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建奴入关、京师戒严的八百里加急送到刘云的案头时,他正在他的登州海军基地,检阅他那刚刚才下水的第五十一艘“镇远”级战列舰。
他看着那封由崇祯皇帝亲笔书写的、充满了惊慌和哀求的勤王诏书,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充满了讽刺的笑容。
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也知道,他与皇太极之间那场宿命的对决,终于还是要来了。
“传我将令!”
他转过身,对着他那早已整装待发的数十万海陆大军,发出了他那早已准备多时的战争宣言。
“全军开拔!兵分两路!”
“一路北上勤王!”
“一路东征灭奴!”
“这一次!”他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响彻了整个渤海湾,“我要让那爱新觉罗家的龙脉,彻底地断了!也要让那朱家的万里江山,换一个姓!”
崇祯七年的冬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
刺骨的寒风从蒙古高原一路南下,卷着黄沙和死亡的气息,将整个华北平原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灰色。
比天气更冷的,是人心。
皇太极亲率十万大军,绕过蓟辽防线,突入喜峰口,兵锋直指北京。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大明朝刚刚因“宁远大捷”而燃起的一丝虚假的希望。
京师戒严,九门紧闭。
城墙之上站满了面黄肌瘦、连兵器都快拿不稳的京营士兵。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战意,只有对城外那即将到来的建奴铁蹄无边的恐惧。
而在那金碧辉煌却同样充满了冰冷和绝望的乾清宫里,年轻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正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不甘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他罢黜了阉党,提拔了贤能,减免了赋税,他几乎做了一个中兴之君该做的所有事。为什么这个庞大的帝国,却依旧像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在历史的惊涛骇浪之中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倾覆?
“陛下!”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充满了惊恐。
“建奴……建奴的先锋已经打到通州了!”
“通州?!”崇祯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通州距离北京只有一步之遥!那岂不是说……
“各地的勤王兵马呢?!”他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袁崇焕呢?!孙承宗呢?!他们都是死人吗?!”
“回……回陛下,”那太监颤抖着声音说道,“袁抚台和孙督师正在从辽东星夜回援,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那王大贵呢?!”崇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朕的平辽将军呢?!他的兵马在哪里?!”
“王……王总兵他……”那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道,“他的舰队已经出现在了天津卫港口,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说……他带来的兵马都是水师,不善陆战,而且粮草不济,军械匮乏……”
“混账!!”
崇祯猛地一脚将那个太监踹翻在地!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知道,王大贵这是在坐地起价!是在趁火打劫!是在逼他这个九五之尊,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陛下,息怒啊!”
一旁的内阁首辅周延儒连忙上前劝道:“如今京师危在旦夕,唯有王大贵那支百战雄师能解此围。我们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与他交恶啊。”
“那依你之见,”崇祯红着眼睛看着他,“朕该当如何?”
“许。”周延儒缓缓吐出了一个字,“他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只要他肯出兵勤王,就算是将这半壁江山许给他,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