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剑丸划破长空时,空气都被烧得发出“滋滋”的爆响,原本淡紫色的雷荒剑势光幕,竟像被烈火炙烤的薄冰般迅速消融。李长生瞳孔骤缩,这剑丸的威力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那里面不仅有司徒烈五年蕴养的精血真元,还裹着烈阳剑的核心火焰,光是散发出的热浪,就把他胸前的劲装烤得发焦。
“长生哥!快躲开啊!”赵烈的吼声都变调了,他死死抓着凌霄的胳膊,指节发白,“那玩意儿太邪门了!”吴昊也脸色惨白:“李师兄的剑势挡不住!快用之前的剑魂加持!”周围的弟子更是一片死寂,连呼吸都放轻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赤红流光上——没人怀疑,这一击要是命中,李长生就算不死也得废了丹田。
李长生没躲,也躲不开。剑丸的速度比之前的“焚天灭地”快了三倍,带着锁定气息,除非他能瞬间破开擂台防御阵逃走,否则根本避不开。“只能硬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手握剑,将六层巅峰剑意和《庚金剑体》的真元全部灌注到雷荒剑中,剑身暴涨出丈许长的赤金剑影,剑影表面布满了细密的雷纹——这是他能拿出的最强防御招式。
“铛——!”剑影与剑丸相撞的瞬间,发出的不是金属碰撞声,而是类似岩浆浇在寒冰上的“嗤啦”声。赤金剑影像纸糊的一样迅速崩裂,剑丸上的烈火顺着剑身蔓延,李长生只觉得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虎口再次崩裂,鲜血喷溅在剑身上,瞬间被蒸发成白雾。
“噗!”剑丸突破剑影防御,狠狠撞在李长生胸前的金色光晕上。庚金剑体的防御光晕剧烈波动,像水波一样荡漾,淡金色的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最终“砰”的一声碎裂。剑丸余势未减,擦着李长生的左肩飞过,带起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青色劲装。
“长生哥!”赵烈差点冲上去,被凌霄死死拉住:“别冲动!有执法堂长老在!”李长生踉跄着后退五步,踩碎了擂台的几块玄铁,他捂着左肩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涌出,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刚才那一击,他摸清了剑丸的威力,也知道普通招式根本挡不住。
“哈哈哈!李长生,你不是很能打吗?怎么不躲了?”司徒烈看到李长生受伤,疯狂地大笑起来,他头顶的本命剑丸微微颤抖,虽然消耗了不少精血,但看到李长生受伤,他的贪婪更盛了,“再受我一剑丸,我看你还能不能保住你的矿脉机缘!”他双手再次结印,剑丸上的火焰更盛,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王长老皱着眉,手按在腰间的执法剑上——他没想到司徒烈会如此狠辣,本命剑丸连出两次,就算赢了也会耗损根基。但比试规则是生死不论,他除非看到李长生有生命危险,否则不能插手。旁边的一位长老低声道:“这李长生要是撑不住,咱们得出手救他,这孩子的剑道天赋比司徒烈还高!”
李长生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左肩的剧痛让他更加清醒。他知道,不能再保留了,必须动用压箱底的底牌——混沌真元和太荒天掌。上次在古矿脉使用这招时,他还只是金丹初期,如今突破到金丹中期,混沌真元更盛,这一掌的威力绝对能硬撼剑丸。
“司徒烈,你以为就你有底牌?”李长生缓缓站直身体,左手松开伤口,掌心向上,丹田深处的混沌真元猛地沸腾起来——那是比普通金丹真元精纯十倍的能量,带着混沌初开的气息,顺着经脉疯狂涌向左手掌心。他的周身渐渐泛起一层灰蒙蒙的光晕,原本的金色剑意和紫色剑势,都被这层光晕包裹起来。
“这是什么真元?怎么从来没见过?”王长老猛地坐直身体,满脸惊讶,“气息比元婴修士的真元还精纯!”司徒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李长生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无比霸道,那不是剑道的锋锐,而是一种碾压一切的蛮荒气息,让他的本命剑丸都微微颤抖起来。
“不管你耍什么花样,都挡不住我的本命剑丸!”司徒烈硬着头皮怒喝,双手猛地向前一推,赤红剑丸再次化作流光,带着比之前更盛的火焰射向李长生——他想趁李长生底牌没施展完,打他个措手不及。
“太晚了!”李长生低喝一声,左手高高举起,混沌真元在掌心凝聚,渐渐形成一道古朴的灰色掌印。掌印足有丈许大小,表面隐约浮现出“太荒”二字的古老纹路,掌印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连擂台的聚灵阵都被引动,无数灵气疯狂涌向掌印。
“这是……什么神通?好霸道的气息!”人群里有人惊呼,“我感觉灵魂都在颤抖!”赵烈瞪大了眼睛:“这是长生哥在古矿脉用的那招!上次就是用这招打飞玄铁狼的!”
“太荒天掌第一式——崩天!”李长生怒喝,左手猛地拍下,灰色掌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迎向赤红剑丸。这一掌没有华丽的光芒,只有纯粹的霸道,所过之处,空气被压成真空,连司徒烈释放的火焰都被瞬间熄灭。
司徒烈的脸色彻底变了,他从掌印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想收回剑丸,却发现剑丸已经被掌印的气息锁定,根本无法后退。“不!不可能!”他疯狂地往剑丸里注入真元,剑丸上的火焰暴涨到五丈高,化作一条火龙,试图阻挡掌印的攻势。
灰色掌印与赤红剑丸轰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反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一道环形的能量波以碰撞点为中心疯狂扩散开来,擂台的玄铁地面瞬间崩裂,防御阵的光芒暴涨到极致,发出“嗡嗡”的悲鸣,无数裂纹在阵纹上蔓延。
周围的弟子被能量波掀飞了几十个,长老们纷纷释放出护体真元,才勉强稳住身形。王长老脸色惨白:“这威力……堪比元婴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这两个小子疯了吗?”
能量波散去,擂台中央出现了一个直径三丈的大坑,坑底的玄铁都被融化成了铁水。李长生和司徒烈都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同时喷出一口鲜血。李长生的左肩伤口再次裂开,脸色苍白,混沌真元耗损大半,但握着雷荒剑的手依旧稳定,眼神锐利如锋;司徒烈更显狼狈,本命剑丸黯淡无光地悬浮在头顶,剧烈颤抖着,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气,精血真元耗损了七成,气息萎靡却带着不死心的疯狂——这一击虽没拿下李长生,却也摸清了对方掌法的消耗极大。
“这……还能打?”观战的弟子们惊得张大了嘴,刚才那记碰撞的威力让他们以为必有一人倒下。赵烈刚要喊出声,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死死攥着拳头:“长生哥的真元肯定耗得差不多了,司徒烈这疯子还不罢休!”吴昊脸色凝重:“看司徒烈的样子,还有后手!”
司徒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他看着地上黯淡的本命剑丸,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不可能……我的本命剑丸……怎么会打不过他的掌法……”他想不通,自己蕴养了五年的底牌,竟然被一个内门弟子的掌法逼平了。
李长生扶着雷荒剑,缓缓站起来,混沌真元的消耗让他也有些虚弱,但他还是走到司徒烈面前,冷冷道:“司徒烈,你输了。”司徒烈猛地抬头,眼神怨毒:“我没输!我还能打!”他刚想催动最后一丝真元,就被王长老的声音打断了。
“住手!”王长老飞身落在两人中间,释放出浑厚的真元形成屏障,挡住了司徒烈再次凝聚的剑势,“两人皆受重伤,真元耗损严重,且休整一炷香再续战!”他看着两人滴血的伤口,眉头拧成疙瘩——这两人都是宗门翘楚,真拼到同归于尽太可惜,但比试规则已定,他只能暂缓战斗,却不能强行终止。旁边的长老连忙附和:“王师兄说得对,这般拼命恐伤根基,稍作休整再分高下不迟!”
李长生没有反驳,靠着雷荒剑盘膝坐下,迅速掏出一颗紫府固元丹吞服。丹药入口即化,精纯的药力顺着经脉流转,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清凉,混沌真元也缓缓恢复了一丝。他余光瞥见司徒烈正疯狂往嘴里塞着补血精的丹药,头顶的本命剑丸虽依旧黯淡,却重新燃起了微弱的火光——这疯子为了矿脉机缘,是真要拼上性命了。他悄悄运转《庚金剑体》,让淡金色的真元包裹伤口,同时将仅剩的剑意凝聚在剑身上,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死战。
其中一位身穿黑色长袍、面容冷峻的长老,正是掌管宗门刑罚的厉长老。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李长生的左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眉头皱得紧紧的。旁边的几位长老也在低声交谈,神色都异常凝重——他们都认出了,李长生刚才使用的“太荒天掌”,根本不是青云宗的功法,甚至不是东域任何一个宗门的神通!
“这掌法……透着一股邪气,不像是正道功法。”一位长老低声道。厉长老摇了摇头,眼神复杂:“不是邪气,是蛮荒之气,比咱们宗门的镇派功法还要古老。这小子的来历,恐怕不简单。”他想起之前李长生在古矿脉的奇遇,心中的疑虑更盛——一个普通内门弟子,怎么会掌握如此霸道的掌法?
一炷香时间转瞬即逝,王长老撤去真元屏障:“休整结束,比试续战!”话音刚落,司徒烈就猛地跃起,本命剑丸拖着残破的火光射向李长生,他嘶吼道:“李长生,我看你还剩多少混沌真元!烈阳剑典——火雨焚身!”无数细小的火剑从剑丸中散落,铺天盖地罩向擂台。李长生眼神一凝,雷荒剑横劈而出,六层剑意化作金色剑网,挡住火雨的同时,脚步变幻着踏向司徒烈,左手悄悄凝聚起仅存的一丝混沌真元——他虽真元不足,但剑势仍在,足以寻机反击。
“长生哥小心!他在消耗你的真元!”赵烈急得大喊。李长生避过一道火剑,反手一剑劈在司徒烈的剑脊上,两人再次震开,都踉跄着后退两步。李长生咬着牙,左肩的伤口因震动再次渗血,但他死死盯着司徒烈:“耗尽真元也要抢机缘?司徒烈,你输定了!”司徒烈抹了把嘴角的血,疯狂大笑:“输?没到最后一刻,谁能定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