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揣着那颗冰凉的阴珠,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下午。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落在那堆还没劈完的柴火上,像个沉默的惊叹号。
“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洞窟深处肯定藏着东西,那些阴魂、枯骨、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异香,绝不是凭空出现的。更重要的是,《混沌创始诀》的瓶颈还卡着,那洞窟里浓郁的灵气是突破的关键,他不能因为一点危险就退缩。
再说,识海里的诛仙四剑似乎对阴邪之物有克制作用,上次那道白色幽影不就是被剑影的气息吓跑的吗?
“富贵险中求。” 李长生咬了咬牙,转身回屋翻出个布包,把铁棍、火折子、还有仅剩的几块干粮都塞了进去。他又往怀里揣了把匕首,是以前原主爹留下的,虽然锈迹斑斑,但磨锋利了照样能捅人。
“长生哥,你又要出去?” 小翠不知啥时候站在院门口,手里还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王婶说这是艾草水,喝了能驱邪,你带上。”
李长生看着那碗绿得发稠的水,胃里有点翻腾,可还是接过来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喉咙,辣得他直咧嘴:“谢了,我就是去后山转转,晚点回来。”
“那你小心点!” 小翠把个用红绳系着的桃木片塞给他,“这是我求庙里的老道给的,说能保平安。”
李长生把桃木片揣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头:“放心,你长生哥命硬。”
再次来到后山,天已经擦黑。林子里的风比白天凉了不少,吹在脸上像带了小刀子。李长生没敢耽搁,顺着昨天的路往断崖走,脚步比上次快了不少,心里也踏实了些 —— 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些阴魂了。
刚到洞窟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 “呜呜” 的声音,比昨天更响了,像是有无数人在哭。洞口的藤蔓无风自动,影子在石壁上扭曲着,看着格外瘆人。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铁棍,识海里的诛仙四剑开始缓缓转动,尤其是诛仙剑,金光比平时亮了半分,散发出淡淡的威压。他试着把这股威压释放出去一点,果然,洞口的呜咽声小了不少,连带着空气里的寒意都退了几分。
“果然有用。” 李长生心里一喜,大踏步走了进去。
洞窟里比昨天更黑,火折子的光芒只能照亮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剩下的黑暗像墨汁似的浓稠。地上的碎石被踩得 “咯吱” 响,在空旷的洞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没多远,就听见 “悉悉索索” 的声音,两道绿色的幽光在黑暗中亮起,比昨天那道白色幽影小了不少,像是两只眼睛。
“来得正好。” 李长生非但没怕,反而有点兴奋。他故意放慢脚步,等着那东西过来。
没一会儿,两道灰黑色的影子从石壁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瘦得像两根柴火,四肢细长,脑袋却大得不成比例,嘴里还流着绿色的粘液,正是低等阴魂的另一种形态 —— 影魂。
“嗷呜 ——” 影魂发出刺耳的尖叫,张开爪子就往李长生脸上扑,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李长生不闪不避,识海里的戮仙剑猛地一颤,红光爆闪!几乎是同时,他感觉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从识海涌出,顺着手臂灌注到铁棍上。
“喝!” 他大喝一声,抡起铁棍就砸了过去。铁棍带着风声,在空中划出道残影,正好砸在左边那只影魂的脑袋上。
“噗嗤” 一声,影魂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散成了无数黑色的光点,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另一只影魂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李长生哪会给它机会?脚下发力,一个箭步冲上去,铁棍横扫,带着股破风的劲,“啪” 地一声把它抽在了石壁上。
又是一阵 “滋滋” 声,影魂在石壁上挣扎了两下,也化作光点消散了。
“痛快!” 李长生甩了甩胳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有诛仙四剑的加持,对付这些低等阴魂简直易如反掌!
他继续往深处走,一路上又遇到了几只影魂和白色幽影,都被他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了。识海里的四柄剑影越来越活跃,尤其是诛仙剑和戮仙剑,光芒比刚进来时亮了不少,散发出的威压也越来越强,吓得那些阴魂没靠近就开始发抖。
“这洞窟到底是啥地方?咋这么多阴魂?” 李长生一边走一边琢磨。地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除了散落的白骨,还多了些生锈的铁镐和矿灯,灯盏里的灯油早就干了,只剩下厚厚的油垢。
“难道以前是个矿洞?” 他捡起一把铁镐,镐头都快锈成了疙瘩,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一块铁锈。镐头的刃口还挺锋利,像是被精心打磨过。
再往前走,地上的白骨越来越多,横七竖八地堆在地上,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胳膊腿拧成了麻花,看着触目惊心。
“这些人是矿工?” 李长生皱着眉,“难道是挖矿的时候遇到了阴魂,全死在这儿了?”
他踢开一具骷髅,发现下面压着个帆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块拳头大的石头,灰扑扑的,没看出啥特别。
“这是矿渣?” 李长生拿起一块掂了掂,挺沉,“还是没采出来的矿石?”
正琢磨着,鼻尖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不是阴魂的腥臭味,也不是尘土的霉味,像是某种植物腐烂后的味道,又带着点金属的凉意。
“嗯?” 李长生精神一振,循着香味往前走。越往里走,香味越浓,空气也越来越冷,连手里的铁棍都结了层白霜。
识海里的诛仙四剑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四柄剑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要从识海里冲出来。
“有东西!” 李长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紧铁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前面的洞窟突然变宽了,像是个天然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个大坑,坑边散落着更多的采矿工具,还有几具完整的枯骨,看穿着像是管事模样的人。
香味是从石室尽头的石缝里飘出来的。
李长生放轻脚步走过去,火折子往前一递,照亮了那条狭窄的石缝。石缝只有手指宽,深不见底,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可那股异香和寒意,正是从石缝深处传出来的。
“难道有宝贝?” 李长生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试着用铁棍往石缝里捅了捅,“当” 的一声,似乎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他心里一动,蹲下身子,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撬石缝两边的石头。石头缝里全是冰碴子,冻得他手指发麻,可他毫不在意,撬得更起劲了。
“咔嚓” 一声,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被撬了下来,石缝顿时宽了不少。
李长生把火折子凑近,这次看清楚了 —— 石缝深处,嵌着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矿石,表面坑坑洼洼的,看着毫不起眼,可寒气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周围的石壁都结着厚厚的冰。
“就是它!” 李长生眼睛一亮,伸手就想去抠。可手指刚碰到矿石,就像被烙铁烫了似的,猛地缩了回来 —— 不是烫,是冷!刺骨的冷!仿佛有无数根冰针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
“好强的寒气!” 李长生甩了甩手指,指尖都冻得发紫了。他皱了皱眉,从布包里掏出块破布裹在手上,再次伸手去抠。
矿石嵌得很紧,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从石缝里抠了出来。
入手冰凉,比冰块还冷,布包着都挡不住那股寒气,顺着胳膊往上窜,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把矿石拿到眼前仔细看,黑黢黢的,没有任何光泽,表面粗糙得像砂纸,可分量却不轻,巴掌大一块,估计得有十来斤。
“这到底是啥东西?” 李长生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既不像铁,也不像玉,更不像他认知里的任何一种矿石。
就在这时,识海里的诛仙四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尤其是诛仙剑,金光璀璨得像个小太阳,剑身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发出 “嗡嗡” 的鸣响,仿佛在欢呼雀跃。
更奇怪的是,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识海里的四柄剑影,尤其是诛仙剑,对他手里的这块黑色矿石,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情绪 —— 渴望!
就像饿了很久的狼看到了肉,干渴的人看到了水,那种渴望几乎要化作实质,冲击着他的识海。
李长生吓了一跳,赶紧把矿石塞进布包里,紧紧裹住。可就算隔着布,识海里的剑影依旧躁动不安,诛仙剑的金光透过识海,映得他的瞳孔都泛起了淡淡的金色。
“这矿石... 难道和诛仙四剑有关?” 李长生的心脏 “咚咚” 狂跳起来。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捡到宝了,而且是个天大的宝贝!
石室里的阴魂似乎被剑影的光芒吓跑了,连 “呜呜” 声都听不见了。只有那块黑色矿石,在布包里散发着幽幽的寒气,和识海里剑影的渴望遥相呼应。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地不宜久留,不管这矿石是啥,先带出去再说。
他把布包往怀里一揣,裹紧了衣服,转身就往回走。路过那些枯骨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石头把它们都埋了。
“入土为安吧。” 他对着土堆拱了拱手,“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干这卖命的活了。”
往回走的路顺利了不少,那些阴魂像是怕了他怀里的矿石,远远地躲着,连绿光都不敢亮了。李长生一路疾行,很快就出了洞窟,看到外面的月光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站在断崖边,晚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带着山林的清新气息。李长生摸了摸怀里的布包,那块黑色矿石依旧冰凉,识海里的诛仙剑也慢慢平静下来,但那股渴望的情绪,却像种子似的扎在了他心里。
“这到底是啥矿石?” 他抬头看向黑漆漆的洞窟入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期待,“看来这洞窟的秘密,还不止这些啊。”
他紧了紧怀里的布包,转身往李家大院的方向走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沉甸甸的问号,悬在后山的夜色里。而他怀里的那块黑色寒铁,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正和识海里的诛仙四剑,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
这一切,都预示着,李长生的修行之路,恐怕要变得更加波澜壮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