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陈远山教授的办公桌上投下细密的光纹。林悦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看来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陈教授的声音很轻。
林悦的指尖在茶杯上轻轻一顿，随即绽放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昨晚在机甲仓库...我见到长歌了。
她的耳尖微微泛红，
不，应该说是。
茶杯被轻轻放回桌面，发出一声脆响。陈教授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
你告诉别人了吗？
当然没有！
林悦下意识压低声音，随即又忍不住雀跃，
但您知道吗？他好像改变了很多，我说的不光是相貌...
林悦。
陈教授突然打断她，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许长歌的事很危险，这不是学术讨论，一定要谨慎。
办公室骤然安静下来。窗外的鸟扑棱着翅膀飞走，投下一闪而过的阴影。林悦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看见教授手背上凸起的青筋，那是他极少显露的紧张。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
陈教授一字一顿地说，
就要保守这个秘密。
那个组织...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到底是什么来头？
阳光偏移了几分，照在墙上的图谱上。陈教授的目光扫过办公室每个角落——书架后的消防喷头、天花板角落的烟雾报警器、桌上的智能台灯。
不要问了，知道的太多对你和他都没有好处。你只要知道，这是一个连官方力量都难以根除的毒瘤。
林悦盯陈教授，突然想起昨晚，李鑫提到那个组织时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犯罪组织，但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我明白了。
她最终说道，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她将李鑫计划开一家机甲改装店的计划详细告诉了陈教授。
店铺会用我的名义注册，长歌用新身份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出现。
陈教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皱纹舒展开来。他对林悦说：
是个好主意，这样就可以公开他的新身份，彻底融入社会，机甲改装店是个非常不错的掩人耳目的手段。
还有，
陈教授最后补充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永远不要去试图追查这个组织的下落，因为你身处明处，不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这才是对长歌最好的保护。
窗外的鸟又飞了回来，在枝头欢快地鸣叫。林悦点点头，感觉到了一种沉重。阳光依旧明媚，但她知道，从此刻起，每一缕光线里都可能藏着致命的阴影。
仓库顶部的老式照明灯嗡嗡作响，在机甲的装甲上投下冷冽的光。李鑫站在主控台前，手指在全息键盘上敲出一串复杂的指令。魔方在控制台中央缓缓旋转，蓝光随着数据流的变化忽明忽暗。
调出最近三个月的攻防记录。
李鑫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魔方的蓝光突然变得明亮，六面体表面的纹路如水波般流动：
正在解密战报...完成。
主屏幕上随即展开一幅全球地图，数百个红点如疹子般散布在各大陆的主要城市。
情况比想象的糟糕。
大树的声音从仓库四角的扬声器中传出，电子音里罕见地带着凝重的波动，
神域堂的网络防御体系已经完成了第三代进化。
李鑫走近屏幕，手指放大其中一个红点。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血管般延伸，组成复杂的防御网络：
具体说说。
第一阶段是防御架构变革。
大树投射出一组对比图。左侧是三年前神域堂的防火墙结构——规整的六边形蜂巢；右侧是现在的模式——不断蠕动的神经元网状结构。
他们放弃了传统防火墙，
大树解释道，
改用生物神经网络模型。每个节点都具备一定的自主学习能力，被攻击时会自主切断并再生。
李鑫的指尖停在某个剧烈闪烁的节点上：
我们的渗透成功率？
从82.3%暴跌至17.6%
魔方旋转加快，蓝光转为警示性的橙红：
最棘手的是他们的黏液战术——任何攻击都会被分散吸收，就像拳头打进非牛顿流体
仓库角落的3d打印机突然启动，正在制作的微型探测器发出细微的嗡鸣。李鑫走到窗边，第七新城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是无数数据洪流的厮杀。
第二阶段呢？
第二阶段是攻击模式升级。
主屏幕切换成动态演算图。代表神域堂攻击程序的红色代码如潮水般涌动，而蓝色防御节点节节败退。
过去112天，我们遭受了49次定向攻击。
大树的声音变得有些快，
他们现在使用量子蠕虫——能同时存在于多个网络节点的攻击程序。
一段监控录像自动播放：某政府服务器的安全日志显示，防御系统在0.7秒内被同时从17个方位突破。
最可怕的是这个。
大树突然投射出一段代码碎片，李鑫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许星海独创的加密算法的变种。
他们反向破解了的部分算法？
确认。
魔方的蓝光剧烈闪烁：
根据行为模式分析，神域堂至少吞噬了我们三个潜伏的侦察程序，并从中提取了特征码。
李鑫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头暴怒的困兽。
第三阶段。
他的声音有些凝重。
第三阶段：主动狩猎。
屏幕切换成三维时间轴，显示最近两周的异常活动。
面对我的攻击，他们不再被动防守。
大树的电子音压低，
开始利用新的病毒程序主动追踪我们的数据指纹。
一段录音突然播放——是昨天截获的神域堂内部通讯：
目标特征：偏好量子隧道跳跃，停留时间不超过1.8秒...
李鑫的后背渗出冷汗。这正是他惯用的渗透手法。
仓库陷入死寂，只有服务器机柜的散热风扇在嗡嗡作响。
我们还剩多少安全节点？
37个核心节点，129个备用通道
大树投射出网络拓扑图，原本密密麻麻的连线如今稀疏得可怜：
但他们的嗅探程序正在逼近第11号核心节点。
李鑫突然走向机甲，手掌按在机甲腿部的装甲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下来：
重新评估我们的筹码。
魔方旋转着展开全息清单。
这个是什么？
李鑫指着其中一个陌生的程序。
我在古地球数据库找到的活化石
屏幕上闪现出一段古老的代码。李鑫认出了这是什么——古老的互联网时代的原始病毒架构，简单到没有任何现代防火墙会将其视为威胁。
有趣...
魔方的蓝光突然变得稳定：
原始代码无法被现代行为分析系统识别。
是时候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白泽了。
他转身面对魔方，
我们要用石器时代的箭，射下量子时代的巨兽。
一个坏坏的笑容浮现在李鑫脸上。
这东西给了我一个全新的思路，不要总是把目光放在针尖对麦芒的正面对抗上，让他们见识一下古人的智慧吧！