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岛在一夜之间易主,宗氏一族被满门屠戮,数万军民尽数沦为阶下囚。
这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像一阵十二级的台风,瞬间席卷了整个还沉浸在“锁国”美梦中的日本列岛。
从九州的乡下大名到江户的幕府将军,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大海彼岸的雷霆一击给彻底地打懵了。
他们无法相信,那个在他们印象里早已是日薄西山、腐朽不堪的“大明病夫”,竟然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攻击性!也无法相信,他们那曾经让丰臣秀吉都为之头疼不已的对马水军,竟然会在一个照面之间就全军覆没!
……
江户城,天守阁。德川幕府的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在听完信使那泣不成声的禀报后,他那张一向以阴鸷和沉稳着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愤怒”和“惊骇”的情绪。
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八嘎!欺人太甚!那王大贵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明国的一个地方军阀!竟敢不经宣战就悍然侵占我神圣的日本领土!他眼里还有没有我德川幕府!还有没有我这个日本的征夷大将军!”
他的咆哮让底下那跪了一地的幕府老中(相当于内阁大学士)们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将军大人,息怒!”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老中,大久保忠邻壮着胆子出列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们当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德川家光冷笑一声,“还要怎么计议?!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汉人小子在我们的家门口作威作福吗?!”
“将军大人,”另一个以智谋着称的老中,本多正纯也开口了,“大久保大人言之有理。敌情未明,对方的实力也深不可测。我们若是贸然出兵,万一再重蹈对马宗氏的覆辙,那我德川幕府的威严将荡然无存!”
“那依你之见,”德川家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道,“我们该当如何?”
“依臣之见,”本多正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老狐狸般的狡黠光芒,“我们当双管齐下。一方面,我们当立刻派遣使者前往明国的京城,向那个明国皇帝提出最严正的抗议!要求他立刻约束他手下那条疯狗!并且赔偿我们所有的损失!这是大义名分,我们必须占住。”
“另一方面,”他话锋一转,“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当立刻集结九州和西国(日本本州岛西部)的所有大名!命他们亲率麾下最精锐的武士和水军,在九州的博多湾集结!组成一支规模空前的‘征明’大军!我们不求能立刻收复对马,但我们必须要摆出一副不惜与明国一决死战的架势!”
“如此一来,既可以震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大贵,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又可以向那个明国皇帝施加最大的压力,逼迫他为了避免两国交战而主动向我们妥协让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拿回我们失去的一切!甚至还能从那个软弱的明国朝廷手里敲诈到更多的好处!”
他这番看似强硬、实则充满了投机和侥幸心理的“攘外必先安内”的计策,让在场的所有幕府老中都纷纷点头称是,也让那个本已怒火中烧的德川家光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这或许是目前最稳妥、也最符合他德川家利益的选择了。
“好!”他猛地一拍桌子,做出了最后的决断,“就依你所言!我倒要看看!是那个汉人小子的骨头硬!还是我大日本帝国数十万武士的刀更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