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看了看楚镜澈那非同寻常的容貌和气质，心中疑虑未消，但表面上并未深究。
作为专业人员，她懂得适时收敛好奇心。
她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将注意力转回莉诺尔身上。
“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莉诺尔。”墨雪言归正传，语气严肃起来，“首脑要见你。”
“诶——？！！” 莉诺尔眼睛瞪得溜圆，“我、我一回来就有这么大的事吗？首脑...她找我干什么？”
她隐隐感到不安。
首脑，那可是统管三圣灵之城，地位超然的存在，突然点名要见她？这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墨雪听着莉诺尔的大惊小怪，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这两个月她东奔西跑，首脑交代调查希瑟斯的任务还没完成，那边克兰莎大小姐居然也给她下达了指令。
找一个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人！
她明明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怎么麻烦事全都找上门了？
苏晚秋担忧地问墨雪：“她必须去吗？会不会有危险？”
墨雪收回心神，公事公办地回答：“首脑只指定要见莉诺尔一人。”
“就我一个？！”莉诺尔更慌了，下意识地看向身边最可靠的楚镜澈，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或者干脆陪她去。
可楚镜澈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
从刚才开始，他就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仿佛有某种视线穿透人群，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这感觉并非来自周围那些因他容貌而蠢蠢欲动的路人，而是带着点熟悉感的窥探。
有好几个胆大的男女试图上前搭讪，都被他扫视的眼神逼退，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句。
墨雪也稍微多看了楚镜澈一眼，确实容貌顶尖，但和莉诺尔长得并没有很相似。
她催促道：“跟我走吧，只是见一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莉诺尔脸上写满了不信。
「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莉宝的声音带着警惕。
这时，楚镜澈终于收回搜寻的视线，对莉诺尔说道：“你先跟她去吧，我随便转转。”
见楚镜澈都这么说了，莉诺尔只好扁扁嘴，不情不愿地应道：“...好吧。”
然后莉诺尔跟着墨雪离开了。
苏晚秋看向楚镜澈，礼貌地问道：“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带你逛逛。”
“不用，我自己看看。” 楚镜澈婉拒。
苏晚秋想到他和莉诺尔的关系，了然地点头，没有强求：“那好，你注意安全。”
随后她也自行离开了。
楚镜澈独自在人流中行走。
他出众的样貌实在太惹眼，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可避免地吸引大量的目光，这让他感到不适，远不如在灰烬镇时自在。
但他更在意的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窥视者，对方非常擅长隐匿，他无法确定对方是通过何种方式在观察他。
为了摆脱人群也为了引出对方，他走向一家看起来还算安静的饮料店，在门外的遮阳伞下落座。
很快，一名店员红着脸过来为他点单。
楚镜澈对现代饮料一无所知，随手在菜单上一指，反正他都没尝过。
就在他等待饮料时，一个娇柔做作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这位先生~一个人吗？”
楚镜澈抬眼望去，来人竟是凌薇。
他记得这个总是缠着莉诺尔并且掌控欲很强的女孩。
今天她穿着一身与莉诺尔初入学院时风格相似的旗袍，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出几分刻意。
“有事？”
凌薇嫣然一笑，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没什么事呀，就是看您一个人坐在这里，好像很寂寞呢~”
“我不孤单。”
凌薇却双手托腮，眨着眼睛，用一种自以为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不，我看到了，您眼底深处藏着深深的孤独...”
楚镜澈几乎要嗤笑出声，他微微挑眉：“你对其他人，也是用这套说辞吗？”
“当然不！” 凌薇立刻否认，语气笃定，“只对您一个人这样。”
这时，店员端来了楚镜澈点的饮料，看到凌薇，习惯性地问：“小姐，您需要点什么吗？”
凌薇看都没看店员，目光依旧黏在楚镜澈身上：“我呀，只需要这位先生的联系方式~”
店员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这种事跟她说有什么用？她勉强保持职业微笑：“如果有需要再叫我。”
说完店员立刻转身离开。
楚镜澈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味道过于甜了，他不太喜欢。
放下杯子，他看向凌薇，一语道破：“不要把我当成你用来躲避什么的工具。”
凌薇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什么意思？”
楚镜澈却不欲多言，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凌薇姐姐，请你不要再闹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语气平静无波。
楚镜澈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桌旁。
最让楚镜澈在意的是他的眼神。
异常空洞，仿佛没有任何焦点，也缺乏常人应有的情绪波动。
而且楚镜澈竟然感觉不到他内心有多少活跃的思绪，像是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空壳，只是依循某种指令在行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内心如此寂静的人。
凌薇看到来人，脸上立刻罩上一层寒霜，没好气地说：“卡莱尔，你这次来得比之前慢了不少。”
名为卡莱尔的少年对凌薇的指责毫无反应，只是平淡地陈述：“我们之间的婚约是两位家主定下的，我也没有办法。”
楚镜澈压根不想掺和这麻烦的对话里。
他拿起那杯饮料，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突然变得吵闹的是非之地。
“哎！等等！”凌薇见状，连忙也跟着站起来，试图拦住他，“我还没拿到你的联系方式呢！”
“我也想要。”
她话音未落，卡莱尔也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连楚镜澈准备迈出的脚步都顿了一下。
凌薇猛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卡莱尔，嗤笑道：“哈？你也想要？怎么，卡莱尔，你是个gay吗？终于暴露本性了？”
面对这带着侮辱性质的质问，卡莱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非常认真地回答道。
“不是，我不是同性恋。”
他的反应过于平静和正经，反而让凌薇的嘲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显得幼稚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