芒暴涨,蠕动频率骤然加快!几条突破金属风暴拦截、缠绕上飞船左臂和腰部的巨大触手,其蕴含的恐怖绞杀力如同泥牛入海,被蠕动的胃壁疯狂分解吞噬!触手表面的磷甲和吸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干瘪下去!

与此同时,林悦手中的慈悲奶蜜石光芒大放,温暖柔和的魂力如同母亲的怀抱,源源不断地注入伊万、李秀宁和周素芬的精神核心,瞬间抚平了他们因高负荷操控武器和防御系统而带来的剧烈精神震荡,让他们的意志更加凝练,操作更加精准!

“成了!”核心控制室内,一直紧绷神经的江宅,通过主屏幕清晰地看到那束“役魂夺魄”的幽光,如同毒蛇般钻入了花妖花苞的核心裂缝!花妖那疯狂抽打的触手猛地一僵,痛苦的嘶嚎变成了混乱而恐惧的呜咽,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花苞中心酝酿的吞噬能量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极不稳定!

正午刺目的阳光,穿透了弥漫海天的水汽与爆炸的烟尘,照耀在“深渊漫步者号”那伤痕累累却依旧顶天立地的冰冷金属巨躯上,也照耀在飘满残骸与血污的海面上。

伤痕累累却士气冲天的起义大军,登上了缴获的黑铁渡船与征集的民船。无数双眼睛燃烧着解放的火焰,望向海峡对岸那座由骸骨与黑暗垒砌的罪恶王庭。

“目标——” 江宅站在船头,衣衫染血,但眼神锐利如划破夜空的星辰。他手中紧握着象征胜利的“根须”战旗,猛地挥臂,指向北方那座狰狞的黑色宫殿!

“骸骨王庭!审判塔隆!解放花之国!”

“审判塔隆!”

“解放花之国!”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震荡着海峡波涛!

黑铁渡船与征集的民船粗暴地撞上嶙峋的礁石岸滩,船身包裹的铁刺与骸骨装饰在撞击中呻吟断裂。

登陆几乎没有遇到抵抗。

曾经象征着塔隆绝对权威、巡逻森严的骸骨王庭外围,此刻如同被蛀空的朽木。残存的少数守卫,在看到起义军船队上飘扬的“根须”战旗,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凝聚了无数仇恨与解放渴望的滔天气势时,早已肝胆俱裂。他们丢弃了缠绕着荆棘藤蔓的骨矛,如同受惊的鼹鼠,尖叫着逃入王庭深处错综复杂的甬道和阴影之中,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武器和象征着奴役的荆棘项圈。

江宅率先踏上冰冷、布满湿滑苔藓的黑色礁石。他身后,是如同怒涛般涌上岸的起义军民。肖华、李白、杰克紧随左右,桃夭则在几名核心兄弟会成员的簇拥下,指挥着后续队伍有序登陆、控制要道。每个人都衣衫染血,疲惫刻在眉宇间,但眼中燃烧的火焰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炽烈——那是一种即将捣毁罪恶巢穴、亲手终结暴政的决绝光芒。

空气中弥漫的死寂,比任何抵抗都更加沉重。巨大的骸骨城墙投下森冷的阴影,城墙缝隙深处,隐约传来压抑的哭泣和绝望的嘶吼,那是被遗忘在此的各族奴隶最后的悲鸣。尖顶上镶嵌的血色晶石,失去了往日的妖异光泽,在起义军浩荡的气势下显得黯淡而瑟缩。

队伍如同沉默的洪流,沿着唯一通向王庭核心的、由巨大肋骨化石铺就的骸骨大道,轰然推进。道路两侧,是层层叠叠、形态各异的巨大骸骨堆砌成的壁障,空洞的眼窝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一些骸骨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和断裂的锁链,无声诉说着塔隆的残暴统治。

当他们冲破最后一道由枯萎荆棘与骸骨构成的沉重闸门,抵达王庭最深处——那座由无数扭曲脊椎骨交织而成、扶手末端是两颗巨大空洞龙颅骨的骸骨王座大厅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为之一滞。

大厅内一片狼藉。华丽的、镶嵌着宝石的帷幔被粗暴扯下,珍贵的、各族敬献的贡品散落一地,被踩踏得不成样子。王座下方,几名身穿华丽但沾满污秽的宫廷服饰、头顶小号食人花冠的霸王花贵族,如同受惊的鹌鹑般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看到起义军涌入,立刻发出惊恐的哀嚎,拼命磕头求饶:“饶命!大人饶命!都是塔隆逼我们的!”

而在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骸骨王座之上——

塔隆?霸王花庞大的身躯深陷其中。他绛紫色的、布满树皮褶皱的皮肤此刻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铁青色,巨大的食人花王冠失去了往日的凶戾,花瓣边缘无力地耷拉着,滴落的粘液也变得稀薄浑浊。缠绕着璀璨宝石与熔融黄金的粗壮根茎手臂上,被粘液灼烧出的白烟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那双浑浊的巨眼布满粘稠的血丝,眼神涣散,似乎正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惊愕之中。

然而,当江宅那锐利如星辰的目光扫过王座时,那双濒死的巨眼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与怨毒的光!

“嗬…嗬嗬…”塔隆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漏气的嘶鸣,他艰难地抬起一根沉重的、镶嵌着宝石的根茎手指,颤抖地指向江宅,声音沙哑、断续,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傲慢与垂死挣扎的威胁:

“昆…昆仑星域…的…乡巴佬…”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带着腐蚀性的紫黑色血液,“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用尽最后的生命力喊出最大的底牌: “我是…肖恩大人…的岳父!”这个名字被他吼出,带着一种扭曲的、病态的骄傲,仿佛这是世间最强大的护身符。“灵蕨帝国…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动我…你们…全都要…陪葬!”

塔隆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江宅,充满了疯狂的希冀与命令:“杀…杀掉…这些…暴民…!”他试图挥动手臂,却只是徒劳地让伤口涌出更多污血。“我…免你…死罪!…快!…”

大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塔隆粗重的喘息和贵族们牙齿打颤的声音回荡。所有起义军战士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宅身上。

江宅的眼神,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一丝波澜。他甚至没有再看塔隆一眼,仿佛对方只是一只聒噪的、濒死的臭虫。他缓缓扫过那些跪地求饶的贵族,扫过这象征着无尽压迫与黑暗的王座大厅,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厅入口处——那里,挤满了伤痕累累、衣衫褴褛,但眼中燃烧着滔天怒火与无尽悲痛的根须会成员和刚刚获得解救的奴隶们。

这份沉默,这份无视,比最恶毒的咒骂更让塔隆绝望!

“你…你竟敢…!肖恩他…”塔隆的嘶吼变成了绝望的尖啸。

就在这一刻!

“塔隆——!!!你这吸食万民骨髓的恶魔!还我阿爸阿妈的命来——!!!”一声撕心裂肺、饱含着数十年血泪积怨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一个头发花白、满脸刀疤、穿着破烂根须会旧袍的老战士,如同被压抑了半辈子的火山终于爆发!他双目赤红如血,根本不顾任何命令或威慑,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柄磨得尖锐无比、饱含仇恨的硬木长矛,朝着王座之上那罪恶的源头,狠狠投掷而出!

噗嗤——!!!!!

矛尖带着积郁了数十年的血海深仇,精准无比地、以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贯穿了塔隆那肥厚、因咆哮而张开的紫黑色下颚!强大的冲击力并未停止,长矛推着塔隆沉重的头颅狠狠向后撞去!

咔嚓!轰——!

矛尖的巨力,正正撞击在那根原本就深深刺入王座靠背脊椎骨缝隙的、断裂的巨型肋骨化石的尖端!

这根来自远古巨兽的审判之骨,在这股叠加的、象征着被压迫者最终审判的蛮力推动下,如同被最后一记重锤敲下的铆钉!

噗嗤!咔嚓嚓嚓——!

肋骨化石那尖锐的末端,在塔隆自己惊骇欲绝、凝固了所有怨毒与恐惧的目光注视下,被长矛顶着,以更狂暴的姿态,彻底贯穿了他的下颚、口腔、颅腔!

带着无可阻挡的毁灭力量,更深、更狠地楔入了王座背后那粗壮扭曲的脊椎骨之中!

将他那庞大、罪恶的身躯,以一种亵渎而又无比契合的方式,死死地、永久地钉牢在这座由无数受害者骸骨堆积而成的罪恶王座之上!

塔隆?霸王花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那双浑浊巨眼中最后一丝疯狂的光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凝固的、深渊般的死寂。鲜血混合着花冠滴落的腐蚀液,沿着贯穿他头颅的肋骨化石与硬木长矛、沿着椅背的森森白骨汩汩流淌,在王座下方迅速扩大成一滩粘稠、散发着恶臭与绝望气息的血泊。他那只先前试图抬起的、黄金缠绕的根茎巨手,最终无力地垂落,依旧保持着向前虚抓的姿势,却只抓住了一片冰冷的、永恒的虚无。

他死了。死在了他赖以维系统治、象征着无尽奴役与残酷的骸骨王座之上。被一根象征远古审判的肋骨,和一柄饱含血泪复仇的长矛,共同完成了最终的裁决。被这罪恶王座本身,以及它所压迫的、最终觉醒的怒火——所终结。

老战士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眼中泪水混着血水滚滚而下,发出一声仿佛抽干了灵魂的、悠长凄厉的嚎哭。

大厅内一片死寂,唯有那根贯穿了暴君头颅、将其钉死在王座上的长矛尾部,还在嗡嗡震颤,如同为旧时代敲响的最后丧钟。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狂吼!

“塔隆死了!”

“暴君死了!!”

“花之国解放了!!!”

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掀翻这骸骨穹顶!无数起义军民挥舞着武器,泪流满面,拥抱在一起,发泄着几十年、几代人积压的屈辱与仇恨在这一刻彻底释放的狂喜!

肖华激动得猛拍大腿,颧骨如刀削般凸起,仰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痛快!!!”

桃夭看着那被钉死在王座上的庞大尸体,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随即,她睁开眼,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兄弟会成员控制大厅,清点俘虏,稳定秩序。

“小心!”李白的清喝如同警铃,骤然在狂喜的喧嚣中响起!

江宅心中警兆陡升!几乎在李白出声的同时,他身形如电,瞬间从原地消失!

嗤啦——!一道粘稠、散发着刺鼻甜腥气味的墨绿色藤鞭,如同潜伏的毒蛇,狠狠抽在江宅刚才站立之处!坚硬的黑石地面被腐蚀出一道深深的焦痕!

攻击来自大厅侧面的阴影!

瓦尔德·藤原的深紫色皇家学院制服在阴暗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血块。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英俊的面孔因极致的怨毒而扭曲变形,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他身边,金发卷毛(面门塌陷处缠绕着诡异的黑色藤蔓,气息阴冷)、蘑菇头(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但眼神更加怨毒)和扫把头(手臂被草草包扎,粘液混合着血痂,浑身散发着暴戾)三人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又是你这只烦人的臭虫!”瓦尔德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尖利,“坏我好事!毁我前程!你们…都得死!”他猛地一甩手,三道墨绿色的藤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分别袭向江宅、李白和肖华!藤鞭上密布着细小的倒刺和粘稠的毒液,显然是他压箱底的杀招!

“冥顽不灵!”江宅眼神冰冷,星怒战魂瞬间开启!星光覆体,面对袭来的藤鞭,他并指如刀,星怒·裂空!一道凝练的星力光刃精准斩出!

噗!藤鞭被凌厉的星力斩断一截!毒液飞溅,被星力毫光隔绝!

李白剑光如游龙,瞬间绞碎缠绕而来的藤鞭!

肖华则更直接,暗金毫光覆盖的铁拳悍然砸碎!

三人的反击凌厉无比!瓦尔德手下三人本就重伤,瞬间被肖华和李白爆发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瓦尔德见偷袭无功,手下也难以支撑,眼中怨毒几乎化为实质!他猛地探手入怀,掏出一物!

那并非武器,而是一叠约莫扑克牌大小、通体呈深邃水晶紫色、边缘流淌着秘银光泽的奇异卡片!卡片上,用极其繁复精美的技法,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各种奇花异草图案,每一朵花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空间波动——这正是灵蕨星域皇家学院藤原家秘传的空间传送法宝:花牌!

“昆仑星的贱民!记住今日之辱!”瓦尔德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狞笑,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待本公子归来,定将你们连同这肮脏的花之国……挫骨扬灰!”他指尖飞速捻动花牌,口中急速念诵着古老晦涩的咒语: “虚空蔓生,花径洞开,藤原之扉,随念所至!”

嗡——!随着咒语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手中那叠花牌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紫色华光!光芒并非四散,而是如同活物般在他身前急速旋转、交织!空间被强行撕裂、扭曲!一个由无数旋转绽放的紫色水晶花瓣构成的、散发着强大空间波动的瑰丽花门,瞬间成型!

“走!”瓦尔德低吼一声,毫不犹豫率先冲入花门!

金发卷毛、蘑菇头、扫把头三人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扑向花门!

“想跑?!”肖华怒吼,踏碎地面,如炮弹般冲向花门!

李白剑光如虹,直刺瓦尔德后心!

然而,迟了!

花门在瓦尔德四人身影没入的刹那,急速向内坍缩闭合!

咻——!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华丽泡沫,紫色水晶花瓣瞬间崩解、消散于无形,只留下原地剧烈波动的空间涟漪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花香。

肖华的铁拳和李白的剑光,狠狠轰在空处,激起一阵能量乱流!

“该死!”肖华狠狠啐了一口。

江宅走到花门消失之处,蹲下身,捻起一片残留的、正在迅速失去光泽化为尘埃的紫色水晶花瓣碎片。“有意思,这东西比上古修士的传送阵还要方便。”

塔隆伏诛,瓦尔德遁走。

笼罩花之国几十年的恐怖阴云,终于被起义的烈火彻底驱散。

三天后。

花之国帝都中央广场。

昔日的刑场与“花粉税”征收点,如今被彻底清理干净。巨大的骸骨图腾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新砍伐的、散发着清新木香的巨大原木搭建的简易高台。广场上人山人海,来自桃花镇、杏花镇、梨花镇、玫瑰镇以及其他被解放城镇的花民们挤满了每一个角落。不同族群的面孔——桃花族、杏花族、梨花族、玫瑰族、甚至一些长期被压迫隐藏的蕨类、苔藓类小型花族——都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与希望。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再是血腥与腐臭,而是新翻泥土的芬芳和淡淡的、纯净的桃花醉清香。

高台之上。江宅、肖华、李白、杰克作为解放战争的核心功臣与远道而来的盟友,站在一侧。他们的目光平静,带着对这片新生土地的祝福。 而高台中央,站着一位身着靛蓝色简朴劲装、气质沉静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女性——桃夭。她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明亮而坚定,如同历经风雨洗礼后更加坚韧的桃枝。在她身后,是十几名来自不同种族的代表,有饱经风霜的老农,有手艺精湛的工匠,有不畏强暴的战士,有智慧通达的长者——他们是经过紧急推选产生的根须兄弟会核心成员,也是未来新政权的基石。

广场上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热切地注视着高台。 桃夭上前一步,她的声音并不洪亮,却清晰地通过简易的扩音装置传遍整个广场,带着一种抚平伤痕、凝聚人心的力量:“花之国的同胞们!缠绕在我们根须上的枷锁,已被砸碎!吸食我们生命精华的暴君,已被审判!奴役我们的骸骨王座,已成废墟!今天,我们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庆祝某个人的胜利,而是为了宣告——花之国,属于所有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呼吸的生命!从今天起,再无国王!再无奴役!再无‘花粉税’!从今天起,我们将共同决定我们的命运!”

“我宣布——花之国兄弟委员会,正式成立!委员会将由来自各镇、各族的代表组成,共同商讨、决定花之国的一切事务!我们不再是任人采摘的花朵,我们是扎根大地、相互扶持、共同生长的根须网络!自由,平等,互助,将是我们新的信条!”

短暂的寂静后,是足以令大地颤抖的、海啸般的欢呼声!

“兄弟委员会万岁!”

“自由万岁!”

“桃夭委员长万岁!”

无数手臂举起,如同森林!无数泪水和笑容交织,汇成希望的海洋!

肖华看着这沸腾的场面,看着高台上那位在绝望中点燃星火、最终带领大家走向新生的女子,胸中豪情激荡,忍不住又是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颧骨如刀,朗声大笑:“好!这才叫痛快!这才叫…解放!”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满新生花之国的每一寸土地。

中央广场的狂欢还在继续,歌声、笑声、对未来的畅想声交织在一起。人们围着巨大的篝火,分享着来之不易的食物和新酿的、象征着纯净与希望的桃花醉。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脸上是真正属于孩童的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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